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跑到樓下的時候,剛好看到年息頓下撿那個胚胎,然後跑開,她跑了上去,對薄邢言拳打腳踢,“你對年息做了什麼!!”
薄邢言回神,表情也變得陰鶩而暴戾。
年息沒有跑很遠,雙手捧着一顆豆芽一般的胚胎在人流中跑着,楚竹南在接到楚竹琛和於織染之後,在回來得到路上遇到了這樣的年息,馬上喊了一聲停車。
楚竹琛瞥了一眼,“那就是年息!”
楚竹南怔了怔,“年息很無辜,我不管她要怎麼報復薄邢言,但是,不要動年息!”
說着,瞥了一眼於織染,“說真的,我從小到大都覺得於織染配不上你,到現在依然這麼覺得!”
楚竹琛垂着的眸有些深諳,“要滾快點滾!”
楚竹南擰雙手揣在口袋,“我那不歡迎她!”
說着,一直鋥亮的皮鞋點地,楚竹南從門上走了下來。
於織染哼了一聲,趾高氣揚,“誰要住他那個破地方,我像是窮的要被人收留的樣子嗎?”
說着擰過腦袋,向司機報了一個地點。
她回來不是還想對薄邢言做什麼,不過時沒看到兩人至死方休的憎恨,她就無法將心收回來。
楚竹南跑了上去,擋在年息身前,只是在年息轉過身來的時候,他看到年息手上促目驚心的小笑胚胎,眼中閃過一抹愕然和心虛。
就在他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年息忽然被人拽了過去。
動作太大,年息手上的小胚胎被甩到了橋下的江中去,楚竹南反射性地伸手想要接住,可是伸出去的手半途中又微微滯了滯,沒接住,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這樣薄邢言就真的出局了。
薄邢言沒有注意到掉下江水中的小胚胎,一門心思瞪着年息。
年息瞪大了眼,即使整個人被薄邢言這麼拽了了回來,腦袋卻仍然下意識地偏過去,雙眼直直地往江下望去。
薄邢言面目有些猙獰,她拿着這個胚胎回來做什麼?報復他嗎?他都不知道,年息竟然可以做得這麼慘烈,在聽到年息不帶一點感情地開口,“我從沒想過留下她!”的時候,他就想將她給掐死了算了,這樣的年息,活着做什麼?
年息仍然呆呆地看着江下,卻是若有所思。
薄邢言正處在暴怒的邊緣,年息只要再敢說一句忤逆他的話,他一定會掐死她,可是他卻不想,年息想殺了他,她忽然轉過頭來,直視着薄邢言,和薄邢言調轉了一下方向,然後伸手將薄邢言往橋下一推。
在看着薄邢言極速下墜的時候,年息眼中也落下一滴水來。
蘇年驚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跑上去,拽着年息的雙肩,用力搖晃,“年息,你這樣是犯法的!!”
而且,她覺得年息和薄邢言之間,肯定有誤會。
年息抱着雙臂,蹲了下來,“嗯我知道,殺人償命,所以,他早就該死了!但是,他真的會死嗎?”
蘇年剛想撥通120,就看到水面上溢出來的紅色,不由得急紅了言,拽過年息,“年息,年息,血!”
說着,蘇年就往橋邊的階梯跑,順着階梯跑了下去。
楚竹南先蘇年有一步跑下去,跳下江,將薄邢言撈了上來。
薄邢言的小腿被江下的竹子刺傷,大出血,加上可能他自己也不想掙扎。
薄邢言被送到醫院之後不久,蘇年就將年息推到楚竹南的手中,“等一下如果警察來找人,就說是我推的!我剛纔看了一下,周圍沒有監控,剛好,就算咱們兩個掉包了,路人不認識我和年息,我今天戴的假髮和年息的也差不多,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年息現在情緒不好就好好在外面呆着。”
年息面容呆滯,耳邊嗡嗡嗡的,蘇年嘴巴張張合合,她似乎聽不到蘇年的聲音,整個人一虛脫,暈了過去。
楚竹南怔了怔。
蘇年嚷嚷着,“薄邢言肯定不會有事的,除非他想要年息坐牢!”
所以,她不可能坐牢,最多就是被拘留幾天,薄邢言醒來之後,她就不用繼續呆在裡面了,就算薄邢言真出事了,她也不介意被判刑,她的命也不值錢。
年息醒來之後,發現蘇年不見了,身旁只有一個楚竹南,她開口,“蘇、年、呢?”
可是並沒有聲音從她的嘴巴里面發出來,包括她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不由得臉色一白,可是很快,她有接受了這樣的結果,聽不到就聽不到,說不出就說不出話好了。
她像是忘了薄邢言一般,又躺了下去。
楚竹南找來了醫生,可是年息卻拒絕醫生的檢查,醫生覺得年息估計是情緒波動太劇烈了纔會這般,過兩天就好。
喬西洲和蘇景承都來了,蘇國民也坐在輪椅上。
蘇國民的眸光有些晦澀難明,對於年息,他有虧欠,可是也沒有虧欠,年息一直覺得是他對不起年輕,可是誰知道是她母親先對不起他的,他一個大男人丟不起這樣的人。
慕祈年聽說蘇年被捕,蛋蛋住寄宿學但是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逃課回了家,本來就煩的他,這些年來,第一次揍了蛋蛋,然後將蘇年從警察局保釋了出來。
剛走出警察局,就直接伸手扯掉了蘇年頭上的那頂假髮,用力甩了出去。
路過的保潔大媽撿起假髮追了上來,“這位先生,亂扔垃圾,罰款一百塊!”
蘇年其實一點都不想要慕祈年保釋,假髮也是她的,她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百塊錢塞到大媽手上,伸手拿過假髮,“這是我的不是他的!”
說着也不嫌髒,甩了甩直接套頭上。
就要走。
慕祈年一把拽住蘇年,“你去哪?”
“老子辛辛苦苦千里迢迢來保釋你,連句謝謝都沒有,有沒有禮貌?”
蘇年恭恭敬敬地在慕祈年的身前鞠了一個躬,“慕先生,真是謝謝您了!”
說着,轉過身就要離開,蘇年現在還是比較關心年息和薄邢言的情況。
慕祈年臉色有些臭,吼了一聲,“慕子年要見你!”
蘇年怔了怔,想了想,開口,“我先去醫院看年息,明天我去學校看他,你讓他安心上課!”
說着,便匆匆離開。
其實慕祈年壓根不會相信,蘇年會莫名其妙地就將薄邢言推到江裡去,真不知道這個蠢女人,是在做什麼,忍不住上前,將蘇年拽了回來,“你這麼想坐牢,在哪裡不一樣,幹嘛一定要吃國家糧?我家比監獄漂亮又輕鬆多了,幹活還給工資,真是沒腦子。”
蘇年心裡有些酸,“人家被包養的小姐一個月都收上百萬的,我不止兼做保姆還得*,一個月才二十萬不值!”
慕祈年怔了怔,蹙眉,總覺得哪不對勁,心裡有些煩躁。
蘇年看到一輛出租車,攔了下來,手被慕祈年扯住。
慕祈年有些鄙夷,“你也想要上百萬?”
蘇年直接坐進了出租車,然後伸出腦袋,“可以這麼說吧!”
年息讓人送來離婚協議,薄邢言怒火沖天,聽說蘇年頂替了年息,被拘留,他想了想,讓陸沉聯繫律師,準備告蘇年。
年息知道以後,想要去警察局自首,可是沒有人爲她作證。
蘇年又被警察拘留。
陸沉不知道薄邢言在打什麼主意,勸道,“總裁,那可是夫人的好友!”
薄邢言伸手製止了陸沉的開口,“你最近留意一下喬氏!”
年息來找了薄邢言。
“你想怎麼樣?”
薄邢言扯了扯嘴角,“好好呆在我身邊!”
年息嗤笑了一聲,“你怎麼說得出這樣的話?做夢!”
“我想,就算你要告年息,慕祈年也會幫蘇年!”
薄邢言扯了扯嘴角,“你以爲慕祈年是誰,一個蘇年,沒家勢沒背景,慕祈年也許真有些喜歡他,但是娶她,現在估計不可能。”
年息抿脣,蘇年有什麼不好?
他憑什麼這麼說蘇年,在她看來,不是蘇年配不上慕祈年,是慕祈年配不上蘇年。
她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不能找慕祈年,找喬西洲就是了。
薄邢言知道年息回去找喬西洲,直接用受傷的腳踹飛了跨在牀上的那個桌子,年息像是完全都不關心他的樣子,確實有夠傷人。
他以爲,年息會傷心。
陸沉和林青秋聽到聲音,走了進來,看到薄邢言怒火沖天的臉,都嘆了一口氣。
蘇年很快被告上了法庭,年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沒回過神來。
沒有一個證人幫蘇年作證,只有年息自己做了蘇年的證人,可是薄邢言卻提交了年息精神有問題的文件。
蘇年倒是一直都沒有什麼反應。
只是下了法庭之後,好多年不見的蛋蛋忽然跑到她的面前,固執地跪着求她讓薄邢言不要告她蘇年。
年息看着蛋蛋這樣心裡糾成一片。
薄邢言在一邊看着,蛋蛋忽然轉過身,想要去求薄邢言,年息將他扯了起來。
“我保證你你媽咪不會坐牢!”
薄邢言坐在輪椅上,溫吞吞地卷着衣袖,嘴角揚起一抹淡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