望着北堂御落寞離去的背影肖唯的心裡空蕩蕩的,她不明白北堂御最後那一個動作的意思,可她明白他最後看她一眼的那個眼神,失落,傷心,絕望,求而不得的痛苦還有不得不放手的心傷。
可她不懂,他爲什麼會露出那樣的眼神呢,他不是都要和林婕結婚了嗎?又到底,有哪裡捨不得。
“他……”身體卻下意識的想追逐着他離去。
“他沒事。”李斯時一把拉住她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我下手都是挑不容易受傷的地方,嘶~~”
他痛的嘶了一聲,肖唯的注意力又被拉了回來:“我送你去醫院吧,你看你臉上都是傷。”
“不去,大老爺們兒打個架就去醫院說出去我都嫌丟人。”李斯時揉了揉臉頰,然後說到,“我等下去藥店買點藥酒,隨便揉揉就行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她也不想再回去看林婕那張臉。
“嗯,我們走吧。”李斯時拉着肖唯的手臂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肖唯回頭再去看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北堂御的身影了。
北堂御陰沉着臉回到座位,心情極好的林婕看到他鼻青臉腫的模樣立刻花容失色的叫了起來:“哎呀,你這是怎麼了?李斯時和肖唯呢?”
“他們走了。”北堂御頹廢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對面空空如也的座位發呆。
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是看到北堂御這副模樣林婕忍不住一陣心疼,杏眸立刻變得水汪汪的,她想碰又怕弄疼北堂御,着急的差點哭了:“疼不疼?哪個王八蛋下手這麼狠?”
北堂御轉過頭看着她滿臉淚痕的模樣有些發怔,這個女人爲他流淚了,她是真的愛他,也是真的心疼他,心裡不禁一陣發酸。
見北堂御呆呆的看着自己沒有反應,林婕還以爲他傷到頭了,頓時哭得不行,拉着北堂御的手看來看去,最後還想解開他的衣釦查看他的身體。
北堂御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動,另一手擡起她滿是淚水的臉,定定的瞧了好一會兒,然後猛地吻了上去。
他以爲這樣心就不會痛,可依舊阻止不了心裡的血狂流,肖唯的位置是任何人都不能夠代替的,她離開時撕扯開的傷口,自然也就沒有任何人能夠治癒。
許久,北堂御才放開林婕,心,卻更加的空了。
林婕雙手扶着他的臉,哭泣着問:“是不是因爲肖唯?你愛上她了?”
北堂御的雙手覆蓋着她的雙手之上,許久他才沉悶的說到:“是,我愛上她了,可她,並不愛我。”
說到後面,竟然有哽咽之聲,可見他的心是被狠狠的傷了。
“沒關係,你還有我。”林婕緊緊勾住他的脖子將他抱在懷中,“你還有我和孩子,我們一起去找他。”
北堂御閉着眼睛沒有回答,肖唯已經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上,哪怕她那樣決絕的離開他依舊捨不得忘記她,只要一閉眼,眼前就是她的影子,喜怒哀樂,每一個表情都是那樣的鮮明,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深刻,根本不可能,也永遠不會從他的心裡褪去。
跟着李斯時上了出租車,肖唯報了北堂御家的地址,李斯時很快攔着,說不去那裡,然後又報了另外一個地址。
肖唯瞭然,他剛和北堂御打過一架,自然是不好再回到那裡。
“這公寓是公司撥給我的宿舍,我去看過一次,覺得太小就沒住,不過現在沒辦法了,只好將就。”李斯時揉了揉微腫的臉頰,默默吐槽,武松那丫的可真夠狠的,下手這麼重。
見他受傷這麼重,肖唯又想起了北堂御,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不過,林婕在他身邊,應該會好好的照顧他吧。
“你和北堂御幹嗎打架,你們關係不是很好嗎?”她有些不解的問到。
李斯時神色莫測的看了她一眼,隨後輕笑無所謂的說到:“呵,因爲他欠債不還唄,現在還想賴賬。”
“他欠你錢?”肖唯越想越疑惑,“應該不會啊,不過就算他真的欠了你的錢,你跟他好好說不就行了,爲什麼要打架。”
“親兄弟明算賬,小唯你可真偏心,只教訓我,你怎麼不罵北堂御耍無賴。”李斯時有些不滿的嘟嚷着。
“那我不是陪着你嗎?下次見到他的時候我肯定會說他的。”
“聽你這意思你是想去陪武松,那你去吧去吧,不用管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沒關係。師傅,停車。”李斯時酸勁兒上來,打開車門就要把肖唯推下車。
“你別鬧。”肖唯有些頭痛,怎麼這麼大個男人還跟小孩子似的。
“我沒鬧,我說真的。”李斯時袖着手靠在椅背上,閉眼假寐。
等了一會兒他聽到旁邊悉悉索索的蠕動聲,然後車門砰的一聲被關上。
他睜開眼一看,肖唯竟然真的下車了,還頭也不回的走了。
“喂!”他氣得大叫,打開車門想下去追人又有點拉不下臉來,只能扶着車門氣呼呼的看着肖唯的背影,表情糾結萬分。
“你還走不走了?”司機大哥不耐煩的問到。
“催什麼催,”李斯時把炮火轉向了無辜的司機師傅,“我說你怎麼那麼聽話啊,讓你停你還真停啊?”
“不然你想咋?”
“難道你沒聽出我那是氣話?”李斯時黑着臉咆哮。
“你女朋友都沒聽出來那是氣話我怎麼聽的出來?”司機師傅神回覆。
李斯時高漲的怒火卻一下子變成了煙花,騰空綻放,原本鬱悒的臉也瞬間變得明亮起來:“你怎麼知道她是我女朋友的?”
“看她對你那心疼樣,不是女朋友就肯定是老婆。你還走不走啦?”
司機師傅又一擊命中李斯時的心房,那廝頓時樂的跟撿了錢似的。
“不走了,謝謝您嘞。”李斯時扔下一百塊錢然後拔足朝肖唯離開的方向追去。
李斯時下車前前後後找了肖唯不下三遍,可就是找不到她人。
最後他有些灰心的想到:“該不會真的走了吧?真是的,自己幹嘛要說那種話來氣她?雖然不是真心的,但也很傷人……”
嘆了一口氣正準備走人,旁邊有個人推了推他:“喂,幫我提一下,重死了。”
李斯時猛地一轉頭,站他旁邊的人正是肖唯。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傻愣愣的看着她忘了反應。
“快點兒啊。”肖唯又催了他一遍。
他這才發現肖唯提着兩大袋東西,一袋蔬菜一袋水果。
“你這是……”他一邊接過東西一邊問。
“你不是說你那公寓你只去過一次嗎?那肯定什麼吃的都沒有,如果你要在那兒住的話沒吃的怎麼行?”肖唯無辜的眨了眨眼,“我還以爲你先回去了,正要去找你,結果一出來就看到你在門口轉悠來轉悠去的。”
“所以你沒有生氣對不對?”李斯時滿臉都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他把東西放到地上開心的一把抱住肖唯,“我就知道,你不會生我的氣的,對不起,我之前說的那些都是混賬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對於他突然的擁抱肖唯嚇了一跳,隨即輕輕拍拍他的背部:“笨蛋,那有什麼好生氣的。”
李斯時沒有說話,那種失而復得的欣喜感充滿了他此刻的內心,他下定決心,要好好守護住這份感覺。
兩人又高高興興的攔了輛出租車往李斯時的公寓去,這次李斯時也沒再亂髮神經。
到了李斯時的公寓,肖唯忍不住斜了一眼李斯時,丫這一百多平米的房子一個人住竟然嫌小,你以爲你自己是大黃鴨啊。
似乎感覺到了自己被鄙視,李斯時自言自語的說到:“這地兒太小了,我怎麼覺得轉個身就能看見你似的。”
肖唯忍不住拿話刺他:“北堂御家的別墅倒是挺大,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李斯時激動的想要辯解什麼,奈何剛一張口就扯動了被打傷的嘴角,疼的倒抽一口冷氣。
肖唯噗的一聲笑了,她從包裡翻出一個白色塑料袋,裡面都是她剛買的藥品,她拿着一瓶消毒水又抽了一根棉籤,用腳尖踢了踢李斯時的小腿:“喂喂,你坐沙發上去,我給你擦藥。”
李斯時李大爺潔癖發作,他嫌棄的看了一眼灰濛濛的沙發翻着白眼說到:“我不要,你就這樣塗吧。”
“……”肖唯額頭頓時滑下一排黑線,本來想說些什麼,想了想又算了,“那你蹲低點兒,我塗不到。”
除非她點着腳尖貼着他的胸膛,要不然一隻舉着手給他擦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她不得累死。
李斯時傻笑一聲,然後扎着馬步等肖唯給他上藥。
等他一蹲下肖唯又發現了另一個尷尬的境地,她必須得站在李斯時兩腿之間,而且李斯時蹲着的高度……他的臉正好正對着自己的高度。
……蒼天,她貌似給自己挖了個坑,還是說她和北堂御在一起待久了不知不覺間變成了一個女流氓?
“怎麼了?”李斯時眼神清澈的問到。
“沒事。”肖唯趕忙搖了搖頭,順便把那些不健康的想法全部搖出腦海,她舉着棉籤滿臉嚴肅的說到,“我來了啊,你忍着點。”
“嗯。”李斯時相當配合的擡起頭,消毒水沾上傷口的時候的確有一種強烈的刺痛感,但是那種痛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他一會兒呲牙一會兒皺眉不過是爲了博取肖唯的同情心。
果然,肖唯以爲他真的很痛,塗完之後還低下頭幫他輕輕的吹傷口:“怎麼樣,還疼不疼?”
“不……”李斯時垂下眼簾,然後眼睛立刻就直了,他發現他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肖唯的領口,當她低下頭來吹氣的時候領口微微敞開,他甚至可以看見她裡面淺紫色的蕾絲內衣,還有被內衣包裹住的那雪白的渾圓……
看了一下之後他立刻轉移開視線,他雖然以前當過流氓,但人品方面他從來自詡是君子,所以絕對不會做出偷窺這麼沒品的事情來。
“疼?”肖唯停了手又問了一遍。
“不疼……”李斯時眼神飄忽了一下,然後嚥了咽口水說到,“其實很疼啦,只是怕你說出來會笑話我。”
他纔不要做君子!!!他既不是柳下惠又不是gay憑什麼不能看?
“啊,這樣啊,那我再給你吹吹……”肖唯彎下腰又吹了吹,“怎麼樣?”
……
李斯時已經沒了反應,眼睛動也不動的盯着她的領口,鼻子有些癢,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要往外流……
肖唯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順着他的視線一看,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她一巴掌把李斯時扇到沙發上,口中大喊:“流氓!”
沙發上煙塵滾滾,嗆得李斯時連連咳嗽,心中暗想,得,最後還是栽了。不過打是親罵是愛,沒事兒,真沒事兒。
肖唯又猛地上前揪住他t恤的兩邊然後用力往上一撩,他的整個背部就那樣展現在她的眼前。
“你幹嘛?”李斯時嚇了一跳,撲騰着就想起身。
雖然他是堂堂七尺男兒,但是被自己喜歡的女人就這樣強了還是會覺得害羞的。
不如讓他來,他一定溫柔再溫柔,小心再小心,一定把她給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永世難忘。
肖唯一巴掌拍下去:“給我老老實實的躺好,我來給你上藥。”
這小子想什麼呢?
本來見他眼神純潔自己還自我唾棄了一番呢,沒想到他也沒存什麼好心思。
肖唯控制住李斯時之後又掏出了一瓶去淤活血的藥酒,倒了一些在手心之後對準背部淤青的地方用力揉搓。
李斯時一聲悶哼,雖然他知道淤血不用力搓是化不開的,可是這力道也未免太重了吧,他簡直要懷疑肖唯是不是存心的。
“我說你看着挺瘦的怎麼力氣這麼大啊?”他咬牙忍住那丟臉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