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該死!那日晚上,蠻子夜襲,且連同營內的細臣弟與雲將軍、王將軍一起鎮壓,依然抵擋不住草原蠻子的攻勢,大營失手了!而王將軍爲了掩護臣弟和大軍的撤退而與蠻子抗敵,不幸以身殉國!雲將軍與臣弟且退且戰,路經棲霞嶺的時候,遭遇蠻子的伏擊,雲將軍身先士卒,率領軍士們奮勇抗敵,而後……只怕,凶多吉少!”
聽到這話,坐在龍椅上的宇文朗生生被驚得呆住了,原因很簡單:)國,已經無將可用!
鎮守南方的還有云家的兩位公子,這次,宇文朗是親筆寫信,將雲家二公子云崢調了回來,緊急佈防京師防線。
而宇文瀟則還是留在南方,因爲最壞的打算……就算他宇文朗死了,宇文家族總還有留存下來的子嗣。
“姐姐,求你,不要告訴昭寧姐姐關於雲四哥的事……”偷偷摸摸把琴拉出去,特意在京城一家小酒館見面的宇文彥如此囑咐道。
“雲飛他,真的……”直到現在,琴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那個看上去如此陽光的沉穩少年,怎麼說去就去了?
宇文彥很沉痛的點點頭:“其實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不過,他僅僅以兩千人馬,抵抗蠻子的數萬大軍,這機率……誒!是我對不住他,是我對不起昭寧姐姐!”
“事情已經如此,你也不要自責了。”琴嘆了口氣,“雲飛想必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宇文彥道:“皇兄表面上是讓我領取責罰,去皇陵思過。實際上是給了我錦囊一枚,讓我在……在晟國撐不下去了以後隱居山林,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我今晚就要走了,本來是無論如何也要去見見昭寧姐姐的,可是我……”
“這些事誰也不願意見到地。昭寧想必也不會怪你吧……”琴搖了搖頭。又十分和善地看看宇文彥:“也不知道我們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別說這些喪氣話!當然還有機會。我相信我們一定還有機會地!”宇文彥說到這裡。眼睛忽然放出光亮來。他還是相信)國幾百年基業。怎麼會說斷就斷?
琴又不是)國人。對)國也沒什麼感情。當然對宇文彥地話沒什麼感觸。
“總之。我希望姐姐能幫我瞞着昭寧姐姐。尤其是關於雲四哥地事。最好不要告訴給她知道。”
“嗯。我明白地。”琴點點頭。嘆息一聲。紙包不住火。誰知道這個秘密能瞞多久呢?戰勝悲傷。也只能靠昭寧自己地力量了。
說話間已經接近傍晚。這次是琴字回駙馬府以後地第一次出門。若是在平時。她晚歸就晚歸。也不太在乎幾點時間地。不過。現在地她明顯對於駙馬府以外有一種強烈地不安全感。雖然宇文彥想勸她吃頓晚飯。琴還是執意要回去。理由就是“安慰昭寧”。
說到這一步,宇文彥也不太好意思留她了。臨走,宇文彥還不忘囑咐一兩句:“姐姐,雖然很不想說這種話……我勸你還是留條後路,要是萬一……誒!總之,我不希望看到你和昭寧姐姐出什麼事。”
琴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我這種人,是死是活又有什麼關係?”
宇文彥有些疑惑:“這是什麼意思?”確實,今天琴的表現很奇怪,她拒絕坐在窗邊,而且大白天卻要下人點燈,把屋裡照的亮亮的。
琴忽然有點臉色發白,搖搖頭笑道:“沒事沒事,可能是……最近沒睡好吧。”
宇文彥點點頭,忽然又問:“姐姐,去年年關的時候,你忽然一聲不響就走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去了哪裡?見到三哥了麼?什麼時候回來地?”
宇文彥這一連串關心的問話,正巧打中了琴的七寸。她忽然一下全身寒毛倒豎,臉色“唰”的變得慘白,瞳孔縮地如針孔一般。宇文彥看到她的這副表情,覺得有些差異,上前一步問道:“姐姐,你怎麼樣?”
“別過來!”忽然,琴像是如臨大敵一般驚叫起來,“噌”的一聲,居然拔劍出鞘,橫在身前。宇文彥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了兩步,問道:“姐姐,你,你到底怎麼了?”
宇文彥的退步,讓琴緊繃的心絃放鬆了一下。調息了一會兒,她慘白的臉孔稍微緩和了些,雖然臉上
着汗珠,還是勉強擠出來一個微笑:“沒,沒事…
宇文彥臉上驚疑不定,看着琴的神態,哪裡像是沒事的樣子?他上前又想扶着她,琴卻很緊張的搖搖手:“沒事了沒事了。”
宇文彥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能坐在原來地座位上,看琴慢慢的恢復過來。一炷香的時間,琴深呼吸了幾口氣,轉過頭道:“我們走吧。”
宇文彥點點頭,面上還是很擔心的樣子,只是不好問。到了酒樓下,遠遠的看着琴走遠了,宇文彥有些疑惑地道:“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姐姐離開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麼?”他實在有點不放心,便和身邊地一個侍衛小聲的道:“跟上去,直到她安全地回到駙馬府爲止。”
走在前面的琴全然沒有發現已經被人悄悄地跟蹤。已經三月了,她裹緊衣服,依然覺得冷。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琴開始變得害怕和男人接觸。平時的時候,她一直躲在駙馬府裡,遇見的人很少,但是,依然不願意和男性僕人在一起。當然,路過看到,或者是小男孩都是沒有的關係的,她害怕的是他們平時偶爾不小心的身體接觸。這在剛纔表現的尤爲明顯,她出府以後,本想在路邊一個攤位上買一點東西給昭寧的兩個小傢伙當玩具的,可擺攤的小夥計把錢找給她的時候,手剛一伸,她就跑了。面對宇文彥的關心,她想到的也只是噁心和害怕而已。
夕陽西下,琴總覺得寒氣襲人,一路小跑回了駙馬府。大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抵在門後,長出了一口氣,彷彿完成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一般,渾身頓時覺得輕鬆不少。
只是,她沒有發現的是,在門關上的一瞬間,她的身後出現了兩道目光。一道關切的、大功告成的,是宇文彥派出來的侍衛。而另外一道,顯然帶着一絲驚奇和狠厲,疑惑道:“這個人……我記得不錯的話,她不是應該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麼?——難道,民間流傳她還沒有死的傳聞,是真的?”
考慮良久依然得不出什麼結論的他,只好再看了一眼駙馬府的招牌,轉身回去:“必須把這件事,告訴紅姐。”
話音還沒落,他就幾個起落,迅速的消失在上京的街巷當中。
琴逃也似的回到了駙馬府,想到剛纔的行狀,兀自喘息不已。
門房的人和她說話,她開始愣愣的沒有聽見,後來人家不放心想來伸手問問她時,她猛然跳開,驚懼的一回頭,一看那人雖是個男子,卻已經垂垂老矣,才放心的回覆了心神,慢慢的走到府裡。一路上,不管誰和她打招呼,琴都沒有聽見。
遇到寒霜,琴只丟下一句:“幫我準備水,我想洗澡。”隨後便一陣風衝進屋裡,任憑寒霜在外面拍門都不應。
水很快就放好了,拒絕寒霜的陪護,琴一個人待在屋裡洗澡。
用力的搓洗,把皮膚搓的紅紅的,都快磨破了,她還是不願意放手。每次她不小心和男性接觸,即使沒有碰到,她都會狠狠的搓洗身體,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舒服一點。
忙完這一切,她頹然的坐下,木桶裡的水花蕩漾,她直直的坐着,剛好漫到胸口以下。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當她看到水面上反射出來她的倒影,那胸口上本來是玉釵刺下的傷疤,卻換成了牙痕了以後,禁不住又是驚呼一聲,忽然用力的打散水花。自然,這個轉換,是宇文朗所爲。
要是可以的話,她真的是很想用刀削去這個牙痕。這道傷痕離她的心臟只差半寸,分別代表了兩個時期,宇文朗在她身上留下的痛苦回憶。如果那一天她真是不想活了,恐怕最爲輕鬆的方式,就是從這個傷口一刀刺進去。就算是死,她也會壞這個恥辱的標記。
P:爲了不小白,加了這麼一個設定,就是女主現在不能接觸男人,即使是伸手過來也不行。接着,就看宇文護和她怎麼相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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