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周哲感覺到自己的鼻息間透着一股女人的體香,這種香味清澈乾淨,讓他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
只是,他不明白,爲什麼夢中卻是有着如此的香味呢?難道說,難道說?
猛地睜開眼,周哲赫然看見溫寧就躺在自己的臂膀之中,而彼此身上卻是一件遮羞的服飾都沒有。
這,這到底是?
雖然不想承認自己是在睡夢中做了錯事,可是就單看溫寧脖子上那斑斑的紅痕,周哲就可以確定他們之間必然是有了什麼,否則,溫寧是不可能躺在自己的身邊的。
尷尬的想要挪動身體,周哲又擔心會吵醒溫寧,整個人一時間陷入了進退兩難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好巧不巧的,溫寧偏偏在此刻醒了過來,嚶嚀了一聲後睜開了眼。在撞見周哲眼底的錯愕之後,溫寧的表情顯得非常的羞赧,慌張的用雙手遮擋自己的身體,那眼角卻還是能清楚的看見她的淚珠。
“溫,溫寧,我?”
“別說了。”
遲緩的將衣服套在身上,溫寧有些顫抖的抱住了自己的身軀,那收起的眼淚再一次的在眼眶之中翻滾起來:“我不怪你。”
天啊!
周哲發誓,如果此刻有一道雷劈過來,自己必然會衝過去。他怎麼可以糊塗到這個地步,在心底有着趙嘉悅的時候,卻還跟溫寧有了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了呢?
可是,生氣歸生氣,既然自己犯了大錯,讓溫寧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傷害,那就必須承擔起這個責任來。
深呼了口氣,周哲打算開口要說負責的事情時,溫寧卻告訴他這件事情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如果他敢說出去,今日自己就死在他的面前。
這般的倔強讓周哲感到有些頹廢,整個人懨懨的癱坐在沙發上,雙眼裡透着一絲絕望:不讓我負責,我又該如何的補償你?溫寧,別說你是真的不在乎男女之間這事的人,我知道你一直都潔身自好。你這般堅持,無非是不要我爲難。可是,我已經對不起你一次了,如何能對不起你第二次。
慢慢的站起身,周哲一把握住了溫寧的小手:“這件事情我會跟許江城說的,我必然不會讓你受委屈!”
“不行!”
溫寧慌亂的伸手去捂住周哲的嘴脣,但在小手貼在他的嘴脣上後,又像受驚的小鹿一樣的縮了回來。
雖然之前自己的意識是迷離的,但此刻周哲可以清晰的聞到屬於溫寧的香味。其實,雖然溫寧是個比較保守的女孩,性格不如趙嘉悅那般的灑脫,可是,若比起魅力,兩人卻是都在伯仲之間的。
俯身湊到了溫寧的耳邊,周哲不自覺的想要親吻她的耳垂,卻在嘴脣還沒落下去之前,被人一把給扯住了耳朵。
“疼疼疼!”
周哲慍怒的轉過身,看到是趙嘉悅跟許江城回來時,不由自主的紅了臉:“你們?”
趙嘉悅憤怒的把周哲給拽了過去,詢問他剛纔到底在做什麼。
對於她的詢問,周哲顯然有
些懶散,輕哼着擺擺手,告訴她自己不過是給溫寧吹一吹眼睛裡的沙子。
吹沙子?
趙嘉悅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鬼才會相信你這種理由!吹沙子會吹到耳朵後面去嗎?周哲,你是要揹着我偷吃就直說,何必遮遮掩掩的!
“我,我想我該走了!”
溫寧輕咬了一下嘴脣,不顧許江城的阻攔,快步離開了別墅。
而周哲在遲疑了一會後,也隨着溫寧離開了,這樣的舉動更是讓許江城和趙嘉悅心底不舒服,覺得他們之間似乎有了什麼。
在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後,溫寧的嘴角勾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魚兒終於上鉤了!
雖然知道周哲必然會回來,可溫寧並沒有鬆懈,只是繼續加快腳步,在要走上公交車的一瞬間,她的胳膊被人給拽住了:“溫寧!”
含淚瞪了一眼周哲,溫寧哽咽着擡起手兒去敲打他的肩膀,悽慘的聲音讓聞着各各都爲之傷心。
周哲何嘗不難過呢?面對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他所有的理智和計劃都已經蕩然無存了。此刻,他只要溫寧說一句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他哪怕是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去也願意。
大約哭了十來分鐘,溫寧才使勁的想要憋着自己的難受。可是,她發現自己似乎投入過頭了,竟然沒辦法一下子剎住,即便是眼淚沒了,還是一個勁的顫抖着。
望着溫寧此刻的滑稽樣,周哲卻笑不出來,只是用手掌愛憐的擦掉了她殘存在臉上的淚珠:“我知道你不是愛我,可我保證,我會把我可以給的一切都給你,絕不負你!”
疑惑的看了周哲一眼,溫寧對於他的話不置可否,只是慢慢的側過了身。
因爲擔心溫寧的身體,周哲沒有讓她去擠公交車,而是帶着她坐了自己的車子離開。不清楚溫寧到底有沒有回家的意思,周哲首先是帶着她來到了自己的公寓。
打開門之後,周哲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告訴溫寧自己已經好久沒有收拾屋子了,讓她不要介意。
溫寧沒有說話,只是認真的打量了屋裡的擺設。她發現裡面的沙發到廚房裡的裝飾居然全部都改變了,風格跟從前的截然不同。
溫寧沒辦法猜測他突然改變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趙嘉悅,但是可以肯定一點,對於從前的傢俱,他的心底是有所牴觸的,否則他斷然不會輕易的改變自己的生活。
扶着溫寧坐下,周哲詢問她分開之後她除了腿疾之外是不是還有什麼狀況,他怎麼看溫寧的臉色很不好的樣子。
自嘲的笑了笑,溫寧伸手要去解衣服,這讓周哲整個人緊張了起來,一下子背過了身:“你,你?”
對於他這樣的舉動,溫寧感到好笑,很想問問他都已經認爲彼此有了那種不堪的關係了,那再看一眼對方的身體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只是,她也知道周哲的確是個好人,除了對趙嘉悅沒有抗拒之外,對別的女人一向都是如此的抗拒。
因此,在這事兒上,溫寧也沒有太過強求:“我差點死在許江城的手裡
。”
“什麼?”
周哲一下子忘了自己羞囧的事情,雙眼怔怔的盯着溫寧看。在瞥見溫寧左胸上那道嚇人的傷口時,周哲覺得自己的心有些悶悶的:許江城,到底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讓你可以對一個弱女子下這樣的毒手?
見周哲一步步的落入自己的盤算之中,溫寧的心底格外的喜悅,可是臉上卻顯得無比的痛楚,小手死死的攥住了衣服的一角:“我好痛。”
周哲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身體的痛還是心痛,可是作爲一個向來對女人溫柔相待的男人,他還是上去扶住了溫寧的肩膀,告訴她即便是許江城不肯要她了,身爲她一輩子大夫的他也不會袖手旁觀。
“那你預備怎麼做?”
望着溫寧擡頭盯着自己看的樣子,周哲倒是愣住了。這一點,他是真的沒有考慮過,剛纔跟溫寧說不會袖手旁觀是爲了讓她不覺得世上就她自己一人了。如今,他是安撫了溫寧,可是她現在反過來卻要問自己爲什麼,這着實難住了他。
咯咯笑了笑,溫寧伸手捧住了周哲的臉:“我跟你開玩笑的。”
周哲望着溫寧此刻梨花帶雨的樣子,心底的痛楚更深了:嘉悅太過分,每次都讓你失去了跟江城和好的機會。溫寧,且不說如今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非比尋常了,就是跟過去一樣,我也還是會幫你。你說不要我負責任,那我就把江城想辦法還給你,只要你可以幸福,我就算一輩子揹負趙嘉悅的仇恨也無妨。
只是,雖然有了這樣的計劃,周哲的心底還是有一些不確定的因素:如果溫寧現在並非是要跟江城在一起,那自己這麼做,豈不是幫倒忙了?
微微蹙眉,周哲顯然是進入了困頓之中,爲不能幫溫寧做一些事情而煩躁着。
其實,溫寧也不指望周哲真的能夠幫自己教訓到趙嘉悅,她不過是要製造一些自己跟周哲在一起的假象來刺激趙嘉悅和許江城而已。
既然已經無法在一起了,那怎麼讓對方難受也就無所謂了。不過,每每想到許江城對趙嘉悅那種似愛非愛的態度,溫寧就非常的懊惱:趙嘉悅嫉恨我,可是我卻嫉恨江城,說到底,這根本就是老天對我們三個人的考驗嘛。
“阿寧,你的腿現在除了行走之外,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嗎?”
聽到周哲詢問自己,溫寧凝神想了想,告訴他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在做一些長跑的運動時,會有所影響。
輕輕的點了點頭,周哲知道自己也許應該嘗試做那個手術了:阿寧,我可以給你的不多,可是但凡能夠改變你人生的,我一定會這麼去做。骨骼手術非常的危險,如果把握不足,那雙方的腿都會毀掉。只是,此刻我已經沒有那麼多可以顧慮的了。再者,我的骨骼能夠和你融爲一體的話,也算是一個好事。許江城雖然得到了你的心,但是他卻沒辦法爲你做出這樣的犧牲。
只要想到日後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可以跟溫寧形影不離,周哲的嘴角就忍不住勾起了一絲笑意:阿寧,我要跟你冒一次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