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唯嘆了一口氣幽幽說到:“此時可說來話長了,我們回去的路上再聊吧。”
因爲已經耽誤了很久,兩人便不再乘坐地鐵而是改爲出租。
坐在車上的時候肖唯靠在北堂御的懷裡訴說了沈寧西和權震東那些纏綿悱惻又糾結虐心的過去。
“他比寧西大八歲,寧西十六歲就跟了他,本來說好等她長大就結婚,結果寧西十九歲那年他卻揹着她娶了別人,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寧西對他很失望就自己離開了,到了這裡上大學,才第二年他就又跟了過來,還強迫寧西跟他在一起,兩個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糾纏了兩三年,結果不知怎麼的被他老婆知道,他老婆趁着他在外出差跑到學校來大鬧一通,說要把寧西搞臭。寧西忍受不了不等他回來就偷偷的跑了,這一跑又是三年。前些時間聽說他和他老婆離婚了,一邊埋頭工作一邊等寧西。只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還在等。”
“原來是他啊。”北堂御想起了那次去寶島,沈寧西走着走着卻突然蹲在地上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原來是爲了這個叫權震東男人。
“是啊,他和寧西蠻可憐的,兩個人愛的那麼辛苦現在卻天各一方。”肖唯嘆氣着說到,“也不知道寧西現在在哪裡漂泊,自從上次之後她再也沒跟我聯繫過了,號碼也在幾個月前悄悄的換了。”
“怪不得你能那麼自信的把手機給他,原來早就知道了。”北堂御颳了刮她的鼻尖,“你這一弄權市長可頓時老了十歲啊。”
“哎……”肖唯糾結的蹙起眉頭,“看他這樣挺可憐的,你說要是下次寧西聯繫我了我要不要告訴他啊?”
“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外人少摻和,人越多關係越亂,越扯不清頭緒,你現在應該把全部身心……”
“放在工作上?”肖唯接話到。
北堂御捏了捏她的臉:“是全部放到我身上。當然如果你把作爲我的妻子當成一項工作的話,我不介意你這麼的愛崗敬業。”
肖唯捶了他一圈:“討厭,怎麼說着說着又繞到你身上了?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寧西能夠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北堂御不以爲然,作爲男人的立場,他覺得權震東完全是活該,首先拋棄自己自己的戀人去娶一個名門之女就已經沒資格再談愛情了,結果又在婚後逼當初的戀人給自己做小三,他已經沒資格做一個丈夫了,現在變得孤家寡人,怨不得任何人,真要怨的話也只能怨自己太多情。
如果換做是他,他絕對不會放任自己心愛的女人揹負那些亂七八糟的罵名,也不會讓她流淚,更不會讓她離開自己。
哪怕傷痕累累,也要緊緊的攥在自己的手裡。
此時此刻北堂御心裡是這麼想的,可將來真正到了需要他抉擇的時候他又會怎麼做呢?
是放手,還是傷害?
車子一路疾馳,很快便到了肖唯住的小區,兩人下了車之後手挽着手甜蜜的往裡走去,結果發現李斯時鬼鬼祟祟的在那邊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噯,斯時!”看到李斯時肖唯很開心的揮了揮然後朝他小跑過去。
看着空蕩蕩的手掌北堂御臉色一變,忍了忍,又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也走了過去。
李斯時本來是奉命前來監督葉溫安的,看到肖唯之後立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笑嘻嘻的上前給肖唯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咧着嘴角說到:“我正想找你呢,沒想到在門口就碰上了。”
“找我幹嘛?”肖唯問到。
“請你吃飯啊,畢竟……”他正要說畢竟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可是在看到北堂御之後那話就又咽了回去。
北堂御走上前一把將肖唯拉到身後,然後不動聲色的擠入兩人中間:“怎麼,只打算請小唯不打算請我?”
李斯時毫不客氣的拒絕:“去去去,我只和美女一起用餐,你一大老爺們兒就別搗亂了,除非去變性。”
北堂御陰測測的笑了一聲,笑的李斯時都忍不住發毛,急忙改口說到:“好好好,一起去行了吧?怕了你了。”
北堂御一把勾住李斯時的脖子拍了拍他的胸膛說到:“這就對了嘛,咱們兄弟這麼多年從來都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等我和小唯結婚的時候你肯定是首席伴郎,記得包個大點兒的紅包啊。”
李斯時嘴角的笑意不知怎麼的就僵住了,不敢相信的眼神在肖唯和北堂御之間轉來轉去,最後有些刺痛的落在了肖唯身上:“你……你們要結婚了?這是……真的?”
肖唯還沒答話北堂御卻鬆開他然後一把抓起肖唯的手亮出了她手上的鑽戒:“今天剛剛求婚成功,下個月就要準備訂婚了。”
肖唯有些難爲情的捏了一下他的手背:“這都月底了,離下個月沒幾天了,會不會太趕?”
北堂御志得意滿的笑了:“怎麼會,放心,我會把一切都搞定的,你只需要準備嫁給我。”
雖然早知道他們兩個最終會在一起,雖然他也一直在努力幫他們消除誤會,可,真知道肖唯要嫁給別人,他的心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的刺痛,像是被人用鈍器狠狠切割着,他心痛難忍。
北堂御擠了擠眼:“怎麼,驚呆了?都忘了要恭喜我們了?”
李斯時的心一陣陣的刺痛,卻還要擠出笑臉勉強的說到:“祝……祝……祝你們幸福。”
一句話說了三次才說完,他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在他們看來是不是很恐怖,可這已經是他能做出的最完整的反應。
北堂御拍着他的手臂說:“謝謝,兄弟。”
李斯時扯了扯嘴角,木然的說到:“那個,我還有事,就先吃飯去了。”
他慌亂的連話都說不清楚,明明想說的是我先走了,吃飯的事下次再說,可他也無力再去解釋,低頭就想走。
北堂御一把攔住了他,然後扭頭對肖唯說:“你先上去,我和李斯時有些話要說。”
“哦。”肖唯點點頭,然後對李斯時說,“明天中午我請你吃飯,算是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如果沒有你,我和他不可能走到這一步,你是最大的功臣。”
這樣的讚美和感謝卻並不是李斯時想要的,他在別人的愛情裡做了功臣,卻在自己的世界裡選擇自虐,再多的感謝都不能補救他身上的傷口。
北堂御的目光在他們之間飄來飄去,然後他發現了一個不太對勁的地方,肖唯和李斯時雖然關係比別的普通朋友看起來要親密一些,可是並不像是熱戀過的那種,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肖唯上樓去了,李斯時目光卻還是忍不住隨着她的背影繾綣而去,眼神中纏綿的心碎只怕是發自肺腑,情難自已。
看着李斯時癡迷的望着肖唯,北堂御不禁陷入一陣深思。
“上車說吧。”旁邊停着的是李斯時的車,北堂御打開車門先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李斯時又呆了一會兒,勉強把那些不捨傷心失落的情緒整理好之後他也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北堂御自己抽了根菸出來然後把煙盒拋給李斯時,兩人一邊吞雲吐霧着一邊說起了話。
“爲什麼這麼突然就打算結婚了?”李斯時率先開口問到,心中卻在想難不成是肖唯把自己懷孕的事告訴他了?也是,現在所有的阻礙都解決了,他們排除萬難不就是爲了能夠在一起嗎?
“我對肖唯是真心的,相信你也看到了,我從來沒有爲任何一個女人這樣失魂落魄過。”北堂御狠狠吸了一口煙,在不甚明亮的車內菸頭的火光忽明忽暗,像是他的眼神,閃爍的讓人看不清。
李斯時沒有說話,只是噴出一口煙,濃濃的厭惡模糊了他的面容,還有那眼底一閃而過的淚光。
“咳咳,”他忽然咳嗽了一下,然後裝作不在意的用大拇指揩了揩眼角,“這什麼破煙,真嗆人。”
“對不起。”北堂御低聲說到,這聲道歉不知是爲了那根菸還是爲了肖唯,“別恨我。”
李斯時擡起下巴,眨了眨眼睛,啞着嗓子說到:“我們是最好的兄弟,我怎麼會恨你?不過你在想什麼我很清楚。其實你不用這麼擔心,小唯的心裡全都是你,根本沒我的一點位置。”
說完他略帶苦澀的笑了一下,然後又是一頓猛咳。
用一種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聲音說到:“你知道嗎?如果她的心裡有一點點,哪怕只是針尖那樣大小的地方,是留給我的,我也不會這麼痛快的就放手,一定跟你搶到底,可是沒有,她的心裡全部都是你。就像當初的林婕一樣,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小子運氣真好,每次都是你最終抱得美人歸。”
北堂御沒有說話,心中忍不住悄悄否定,不是這樣的,如果她的心裡沒有你,她怎麼可能懷着你的孩子。
可是這些話他不能說出口,他已經被自己最好的兄弟戴上了綠帽子,沒必要到處把那帽子亮出來。
“武松,你敢不敢跟我發誓,一輩子對肖唯好?”
“不用發誓我也會一輩子對她好,愛她,包容她。”北堂御把菸蒂放在菸灰缸上捻滅,“你也沒必要再這麼牢牢的盯着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