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瀟默默地低頭,雙拳漸漸握緊,像是正在做什麼決定似的,忽然又擡起頭,丟下一句:“皇兄,我先走了。這次一定,要救回她的命”說完,便大步跑了出去。
宇文瀟走後,雲飛也拜道:“雲飛也去找了,一定要找回公主來”
諾大的朝堂只留下宇文朗一個人。他愣愣地看着剛纔還站在這裡,但是現在卻爲了一個女人跑開的三個至親,氣得七竅生煙:“混蛋----”
鳳儀樓。
夜幕之下,鳳儀樓顯得格外熱鬧,即使是白天生了那樣慘痛的事情,對於這裡也絲毫沒有影響。大廳里人來人往,公子哥們齊聚,所有人都在等着鳳媛出場呢
“誒誒,你聽說了沒有?上午那會的事情?”自然,生了這麼重大的事情,就算這些公子哥們還能繼續面不改色地聲色犬馬,骨子裡無聊的好奇心依舊忍不住作了。
“怎麼可能?”一位帶着紫金冠的公子哥答道,“那會兒我還在摟着香兒睡的正甜呢”
“啊?連李少也不知道?這可真是……”旁邊一個公子哥搖頭嘆氣,“我的僕人外出辦事,結果被飛鏢打中屁股。萬幸那鏢上沒有塗毒,不然一條命就沒了。”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到底搞什麼?真後悔我沒親自去看看”另一個的公子答,“聽說啊,那個廢后也出現了”
“哦,這有什麼,本來就是爲她送行的。”那位帶紫金冠的李少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李少”遠遠的,傳來一個人的聲音,衆公子一回頭,見是曲繼宗、王赫、許卓然走了過來。
“原來是曲公子、王公子、許公子。”一衆公子自然知道他們地名頭。連忙過來打招呼。
“李少。琅琊知州還當地暢快否?父親本說要在下明日午後再去你府上拜會地。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曲繼宗打着哈哈。李少。就是當今太后地侄兒、丞相李敬地二孫兒、駙馬李明堂之弟李玉堂。年已弱冠。領了缺。去琅琊州當了三年地知州。昨日纔回來。
不過。他昨日纔回。晚上就抱着暖牀小妾久別勝新婚;而今日。更是迫不及待地來到了鳳儀樓。一睹花魁鳳媛地風采。說實話。要不是昨晚有家宴。他早就忍不住飛到這裡來了。
“話說雲四弟怎麼沒來?”李玉堂問王赫。這些人中。和雲飛最好地就是王赫了。平時。也是王赫硬拉着雲飛來鳳儀樓喝花酒地。
“雲兄和令兄一樣。成了皇家地東牀了。他可是娶到了昭寧郡主。這會子哪還敢光明正大地逛花街柳巷啊”說着。一衆少年大笑。他們中地不少人也去參加了駙馬銓選。對於勝利者雲飛自然是又羨慕又不羨慕。羨慕地自然是他當上了駙馬。不羨慕地。就是他以後不能明目張膽地找樂子了。
“怎麼會?其實郡主她……”王赫剛想辯駁說其實郡主也來過鳳儀樓你們大家都見過了云云。話剛到嘴邊又覺得不太方便。就嚥了下去。雲飛和他是鐵桿朋友。上回昭寧來鳳儀樓地事情自然是告訴了他地。只不過。瞞下了有關琴地一切。
“郡主她怎麼樣?”周圍一圈人笑眯眯地等下文。羣衆對於八卦的愛好果然是無窮的。
“郡主她,”王赫一愣,也知道禍從口出。“郡主她,並不是那麼小心眼地人。她相信雲賢弟不會多流連風月場所。”這倒是真的,雲飛和王赫來這裡,除了喝酒聽曲,還真沒幹別的什麼事。昭寧看中地,也就是雲飛的這一點。
“得了,哪家的夫人知道自己的丈夫和朋友來這種地方喝花酒,會一點也不介意的”有些公子紛紛大笑,王赫也只好憨憨一笑了事。
“對了……不僅雲公子沒來。三殿下似乎也沒來。曲少,你可知道麼?”有人環顧全場,有些驚詫。
曲繼宗搖搖頭。最近這幾天,宇文護也經常飄忽不定,他沒有辦法預知他的行程。
“雲賢弟和三殿下、四殿下在一起,搜尋白天的刺客。”王赫憋了半天,終於把雲飛的行程說了出來。這個理由的確是光明正大地。
“啊,就是爲了那個白天消失的廢后是?”本來大家的興趣已經轉移,聽王赫這麼一說。又紛紛討論了起來。
“對一個廢了女人。何必搞這麼大的動作?”有的人表示不理解。
另外的人連忙反駁道:“白癡啊你,她再被廢。也是國的公主。這回在晟國被廢,還在上京街頭被襲擊,你說國的昭穆老兒能輕易放棄這個機會麼”
“不過……三殿下似乎過於關注這位廢后了?聽說之前也是他主動請纓,要親自送國公主出城……”有些公子哥忍受不住心裡的八卦之火,還是問了出來。
轉眼間,一干人等地眼內精光暴漲。各個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過,大家還是很有涵養的,一起憋着,等哪個腦袋不靈光的白癡出來挑起話頭。
一陣沉默。
一直沉默到老鴇出來笑道:“鳳媛姑娘到”場內才重新歡呼起來,各位公子們也紛紛落座,鳳媛纔是今晚的重頭戲呢。一個不相干的廢后,只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在大廳的一個角落的暗處,有兩位公子。他們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年齡,白衣勝雪,溫婉如玉。他們地目光本是關注着場內地公子們,現在,又落回到臺上,等着鳳媛出場。一切看起來十分正常,就如同身邊其他的人一樣。
不過,等其中一人一開口,就立馬能分辨出一些不同來了。他聲音極低地道:“公主,他們實在太過分了”
“不是說了,你要改叫公子麼?”另一人悠然地喝着茶水,慢慢地答,“他們這樣,已經算是好聽地話了。我現在是什麼身份?就算我現在還是皇后,一有事情,依然堵不住世人的悠悠衆口。”琴一面說着,一面嘴角露出微笑,合着舞臺上的歌聲優雅地打着拍子。一切看起來就像是在爲鳳媛加油鼓勁一般。
“可是……”寒霜依然很不甘心,“公主您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過”
“說了要叫我公子”琴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嚴肅,盯着寒霜。寒霜明瞭,低下頭去,琴這才接着道:“不要忘了,我們這次來不是找不痛快的,是來求鳳媛幫忙的。她上次答應我,如果我有事,儘可以來這裡找她。”沒錯任憑那幫兇徒找到了天上去,也決計想不到,原本獨居冷宮的公主,如今一入宮門,連尋常宮女太監都絕少認識的皇后琴,竟然會與一個青樓女子相識。
而且,他們要找的是兩個單身女子,卻絕對想不到要找兩個結伴逛青樓的公子哥。琴剛纔去的裁衣店,正是爲了換裝。沒錯,她們現在正裝着嫖客的身份,大搖大擺地坐在鳳儀樓大廳裡喝花酒
“她……可信麼?”寒霜很是懷疑。
“難說……”琴笑着,從懷裡掏出一枚戒指,正是穆言送給她的那枚鷹揚黃金戒指。琴被趕出宮之前,宇文朗准許她去坤寧宮帶走一些東西,她便拿走了這個。因爲這是朋友所贈之物,禮輕情意重,無論如何不能捨棄。
她其實身上還有常子清給她的那支自殺所用的鳳釵。雖然宇文護覺得不祥,想要扔掉,琴卻始終不肯鬆手。常子清是向落難的她第一個伸出手的人,是唯一她在國的冷宮裡唯一感受到溫情的人,是看到他可以回憶起母親的人。他已經成了自己的姐夫,更是比親人還要親的人。他送的東西,琴一定不會丟棄的。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母親送給她的那架“鳳”琴,本是帶了出來的,卻由於體積太大,不便攜帶,放到了她的行李中。逃命之時,她根本不可能顧得上帶笨重的古琴,只好丟棄。雖然很痛心,卻是如之奈何。現在上京街頭遍地都是危險,她可不想傻到去冒險。
“那公……公子還過來求人?”寒霜覺得奇怪。
“那你說怎麼辦?”琴反過來問她,“我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除了鳳媛,誰也不認識,又該去求誰?”
“這……”寒霜沒詞了。
“何況,就算她不信我,也會信這枚戒指。”琴很篤定地道,把戒指套在手指上。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穆言究竟是什麼人呢?他送給自己的戒指,爲什麼能讓鳳儀樓的花魁鳳媛乖乖聽話?
PS:離開學校了。人生中最好的一段時光過去了……
雖然9月還會再見,不過一切都不一樣了。
希望大家要好好珍惜大學生活,真的很精彩。
也請大家繼續支持我,支持這本,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