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可以忘記,可以認錯,但魔主他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眼前這男子那顯眼刺目的紅髮,外加上一輩子也忘不掉的英俊面容,不會魔主還會是誰。
可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當年那一戰之後就消失了的魔主,竟然在這處分壇裡修行。
而且顯然已經有了一段不短的時間,現在一想到這件事情,他就開始有些後怕,他在這地底分壇裡,可沒幹什麼好事。
還好就現在的魔主來看,依舊是重傷未愈的狀態,估計也沒有什麼意識,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想到這兒,他的心裡也算是不再過多擔心,事情也已經發生了,憂心也沒有用處。
悄悄往後退了半步,眼神往自己身後有一眼沒一眼的瞟着,不知道那兩個瘟神到底是怎麼想的。
爲了配合那兩個瘟神,保住自己一條小命,可算是豁出去了。
“開始吧。”看着前方不遠處,那個泡在熱氣蒸騰的潭水裡的男子,丹橘緩緩開口說道。
就在繞着熱潭的周圍,掏出了一條條的溝壑,不深卻彎彎曲曲的,每一條都交叉匯聚在出口的位置。
在他的想法裡,還根本不清楚這些都有什麼用處。
而就在聖女的那句話落下之後,包括其本身在內的長老們,都分開站好,大概是一個什麼陣型,總之他也看不太懂。
已經遠遠超出了他能理解的範疇,分別站好了以後,所有人盤膝坐了下去,等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用處了。
也沒有人再安排他,甚至都沒有人理會他,他就是現在走了,估計也沒人注意到。
心裡就這樣想着,悄悄的往後退去。
只可惜,很快,那位長老就喊了他一聲道:“那誰,在門口爲我們護法,防止外人進入,關鍵時刻不得受到打擾。”
好嘛,竟是連他的名字都忘記了,他確信那個誰是在叫他,當下點頭應道:“好的長老,保證不會出任何的問題。”
“恩,去吧。”長老點頭說道,其實長老本身也沒把其能起到的作用當一回事。
畢竟到底能不能成功得靠他們幾個,而能不能防住外敵,要靠上面的太上長老,至於那個連名字都記不得的門中弟子,無所謂了。
然而長老這無所謂的態度,卻是死活都沒有想到,這個無所謂的弟子,已經叛變了,成爲了卡在他們中的一根魚刺。
依言,他緩緩轉身然後走了出去,狹長的甬道中,依舊有蠟燭長明。
等到徹底離開了之後,火熱的氣溫也拋在了背後,他就像是才從池塘裡打撈上來的一般,渾身都被汗溼透了。
原本如果只是氣溫的影響,還不至於如此,除此以外還有心裡上的壓力太大,站在大殿之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含住,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
觀察了一番周圍的情況後,立即朝另外一個相反的方向走去。
沒兩步之後,按住了一個機關,一道側門應聲而開。
等他進入之後,門再次關上。
“他們已經來了,什麼時候給我解藥?”金屬面具男子,看着眼前兩位瘟神,有些憤恨的說道。
“不急,等我們事情辦完,解藥自然會給你的,現在嘛,還不是時候。”裴蛟微微一笑說道。
“好好,他們現在已經開始了,二位少俠想要做些什麼,抓住時機。”男子再次開口說道,算是提醒。
“恩。”輕輕點了點頭,劉元率先朝門外走去,這一次還多虧了對方的幫忙,歸根結底還是多虧了裴蛟。
站在門口的時候,劉元又就這件事情,詳細詢問了一下對方,主要是瞭解現在在裡面的那些人的實力如何。
要是想強行把丹橘帶走,能不能行的通。
“實力嘛,幾個長老不相伯仲,大概都是內力六重樓的樣子,而且他們爲了幫魔主一把,應該是難以分心,甚至是抽身乏術。”
之後他又將內裡的情況描述了一番,在背叛魔門的這條道路上,可謂是走到了盡頭,做到了盡心盡力了。
主要也是那女人的毒太過邪門,無論他用了什麼樣的方法,都解除不掉,右手腕子上那駭人的血線依舊存在。
對方有如此厲害的下毒本領,哪兒容他反抗啊。
“對了,你若是真要行動的話,得趁早了,要是等到長老們成功了的話,魔主出來之後,咱們都只有死亡的份。”
說到最後,他沒有絲毫的懷疑,語氣十分的篤定,甚至還帶着幾分驚懼。
花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劉元就算是將大概情況全部瞭解的差不多了。
原來那些長老費勁巴拉的半天,完全就是爲了助魔主出關,至於爲什麼要去找丹橘,完全是因爲丹橘在這件事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至於具體是什麼,便是眼前這個魔門弟子所不知曉的了,以他的地位,也就堪堪知道這麼多而已。
劉元還沒有自大到,會覺得說就算是魔主出關也不是他的對手,當下自然不再耽擱,三個人一同跨出了這個側門。
等金屬面具男子將左手邊的機關甬道打開之後,伸手一指說道:“就是這裡面了,二位少俠進去就是,我就不便跟着了。”說完他還呵呵的尬笑兩聲。
“好,你就在外面候着吧。”劉元也沒說什麼,正要往裡走去,裴蛟悄悄的又對金屬面具男說道:“你最好祈禱我兩能活着回來,否則,你的解藥可就永遠也拿不到了。”
說完,裴蛟臉上笑的跟個惡魔似的,讓男子好一陣尷尬和害怕。
整個地下分壇裡,自然不止是一個出口,除了上面那個正路出口以外,還有別的路可走。
這些劉元早就盤算好了,等找到丹橘之後,直接從後門就開溜,神不知鬼不覺,那些人不知道他們早就在分壇裡待着了,就是他們最大的優勢。
隨着在甬道之中的深入,劉元也感受到了先前金屬面具男所說的那種情況。
不過就他這純陽霸體的體質來說,完全不受到什麼影響,反而是裴蛟有些經不住了。
兩人用上了輕功,刻意小心之下,沒有傳出一點動靜和腳步聲,等到走到盡頭之後,悄悄躲在轉角的後面,劉元探頭拿眼睛望去。
正看見,幾個魔門的長老全神貫注的閉目努力着,屁股下的溝壑已經被坑裡的水給填滿了,每個人的頭頂上都冒着白煙。
看上去多了幾分可怖,就像是什麼邪教的儀式一般。
果然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們這兒的動靜,而劉元也是一眼就看到了處在人羣中間的丹橘。
這丫頭還怪認真的,整個人坐在那兒,也是閉上雙眼,雙手卻捏着奇怪的手勢。
看上去十分辛苦的模樣,雖然知道這個儀式少不了丹橘,但具體的丹橘在其中起到什麼作用,又需要付出什麼,暫時還看不出來。
“就現在嗎?”裴蛟用傳音的方式問道。
“不急,可再等等看,要抓住對方最關鍵的時刻動手,否則那麼多長老對咱們羣起而攻之,也不好應付。”劉元用同樣的方式回道。
同時密切注意着前方的動靜,不敢有絲毫大意,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過去。
突然,前方產生了一個異變,所有長老包括丹橘在內,都睜開眼來,好似脫水了一般,呼呼的喘着大氣,但手上的姿勢依舊保持着不變。
下方深坑裡的男子,估計就是魔主,整個人似乎稍稍扭動了一下,又好像完全沒有動,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恰好也是此時,劉元看準機會,用傳音的方式,聲音準確的傳去了丹橘的耳朵裡。
初一聽見掌櫃的聲音,後者顯得十分震驚,眼神稍稍往這兒挪了一點,果然看見了劉元的影子。
兩人就此,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談了起來,原本沒什麼把握的丹橘,被掌櫃的篤定給說動了,最終答應了劉元的計劃。
之後又是十息的時間過去,劉元開口道:“就是這個時候。”說完整個人就像是離弦之箭一般已經飛了出去。
“大膽,誰人敢闖我魔門分壇!”最邊緣的一位長老所驚非小,開口怒吼出聲!
......
切不說劉元最終到底能不能成功,總之沒有來自上面的壓力,此時魔門分壇之上,黃沙漫天當中,魔門太上長老與魔門其餘兩大高手,就立在場間。
太上長老一雙眼微眯着,透過黃沙看着東北方向,背在身後的雙手慢慢握拳。
一個灰白色的身影,逐漸在三人的視線中清晰起來。
來人頭戴斗笠,穿着灰白色麻衣袍子,赤手空拳,腳上蹬一雙草鞋。
“不出所料,你這老和尚果然還是來了。”
“呵呵,有多日未見魔主,近聞魔主將要出關,特來見見老朋友。”
來人不知別人,正是劉元曾見過的,小蓮花山達達院首座。
說着話,老和尚一雙眼笑成了彎月牙。
風吹的幾人袖袍飛舞,要是不明白雙方立場,還真倒是老朋友見面呢。
而老朋友見面,分外眼紅,且還要分出個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