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遙宮,如同往昔一般的清冷。可能幾天之後,等新來的秀女們住進來,這裡就會熱鬧許多。
清晨,太陽初升。綠荷伸了個懶腰,打開院門。空氣清新,新的一天到了。
“啊……天氣真好,秋葉姐姐,我們出去逛逛吧?”
“綠荷,我們這是在宮裡,凡是小心些!”秋葉嗔怪道,綠荷也太好玩了,一天到晚就想往外跑。
“可是這麼大個宮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實在很無聊啊!”綠荷撒嬌道,這位也是個好動的主。
“你要記住,這裡是晟國,不是大草原。草原可以任你馳騁,可是這裡不行!”
“喲,說得不錯嘛!”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秋葉和綠荷嚇了一跳,一轉身,便看見宇文護一身紅衣,搖搖擺擺地走進了院子,臉上盪漾着懶散的笑容。
“地獄紅蓮!”綠荷與秋葉咬牙切齒地道。
“哦,方纔我還聽你一副很懂事的樣子……怎麼轉眼間,就敢對本皇子直呼其名了?”宇文護淡淡地笑,也不理她們,徑直走進屋子,隨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秋葉滿臉怒氣,神色不善地想轟走他。
還沒等宇文護搭腔,他身後的黑鷹就默默走過來,冷冷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們給我滾出去!”面對黑鷹冰冷地神情。秋葉昂然不懼。大聲喊。
黑鷹也不跟她廢話。直接拔刀。“嗡”地一聲。刀在空中作響。寒光一閃。屋內地氣氛驟然冷了不少。
“你……”秋葉和綠荷退了小半步。雖然臉上還保持着不屈地表情。然而不斷後退地步伐已經將兩人地懼怕地心理展現無遺。
“啊。黑鷹。”這個時候。宇文護髮話了。依然是平靜中帶着一抹玩味地聲音。宇文護笑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和女人相處。不要動不動就拔刀麼?”
黑鷹點頭。把刀收了回去。宇文護大手一揮:“你先退下。”
黑鷹恭敬地道:“是。”冷冰冰地退了出去。
門一關,秋葉和綠荷的心就猛烈地跳了跳。一擡頭,便看見宇文護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兩人退了幾步,綠荷顫抖着聲音問:“你,你想幹什麼?”
“誒誒,怎麼說的?對自己的主人,能用這樣的稱呼?”宇文護大喇喇地癱坐在椅子上,“來,給本皇子倒杯茶。”
“你給我出去!”秋葉按捺下心頭的怒火,手指着門,一字一句地道。
宇文護用他好看的眼睛上下打量了秋葉一眼,笑意盈然地道:“怎麼?才過了幾天,你就忘了?上次,可是說好的,我救了你們,你們給我做侍女。”
“你!你那是脅迫!”秋葉氣憤欲死,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不要臉的人?
“我這人,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宇文護倒是笑得很輕鬆,“我的守則裡,只有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明碼標價,童叟無欺。至於什麼奉獻啊、什麼好人之類的,與我是無緣的。”
“你!你真是無恥!”秋葉咬緊牙關,恨恨地罵。
“無恥?嗯,當年,在陰山腳下,不知有多少人,曾經這樣罵過我。”宇文護眼睛微眯,似乎正在遙想。
“混蛋!”綠荷眼中出火,抄起桌子上她的竹簫,便向宇文護衝過來。
“綠荷,小心!”秋葉看見她的動作,害怕她做出什麼傻事來。這個男人,不是一時頭腦發熱就能打倒的對象。
宇文護冷哼一聲,揚起手來,劈中綠荷的手腕。“啪!”的一聲,竹簫掉到地上。宇文護笑着撿起那管竹簫:“東西要拿好啊!這可是你勾引男人的本錢。”
“你!”綠荷的手腕吃痛,可是空有滿腔的怒火,卻無法發泄。宇文護把那管簫硬塞在她的懷裡,笑道:“北夷始終還是北夷!蠻夷之地的,民風粗獷,所以人也比較蠢麼?你們是這樣,你們所謂的戰神巴力,也是這樣!”
“巴,巴力?!”綠荷與秋葉瞪大了眼睛看他,這纔想起來,眼前這個妖魅至極的男子,儘管在笑,卻是當年那位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打仗只會衝鋒陷陣,匹夫之勇!戰場上,是要用腦子的!”宇文護高高在上地笑,似乎用一種主宰者藐視萬物的氣勢,來俯視他腳下的兩位賤民。
“你!”秋葉捏緊拳頭,往昔對“地獄紅蓮”的仇恨,此刻千百倍涌上心頭,她恨,她恨!
“你們要學乖一點。知道爲什麼我要你們向皇后學習麼?她的父親昭穆帝,中了雲家的反間計,外祖父家三百餘口,被殺得一乾二淨。可是她呢,還不是乖乖嫁了過來,得不到皇帝的寵愛,便一直躲在坤寧宮裡!她的肚量,你們真該好好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