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斌帶着幾分漠不在乎的表情窺視着凌義,幾乎就在那一剎那間他的情緒又恢復了平靜。“爹,你到底還想怎麼樣,你要我怎麼樣?你連先帝遺旨都搬出來了,朝廷我也不可能再回去了,你爲什麼還不放過我,爲什麼?你到底我要怎麼樣?你才罷休!”凌易斌帶着幾分崩潰的神情,頹廢的蹲在地上。心裡頓時有些迷茫。
凌義那管他頹廢不頹廢,一把拽起他的身體,臉上又揮了一拳。“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有那一點像個王室子弟,又有那一點配做敬王的兒子,陪當我妹妹的兒子,你說啊!我辛辛苦苦的把你從死亡裡搶了出來,就連先帝也是費盡心機想保你一命,可你呢?你給我們什麼?你父母大仇未報,你就開始在這裡耍你的王爺脾氣,你可真夠孝順他們的,也不怕他們九泉之下跑出來找你。”說着,凌義將太后在他臨走時給他的信丟在了凌易斌的懷中,帶着幾分氣氛的怒吼着。
“你自己好好看看吧!身爲一國之君他所做的一切,也要看你的行動來說值或不值。”此刻凌義負手而立身體四周流氚着一股寒氣,令人感到頓時間毛骨悚然的。凌易斌帶着幾分沉重的打拆開信,那信上的一字一語都刺激着他心底最深處的憤怒。那目光中的神情頓時變得有幾許暗藏的傷悲。
“爹,這是真的嗎?”凌易斌手中緊握着那封陳舊的信,帶着幾分質疑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凌義。“剛纔爹說王室子弟,這信中竟是先帝寫下的愧疚,爹求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父母難道爹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嗎?玄擎又是誰?我跟他有什麼關係?又爲何非得讓我當這個逍遙王?”心中諸多不解,種種疑問都在他的腦中盤旋成了一團線球怎麼也理不開。
“是該告訴你實情了,其實我只是你舅舅,你娘是嫺王妃也就是敬王的妃子,而你卻是他們二人唯一的孩子,你爹雖貴爲王爺,但是用情至深與你娘成親三年都不曾見他納過任何一房妾室,就在那年你爹爲奸人所害,先帝無奈之下下旨將你爹下獄,先帝知道你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身懷六甲的嫺王妃,於是當夜便讓我前往敬王府將你娘接回府中,可我趕去時,你娘死活都不肯跟我走。”凌義感慨的想着那一幕幕,心中頓時間有些沉重。
記憶如此清淅,卻帶着沉重的痛,像雨滴一般滴打在他的心中,刺痛着他心底沉重的記憶。“哥我不走,縱使是死,我也要跟擎在一起。”那女子在這夜裡如同曇花一般美麗,而目光中帶着幾分欺凌,看着那個被在囚車上的男人,神情中此時滿是淚光,而身子本來就很瘦卻挺着一個大肚子吃力的跟着那隊伍走去。
“嫺兒你聽哥說,王爺他不會有事的,你就安心跟哥回府,乖乖等着王爺出來,更何況現在你身懷有孕,死牢那地方豈是你一個孕婦能呆的地方。”那張英俊的臉面孔上,帶着幾分冷冽,帶着
幾分憤怒的心痛。看着她一臉的倔強,彷彿怎麼也無法讓她死了這條心一樣。
“就算是吃苦我們一家三口也不分開,哥嫺兒求你回去吧!我是不會跟你回府的,無論生死我都要守在他的身邊,縱使是死,誰也不要妄想分開我們一家人。”女子倔強的憤怒,帶着幾分凌厲的目光直掃橫空。
凌義神情一抿,被寒風吃起了幾縷暗傷,淚水隨着她的輪廓溢流而下。晃眼兩月之餘過去了,那女子依舊堅持着他最初的抉擇,帶着那份倔強守在她此生最愛的男人身邊,似乎她早已知道他們的相守不會太久,很快他們將會分離,可她卻不願守着那份思念度日。
“愛妃,真是苦了你了,讓你身懷六甲還要來這等晦氣的地方受苦。”男子帶着幾分沉重的愧疚,低頭說道,此刻的目光似乎不敢直視着那個女人,帶着幾分沉重的聲音迴響在耳邊。
她怎麼不知,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來他此刻想要做什麼,似乎一切都顯得那般的凝重,彷彿一切的一切將在此地落下。她伸出那纖纖玉手,緊緊的拽着他,帶着一絲微笑說道:“不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只是請你,不要丟下我們好嗎?我不想跟孩子守着對你的思念。”她哭了,淚水如晶瑩的水晶一般落下,滴在了他的手背之上,帶着滾燙的熱度。
“嫺兒,難道你還不清楚嗎?王兄是一定會想方設法救我出獄的,可是我若出去王兄勢必受到那些大臣的彈劾,到時宣合指不定會落在誰的手中,嫺兒爲夫不想讓王兄爲難,你懂嗎?”玄擎帶着幾分沉重的語氣,撕必裂肺的說道,而此時原本堅強的他,卻也忍不住流下了淚滴。
“你總是想着王兄,那我呢?孩子呢?玄擎你也爲我們娘倆想想,你走了我跟孩子怎麼辦?你真的忍心讓我一個人留在這個世上嗎?忍心看着未來的日子裡我留着淚守着你的身影嗎?真的要到了這個地步嗎?我也只是個女人,女人有女人的自私,我只想要一個完整的家,不是一份用你的命換來的榮耀。你懂嗎?”凌嫺哭泣的說着,心瞬間被他的話撕裂了,他愛她,這是毫無疑問,天下人盡皆知的,可是在他的心中永遠都是國在前,而她卻只能排在國的後面,爲了國他可以不要命,可爲了她,他卻依舊可以付出生命,這樣的男人讓她即愛又恨。
“我又怎會忍心呢?嫺兒,別怪爲夫狠心,這條路算是走到盡頭了,你以後如果遇到一個好人家就嫁了吧!不用爲我守寡,到時孩子交給王兄撫養就好。”玄擎趁着凌嫺不注意,點了她的穴道,頓時間凌嫺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玄擎扯下他一早就準備好的白綾,沉重的拋向空中,搭過橫樑,帶着幾許絕望,幾許不捨。含着苦笑離開了這個世界。頓時間凌嫺也不知道那來的力量,衝開了被封住的穴道,只見她神情一凌拔下了頭上的金釵直飛向那白綾,而玄擎的
身體此時已然冰冷。
“啊!”撕心裂肺的吼叫,帶着幾許絕望,眼含熱淚的看着玄擎。“王爺,嫺兒怎麼忍心讓你一個人獨上黃泉呢?黃泉路上你走慢些,嫺兒這就帶着我們的孩子下去找你,我們一家人死也不要分開。”她的神情中滿是絕望,含着淚水無情的流出了睛眶,帶着幾分絕美的笑顏,給人一陣無限的淒涼。就在那剎那之間,只見她的身子微微的躺在了玄擎的懷中,而臉上卻還帶着一份幸福的笑意。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似乎誰也不曾想到這一切都發生得這般的突然。“來人傳凌義進宮,說朕有事找他。”他一臉沉重帶着幾分絕望的目光凝視着這沉重的夜空,也不知道爲何今夜他總是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心中暗想敬王一事不能再拖,若是再拖下去只怕那些吃人的老虎也不會罷休的。
夜色沉重,灑下一縷月華,帶着一股清風而過,凌義一聽是有關敬王的事情,那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而身後還跟着一個面色冰冷的男子,身穿着一襲黑衣,給人一種凝重的寒意。“陛下,可有想到了辦法?”凌義人未到聲先到,這人才剛步入大殿,聲音早早就傳入了他的耳朵裡。
“走,邊走邊說。”三人一行風風火火的趕往着天牢,路上說出自己想了許久的唯一可行的辦法,可這一到牢中看着這情景,三人頓時都嚇傻了,黑衣男子率先一腳踹開了大門,急忙跑上前去扶起玄擎。“主子,你怎麼了,主子……”帶着幾分恐懼的神情,抖擻着手探息着他的鼻息,再摸了摸他身體上的溫度,頓時神情暗沉帶着幾縷殺氣。
“塗益,我要你全家償命。”正當他準備凌身而起時,看着玄擎懷中的女人,他的憤怒頓時壓制了下去,忙扶起凌嫺,此時凌義也楞楞的走上前來。“王妃她流血過多,已無迴天法術了,凌大人節哀吧!”此時那男子的目光變得更加的沉重,而目光中幾乎已無半點理智。
玄賢沉重的蹲下身,替嫺王妃擦去了嘴邊的血漬,無意中卻探得了她還僅存着一口鼻息。“我不能讓擎就這樣白死,就算對不住嫺王妃,朕也要爲敬王留下一脈。”那目光凝重得讓人有幾分害怕,尤其是那神情更是讓凌義感到恐懼。
“陛下,你想……想幹什麼?”凌義帶着幾分怕意的看着玄賢,喪弟之痛他也不亞於他,此人是他最愛,又是最得力的王弟,如今卻冤死在獄中,他身爲一國之君這又情何以堪啊!
“我要刨腹取子,爲玄擎留下一脈,嫺王妃還有一絲氣息,也就是說這孩子還未胎死腹中,凌義你如果還真拿凌嫺當你妹妹,就別攔着我,朕想這也是她最大的心願。”此地玄賢一臉不盡人情的目光看着凌義,凌義帶着幾分沉重,看着此時蒼色的妹妹,還有胸前那刺目的鮮紅,心中頓時燃起了一種仇恨的憤怒,似烈火一般在不斷的蔓延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