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悅如的眼神也有些受傷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國慶,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們女兒?”雖然現在公司的情況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可是也不應該做出這種事情啊。
被她們母女二人加大分貝的聲音點燃了怒意,蕭國慶一下子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吼道:“那我要怎麼做?!啊!你們告訴我?我要怎麼做?!現在除了這個辦法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十幾個億,除了他,沒有誰會給!袁家也不會給!銀行那邊我每一家都去貸款,已經沒有銀行願意貸款給我們!現在你告訴我,除了這個辦法我能怎麼辦?!你們一直鋪張奢侈,公司的事情你們管過多少?!揮揮手就是幾十萬的背後是誰在一直支撐着公司,誰一直在埋頭工作?!”
他一邊吼着,一邊氣得把眼前的桌子都掀掉了,“我告訴你們!現在要麼破產!要麼就這個辦法!”隨即又指着蕭瑟琴,“你要去求袁家我不攔着你!他要是不拿出二十億,你就別回來認我!”
說完還沒等到蕭瑟琴說話,就快步衝上了樓。
蕭瑟琴已經滿臉都是淚水,陳悅如抱着她,母女兩個人抱頭痛哭。
“琴琴啊,是爸媽對不起你,你爸爸他也是急了。蕭氏是你爸爸的心血,現在到這個地步,他也是情緒失控!你不要怪你爸爸啊。”
蕭瑟琴全身顫抖着,抓緊了陳悅如的衣角,“我沒事,媽,我沒事的。我能理解爸爸的心情。”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遇到這樣的狀況。二十個億,她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概念。平日裡好像覺得自己總有花不完的錢,現在父親竟然要爲了錢賣了她。
蕭國慶的心裡也並不想這樣,回到了自己的書房冷靜下來以後想去給女兒道歉,可是又拉不下這個面子,只好一個人在房間裡生悶氣。
如果蕭氏沒有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又怎麼可能讓女兒去做這種事情呢?
他心裡也爲女兒難受,可是一想到袁琛那小子對自己女兒的態度,他就覺得還不如讓女兒嫁給那個歐洲財團的CEO,權衡利弊之下,這也並不是害自己女兒。那個人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各方面的條件都很不錯。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家族產業實在是富可敵國,算是他們蕭家高攀了。
蕭瑟琴和陳悅如兩個人哭了半天,總算是從悲傷混亂的情緒裡出來了。
蕭瑟琴擦了擦眼淚,“媽,沒事的。我去,爸爸要我去,我就去。只要現在能夠幫到家裡就好。”她一邊說着,一邊拍了拍陳悅如的肩膀。
陳悅如睜大了雙眼,“你說什麼?你要去?媽不准你去!”她陳悅如現在雖然就要沒錢了,但是骨氣還是有的,賣女求榮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想她的家族陳家,當年也是赫赫有名的望族。可惜最後傳到了她父親這一代就沒落了,否則現在也不會爲了錢走投無路。
蕭瑟琴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安慰着母親,“媽,我就是去見見那個人,和他談談,說不定他會善心大發幫助我們家,說不定不用我嫁給他,就可以讓他來資助我們家,不是更好嗎?”雖然蕭瑟琴知道這種可能性極低,但是還是想安慰母親。
“可能嗎?”陳悅如的眼神帶着懷疑,卻也有着渴望。
蕭瑟琴的脣角牽扯出了一抹笑意,“嗯,我去和他談,一定會有希望的。媽,你相信我,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現在的她,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不過就是去見一個人而已,會有什麼可怕的呢?
“可是……”陳悅如的心裡
還是沒有底,覺得不放心。
“好了,媽,我已經決定了!這件事情不管成不成功,我遵照爸爸的意思去做了,下次爸爸就不會說我不聽話了,不是嗎?”
雖然陳悅如的心裡萬般不情願讓蕭瑟琴去,但是眼下既然女兒都已經這麼說了,她好像也沒有了阻擋的理由。
“媽,那我就去準備準備了,你去告訴爸爸吧。”
她的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反正無論如何她心裡愛的人都是袁琛,只不過是去見一個人,也沒什麼的。
如果那個人長得滿腦肥腸的話,她想父母也不可能逼着她去入火坑。
但是現在,她當前最重要的事,是去找袁琛。他醒過來了,只要想到這個,她的心情就一下子放晴了。她相信只要她去找齊心惠,她一定不會對她家的事情袖手旁觀的。
蕭國慶沒有想到蕭瑟琴竟然會答應,看着陳悅如進來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不由得一驚。
“琴琴她,真的答應了?”他說話的時候語氣有些猶豫,彷彿還帶着些愧疚。
他這個父親真的是不夠稱職,曾經多少次想着要讓這個唯一的女兒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沒有想到竟然有一天要讓他這個嬌生慣養的掌上明珠去爲了家族的利益而委曲求全。
陳悅如沉沉地嘆了一口氣,眼神中帶着責怪的意味看着他,“你說說你,女兒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你居然就對她那麼吼,她得多難過啊?”
“我這不也是急了,家裡都到這個地步了,你要我怎麼能心平氣和?”蕭國慶看着窗外,眼神裡都是疲憊。
“這不,她答應了,你就別再說她什麼了。”陳悅如一邊坐了下來,一邊開口又問道:“那個什麼歐洲財團的總裁,長什麼樣?多大年紀?”
蕭國慶聞言,一下子轉過了頭,看着自己的妻子,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好像還帶着點兒開心。
“我跟你說,那小夥子是真不錯,剛30出頭,樣子長得像個電影明星,各方面的條件比袁家那個臭小子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呢!”接着他又嘆了一口氣,“唉,可惜啊,我們家琴琴第一個遇見的人不是他,否則的話現在我們家也不會到這個地步了。”
陳悅如的臉上倒沒有什麼表情,不過倒是放鬆了下來,“還好,你沒真的把我們女兒往火坑裡推,要她去和什麼半大老頭去見面。”
“嘿!你胡說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我會做出那麼對不起自己女兒的事兒嗎?而且我要真幹那種事,蕭氏就算救活了,我還有臉活嗎?”蕭國慶一邊說着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臉,“我可還要這張老臉!”
陳悅如不由得一笑,“你啊!”
好不容易蕭家的事情算是稍微平息了一下,蕭瑟琴匆匆忙忙地就往醫院那邊趕去。
到了醫院的時候正是午後的時間,齊心惠就坐在袁琛的身邊打盹兒,而袁琛則坐在病牀上翻看着一本書。陽光散落在他的身上,襯着他絕世俊逸的容顏,就像一幅唯美夢幻的畫卷。
蕭瑟琴的心情簡直不是可以用激動兩個字來形容的。他醒了,他是真的醒了。
她還略微有點不敢靠近,趕忙拿出了自己包裡的小鏡子照了一下自己的臉,左右上下檢查了好幾遍自己的妝容,確定沒有問題可以見人後,她才緩緩地邁步走到了袁琛的身邊。
“阿琛……”蕭瑟琴細聲細語地叫了一聲。
袁琛之前就聽到了高跟鞋的腳步聲,卻沒有理會。這會兒蕭
瑟琴的聲音響起,倒也無法忽視了。
他擡了擡眸子,淡漠地看了一眼蕭瑟琴,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對於他的這種態度,雖然蕭瑟琴早就已經習以爲常了,可是現在他剛剛醒來,自己那麼激動那麼興奮地爲他高興,他竟然就這樣一副不冷不淡的表情,多少對於她來說都很受傷。
可是,現在的她不想在他剛醒來的時候就表現出不好的表情。壓下了自己眼底受傷的神色,笑眯眯地衝他開了口。
“你真的醒過來了!媽和我說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呢!現在看到你真的好端端地坐在這兒,我總算是可以放下心了。”她一邊說着,一邊人已經坐在了他的旁邊,那雙修長的手也撫摸上了他的手臂。
袁琛的眉頭一蹙,手臂從她的手中抽離了出來。他很不喜歡這個女人的觸碰,是極度的不喜歡。
“謝謝關心。”他的語氣比零下的冰霜還要凍人,幾乎不帶任何的情緒,讓整個病房的氣溫都降低了下來。
蕭瑟琴一張臉僵在那兒,不知道自己現在該開口說些什麼。
幸好,齊心惠這時候醒了過來,一擡頭看到了對面的蕭瑟琴,馬上就帶上了滿臉的笑意,“琴琴來了啊!”
蕭瑟琴像是抓到了救星一般地連連點頭,“嗯,我來看阿琛了,他真的醒了,我也放心了。”
“唉!真是不容易,不過醫生說還要用藥物治療幾天纔可以出院呢。”
“嗯,我相信阿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很快康復,以後再也不會有什麼病災了。”蕭瑟琴甜甜地對袁母笑着道。
齊心惠點了點頭,“但願吧。”
隨即,她又看着袁琛,拍了拍他的手,使了一個曖昧的眼色。
袁琛心裡知道母親的意思,可是卻並不想遵從,他的墨眸中只有一片沒有反應的冷意。
齊心惠卻是不管不顧,一下子就站起了身子,又朝着蕭瑟琴眨了眨眼睛,“公司那邊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琴琴啊,你陪陪阿琛吧!”
蕭瑟琴的身子一愣,臉色明顯的一變,可是意識到袁母的意圖後馬上又恢復了甜美的笑意,“好的,媽,你就去忙吧,記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要太辛苦了啊!”
“好的,那我走了!”齊心惠一邊走還一邊沒有忘記回頭看蕭瑟琴,給她遞出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
要知道,她是多麼希望一切能夠塵埃落定,好讓自己兒子和蕭瑟琴早些結婚,也早些斷了對夏凝的念頭,這樣對誰都好,尤其她還可以早些抱上一個大胖孫子。
齊心惠一走,整個病房裡就剩下了袁琛和蕭瑟琴兩個人,氣氛難免有些尷尬。空氣裡面一時間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靜默得彷彿連一根針掉落下來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顯然,袁琛並不想和她交談什麼。她也多少明白袁琛的心裡再想些什麼。先前在走廊的時候就聽到一些小護士在竊竊私語,說是夏凝走了,袁琛瘋了一樣的讓人去找她。
現在,恐怕心裡想着的也是夏凝那個女人。
可是,如果她這麼容易就認輸了的話,她要怎麼爭取到袁家少奶奶的位置呢?
雖然有些尷尬,她還是硬着頭皮開了口,“阿琛,你要不要吃水果,我給你削一個蘋果吧?”她說着,就拿着旁邊牀頭櫃上的一個蘋果朝着他搖了搖,臉上滿是笑意。
袁琛連瞥都沒有瞥她一眼,只吐出了淡淡的兩個字,“不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