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夏凝就到了吃藥和打點滴的時間,姆媽也帶着多多去上幼兒園了。夏凝心裡知道多多很捨不得不見袁琛,但爲了不讓多多被發現是他的女兒,更爲了不讓多多被搶走,她還是對姆媽前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再讓多多見袁琛。
她沒有打點滴的那一隻手,緊緊地攥着被角,心裡揪着,生疼生疼的。
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如果她和袁琛之間沒有誤會,沒有錯過,是不是他們一家三口現在就會很和睦美好地在一起呢?
她不禁苦笑了一下,怎麼會忽然這麼想呢?再想也只是空想而已,他現在是別人的未婚夫,她是帶着孩子的單親媽媽,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日後他們二人,山水不相逢。
現在她只想儘快地好起來,可以好好地回公司處理事情,也好好帶着多多,讓多多在自己的身邊好好長大。她相信多多,會和她一樣,堅強聰明,不會執念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雖然知道有可能以後多多會恨自己,但是也好過幾個人一起痛苦來的好。
心裡這麼想着,也就開朗了許多,眉間也有些舒展開來了。
可是夏凝卻不知道,自己這麼做之後,會在之後引起怎樣的滔天巨浪。終究有些事情,失了開局,卻不得善終。
在醫院的時光總是過得漫長,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不過還好夏凝知道自得其樂,看着自己喜歡的書,也就打發掉了時間。
而此時的夏凝卻是還完全不知道她出事並非意外,是人爲,還蒙在鼓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知道這一切的真相。袁琛不想這麼快就讓夏凝知道這一切,但是心裡也清楚,她總要知道。只是他覺得這些太殘忍,情願她不知道的好。
夏凝接到了公司來的電話,是小吳的,卻是帶給了她一個壞消息。
“夏總,不好了……”小吳的聲音有些猶豫,可是這件事情他卻沒有辦法擅作主張,不能打電話給總裁和夫人的情況下,他也只能打給小姐。
夏凝的心裡一緊,眉頭皺了起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快告訴我。”
小吳吞吞吐吐,好半天才把話說了出來,“就是……和方程集團的合作案,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已經談好了,現在因爲地皮上出的這個事故,方程集團把責任都推到了我們公司的身上,要求我們賠償他們延誤工程和損害工地的錢。”
“什麼?”夏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對小吳道:“這個地皮不是方程集團所有,這次的坍塌事故也不是我們公司造成的,憑什麼要求我們賠償?”
她不瞭解,爲什麼剛開始談的好好的,現在忽然就變了卦,難道是這之中出現了什麼差錯嗎?還是說……有人從中作梗,故意要捉弄夏氏,讓夏氏大出血?
這一點不是不可以懷疑,因爲商場如戰場,向來都是爾虞我詐,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可是卻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會這麼嚴重。但是在沒有弄清楚任何來龍去脈的情況下,她還是不能輕舉妄動。
“夏總,這件事我也知道不應該來打擾你,可是許副總說這件事情她沒有辦法做主,所以我只能打電話給您了。現在方程集團的態度很堅決,就是要求賠償他們。”小吳的聲音裡也帶着爲難
,可以想見這件事情可以讓公司多少人頭痛了。
夏凝清了清嗓子,鎮定地指揮道:“你讓許副總召集董事會,我要開視頻會議,我需要知道簽訂合同之前和之後的所有細節問題,看看問題到底是不是出在我們公司。等到確定情況之後,我會打電話給方程集團的總經理,親自商討這件事情。”
她不可以在父母不在的時候讓公司羣龍無首、亂成一片,而且現在既然身體已經好起來了,也是應該管公司的事情了。
小吳那邊馬上應允,“好的,夏總,我知道了,我立刻去通知許副總。”聽到夏凝這麼說,他頓時也覺得有了力量,不再像之前一樣那麼六神無主了。
夏凝坐在病牀上,望着窗外的樹林和落葉,怎麼想都想不通這麼一開始就談得很好的合作案到底會出什麼問題,搞到現在這個地步。難道就是因爲坍塌事故嗎?因爲出了坍塌事故,所以方程集團那邊覺得這塊地皮有問題,不像原來估算的那麼值錢,所以纔會要求賠償嗎?
她不禁搖了搖頭,眉頭皺成了川字形狀。不可能的,出現過問題的地皮太多了,這在業界都是司空見慣的了。雖然他們公司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問題,可是整個地產行業中,那些有問題的地皮和樓盤也都會經過開發商的整修和包裝,搖身一變,變成寸土寸金的黃金地段,這樣的坍塌事故也是頻頻出現的。
那麼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公司被人盯上,穿了小鞋。可是到底是哪一家公司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動夏氏呢?全城實力強大的集團不過就是四家,爲首的就是袁琛所在的袁氏,後面三家分別是他們夏氏、蕭瑟琴家的蕭氏以及日企景東集團。
袁氏是不可能對夏氏做什麼的,這一點夏凝很肯定。而那家實力雄厚的日企一直做的是紡織行業,和他們夏氏是風馬牛不相及,根本也妨礙不到。那麼綜合分析下來最有可能的就是蕭氏,而且蕭瑟琴向來和她積怨,會不會就因此去方程集團那裡來了這麼一手呢?
可是夏凝卻是並不知道蕭氏的情況,也根本不知道現在蕭瑟琴出國,她父親蕭國慶無暇顧及太多事情,都放在了給女兒脫罪上面。要是夏凝知道這一切的話,或許就不會懷疑蕭氏的人了。
雖然心裡還是一種猜測,但是夏凝勢必要搞清楚到底方程集團索要高額賠償的背後到底是什麼原因。這個合作案是她幫忙打理公司以來最大的案子,她至少不說圓滿成功,也不想出現這麼大的差錯。
那麼,真的會是蕭氏嗎?她不得而知,一切都需要去驗證了纔會知道。
蕭國慶一如既往地在早上九點的時候從家裡出門,由司機帶着去往公司。
陳悅如在家裡發現了蕭國慶的手錶忘了帶,趕忙是追了出去,攔下了車子。
“你看你,最近幾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手錶都忘了帶!”她埋怨了一聲道。
蕭國慶笑了笑,“謝謝夫人。”
陳悅如卻還是不放心,乾脆一同坐上了車子,要和他一起去公司,多少幫着處理一些事情。她最近總是覺得蕭國慶心事重重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自己能爲他做的,多多少少都想做一些。
夫妻兩個恩愛如故的樣子讓司機都不由得羨慕,一大早的氣氛都好起來。可是幾個人卻根
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因爲早上會堵車,蕭國慶習慣性地讓司機抄近路去公司。而那條路因爲最近都在整修,所以人煙很少,一般也沒有什麼人走,不過也就是因爲這樣才能夠作爲近路,可以比平常節省下將近半小時到40分鐘的時間。
司機也是走慣了這一條路,不覺得有什麼,一切好像都是如常,可是卻由透着一股沒有人發覺的怪異的味道。
在路上走了約莫四五分鐘,驀地,忽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了三四輛陌生的車,還都不是本市的牌照。這幾輛車竟然都齊刷刷地加速,然後圍堵在了蕭國慶的車面前。
司機的臉色一白,轉頭看向蕭國慶和陳悅如,他們夫妻二人的臉色卻是比他還要難看。
“這,這是怎麼回事?青天白日的,怎麼就忽然來堵我們了呢?”陳悅如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蕭國慶看着那幾輛車,試圖強作鎮定,拍了拍陳悅如的手安慰道:“沒事沒事,應該不會有事的,看看他們要幹什麼再說吧。如果是求財的話就好辦了。”
陳悅如嚇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只能任由蕭國慶這麼安慰着,不斷地點着頭。
可是就在下一分鐘,那幾輛車的駕駛座的車門都打開了,從上面下來了幾個戴着墨鏡蒙面大漢,快步地走到了蕭國慶的車前,開始敲打車門。
司機和蕭國慶夫婦二人都嚇得六神無主,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好在蕭國慶反應了過來,讓司機把車門鎖上,外面的人沒有辦法打開車門。否則的話,現在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了。
可是那幾個人打不開車門,敲門的動作就愈加的猛烈,好像就要把車門敲碎。其中還有人不斷地用腿開始踢車門,像是不把裡頭的人弄下來不會罷休一般。
外面爲首的一個蒙面大漢開口道;“識相的話快點兒下車,否則的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三個人都被這句話嚇得不輕,可是也知道這樣躲在車裡面不是個辦法。
還是蕭國慶率先鎮定了下來,對着外面的人開了口,“你們是什麼人?讓我們下車做什麼?”
蕭國慶嘴上這麼對蒙面大漢問着,底下卻是悄悄地握住了陳悅如的手,再她的手上寫了三個救命的數字“110”
陳悅如立馬就反應了過來,慌慌張張地就要掏電話,可是手抖的幾乎都沒辦法穩下來。這樣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外面的蒙面大漢的聲音非常兇惡,對蕭國慶的問題並不是很耐煩,“這你就不要管了,你只要下車跟我們走,車上其他的兩個人我們都不會爲難的!”
“可是到底是什麼人派你們來的?我要是不知道的話,怎麼好隨隨便便跟你們走呢?”蕭國慶開口繼續周旋,額頭上面早就沁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陳悅如的手不斷地發抖,但還是撥出了那個號碼。
那個和蕭國慶說話的蒙面大漢像是不耐煩了,語氣比剛纔更加兇惡,“快點兒開門出來!否則的話,我們哥幾個就不客氣了!”
說着,他就對着旁邊的一個人吩咐道:“把錘子拿來!”
看這架勢,是要生砸車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