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隨意的翻動着文件,他眼前浮現出一張清麗絕倫的美人面。
或生動,或嫺靜,一顰一笑,皆是他從小看着的模樣。
心中微微一痛,他收攝心神,低頭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早已默記於心的號碼。
等了十來秒,手機那頭的人接聽了。
褚竣北放下手中的水杯,溫柔開口,“她今天好些了嗎?”
手機那頭是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情緒還是不穩定,不過比之前已經好很多了——”
稍稍遲疑了一下,女人語重心長的說:“先生,小姐經歷了這種事,難免會……唉,總之您別嫌棄小姐,小姐她也是可憐人……”
褚竣北淡淡一笑,看向窗外,心裡卻有一個聲音低低的說,她是可憐人,活在這世上的,誰又沒有可憐的地方,人活着,總是免不了要受一些磋磨的。
“好好照顧她,過幾天我接她回家。”
褚竣北抿了一口水,淡淡的說。
那頭的人點點頭,似乎已經適應了這種短暫的通話。
先生雖然三天兩頭會打電話過來問一問,但每一次都不會超過五句話,問完了便掛了,好像只是例行公事一樣。
女人嘆了一口氣,先生說了啊,小姐對他而言,只是責任。
靜靜地辦公室裡,褚竣北沉默了一會兒,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那頭的人剛剛接聽,褚竣北就開門見山的說:“上哪兒弄來的人?”
喬以衡笑嘻嘻的,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拜託的錢迷妹妹,要是這樣說了,不僅褚竣北不會饒了他,錢迷妹妹也不會饒了他——
那個小丫頭,可是最怕跟喬家的人扯上關係的,巴不得在外面裝作這世上都沒有喬這個姓氏呢!
“家政公司找的。”
“可靠麼?”
褚竣北微微眯着眼,表示懷疑。
年輕小姑娘沒幾個可靠的,不如中年人來得穩重踏實,而且中年人也沒有小姑娘那麼多花花腸子。
喬以衡拍着xiōng部打包票,“我找的人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褚竣北沒有回答喬以衡,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倒是相信喬以衡的眼光,但他不相信這些從外面找來的小姑娘——
而且,一個盲人究竟能夠做些什麼?
他深表懷疑——
做的飯菜,能吃麼?
一個看不見的人,會不會將洗衣粉當成鹽和味精放進菜裡?
就算不至於犯這種錯,那一個盲人又要如何做飯燒菜?味道會不會差得要命?
手機那頭,喬以衡似乎早就料到褚竣北會有這種擔憂,忙說:“我讓她在我家試了一天,她人挺好的,飯菜雖然味道一般,但絕對能夠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