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若即若離

八十三、若即若離

的頭髮亂糟糟的,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臉上鬍子瘦,到處是黑黑的污泥。身上的衣服破破爛,還能聞到一股酸臭的味道。一條腿似乎是被重物砸斷了,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森白的骨頭,傷口上的肉也外翻着流膿。整個人彷彿毫無生氣的死物,靈魂都飄飄搖搖,彷彿馬上就要飛向遠方了一般。

他,他真的是那個人麼?

那個神采飛揚,視天下於無物的人?

琴掩住了口,眼淚一點一點模糊了視線。

不過,那人略帶自嘲的話語打消了琴的疑慮:“想不到,我居然會有這麼一天,和你面對面,居然會認不出彼此……不,應該說,我一眼就認出你了,只是你認不出我而已。對不對?我的兒。”

聽到這裡,琴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宇文護,在他的肩頭放聲大哭。

什麼害怕,什麼驕傲,什麼持,見鬼去吧!現在,只想緊緊抱住他,就好。

而宇文護微:一愣,而後,露出他慣常有的苦笑:“你壓着我的腿了,很疼。”

聽到這句話,琴立即鬆開手,一雙眼睛關切的上看下看:“你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的?你的腿,還有你上上下下……”

看到琴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受傷的腿,宇文護的瞳孔微微一縮,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怎麼?嫌棄我麼?”

琴搖搖頭:“怎麼會?我是怕你嫌棄我……”剛一說完。她想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表情忽然有些黯然。輕輕放開了抓着宇文護胳膊地手。

宇文護看她地表情。臉上也是一僵。兩個人面對面靠地很近。卻是個懷心事。連眼神都沒有交匯。

過了一陣。琴忽然嘆了口氣。站起來道:“我扶你回去吧。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治好你地腿。”

宇文護眼神微微一顫。然而還是把手伸了出來。琴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一步一步地攙扶着他回了屋子。

這邊寒霜和昭寧正招呼兩個小傢伙上桌吃飯。正鬧得不可開交。忽然看到琴走了過來。寒霜一面低下頭擺碗筷。一面道:“回來啦?”

話音剛落。只聽見一邊地昭寧倒抽了一口涼氣。緩緩站起身:“天啊!”而兩個小傢伙認出了送他們竹蜻蜓地人。大笑着跑過來:“叔叔。你來了?”

而後,寒霜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好久不見了。”

傷口很嚴重,需要馬上處理。寒霜收拾出一間乾淨的屋子,讓宇文護躺在牀上,細細褪去他的長褲。儘管儘量放輕動作,然而還是免不了碰到他的傷口。宇文護雖然不喊疼,但是微微鎖着的眉頭和捏緊的拳頭,還是顯示出他身體的疼痛。

琴心裡難受,卻又無法可施,只好安慰道:“痛麼?我小心一點。”

等長褲完全褪下,琴纔看到他右腿地傷勢。

一道長長的、可怖的傷口,彷彿咧開嘴大笑的惡魔,把筋肉、鮮血**裸地展現出來。傷口發炎了,還流出黃膩的水來,要是再不治療,這一條~定會廢了。而且不只是腿上地傷,他的全身上下到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擦傷碰傷,人瘦了一圈,精神也大不如前了。

“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的,阿護,你究竟怎麼了?”琴一面檢查,一面忍不住心裡的悲慼。

“金帳汗國的人攻過來地時候,整個龍鳳山莊的人都跑光了。關我地小屋在後山,那些士兵們沒有注意。放火的時候,我趁機逃了出來。我想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就是因爲他們地進攻,反而放跑了他們的大仇人吧!”

琴拿出白毛巾來,細細擦去他腿上地污漬。到了傷口處,又用細紗布除去他傷口附近的膿水,吸去傷口裡的壞血和污物。處理完畢,再上藥,宇文護疼得臉色都發白了,不過還是咬着牙接着道:

“我逃出來,一面躲避着金帳汗國的人,一面小心不被宇文朗的密探逮住。我想去見你,所以到了上京城。沒想到上京城戒嚴,不準人進,我就只好和那些流民們擠在郊外的破廟裡。野味沒了,糧食也沒有,就連樹皮都要被啃光,不少人都活不下去,就倒在路邊死掉。有時爲了一口饅頭,就有人大打出手。力氣大的、年輕力壯的就能搶到東西,年老體弱的只好眼睜睜的去死。”如果說以前宇文護逃跑的時候他還會爲自己留下一點後路,在各大城市的商號存了銀子的話,現在的他可就真是身無分文,一貧如洗,過得相當的悲

的他,就算是失去了皇子的身份,好歹還衣逍遙自在。這些天來,把他的銳氣和氣度都磨盡了,天知道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多少人和家裡人失散,多少人沒有尊嚴的活着,多少人因爲一口水、一口飯而斃命。還有,還有不少家世良好、潔身自好的女子,爲了一點點東西,而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

說到這裡,宇文護的聲音猛然一停,因爲他分明看見琴的動作一僵,臉色也一下子白了許多。

琴上好了藥,包紮了一下,又出去換了一盆水,幫宇文護裡裡外外擦洗一邊,又問道:“你腿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宇文護道:“某天晚上,我和一羣乞丐一樣的人躺在破廟裡,忽然聽說蠻子打來了,連忙衝出去。夜幕深沉,什麼都看不清,只是恍惚間,看到有喊殺聲,說的卻是上京官話。

我也不知道該哪裡,就跟着一羣人一起跑。跑着跑着,我身邊一個帶孩子的女人摔了一跤,我去扶她,結果就被追上來的騎兵砍了一刀。我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間,分明看到那人穿的是國的軍服。那哪裡是蠻子打來?純粹就是兵痞們來搶劫了!”

被仇人一把火放跑,卻~:己人一刀砍下,這算不算是報應?

“受傷了以後,腿疼得很,又回不了上京,真是覺得心如死灰。忽然想到應該去清山的,就拖着這條壞腿,慢慢的朝這邊走了過來。在清山下,聽到當地人在議論這裡忽然出現了一個女神醫,打聽一下情況,居然和你很類似。我就在想是不是上天在憐憫我,就上山來了。用了兩天時間,到這裡的時候剛好就看見那兩個小傢伙。誒!也許是我現在的樣子和他們心裡的三叔太不像了,居然沒有認出現在的我——是的,也不能怪他們,我現在的確是不像那個我了,我早就不是那個我了……”

琴搖搖頭:“不是的不是的,在我眼裡,你依然還是那個意氣風發,會和我鬥嘴、惹我生氣的宇文護。”

“是麼?”宇文護的眼睛微微一亮,而後,伸手握住琴的手。

琴一驚,陡然肌膚一陣戰慄,一把抽回手來,表情一瞬間變的很驚懼。

而宇文護的眼睛裡也閃過一絲不易查探的黯然。等琴幫他把身子擦洗完畢,他一句話都沒說,閉上眼睛,就要睡去。

琴以爲他路途勞累,也不多說話了,給他換了一身新衣服,掖緊背角,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門裡門外同時傳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第二天早上,宇文護醒來,很艱難的從牀上爬了起來,開了門。陽光裹挾着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他的精神也爲之爽然。

“三哥,醒了?”宇文護一開門,正碰上昭寧帶着孩子玩耍。

“嗯。”宇文護點點頭。昭寧的目光看向宇文護的受傷的腿:“傷口怎麼樣?還疼麼?”

聽到傷口兩個字,宇文護陡然瞳孔一縮。兩個孩子拉着昭寧的褲腿,驚訝的發現昨晚的怪叔叔變成了三伯伯,便咿咿呀呀的跑過來:“三伯伯,我要蜻蜓,我要蜻蜓!”

一個孩子輕車熟路的跑過來,一把撈着宇文護的右腿,搖啊搖的撒嬌。碰到傷口的那一瞬間,宇文護疼得臉色“刷”的變白,幾乎支持不住,就要癱倒下來。

“子山、子淇,別亂動,過來。”昭寧嚇壞了,趕緊把兩個搗蛋鬼拉身邊。宇文護往牆上一倒,歪歪斜斜就要摔了下去。

“阿護,怎麼出來了?你的傷口不能亂動的!”琴正巧帶着幾個病號出來抓藥,遠遠的看見了,連忙跑過來扶住即將跌倒的宇文護。後面幾個病號看見了,都是驚訝不已。

不是說凌姑娘潔身自好,連男性病人都不醫治的麼?怎麼會對一個男子這麼親密?幾個婦女剛剛開始八卦,旁邊的寒霜一臉平靜的道:“那是兒的未婚夫。”

PS:嫌隙總還是有的……這兩個人要在一起,看來真的很艱難啊。我會努力的

八十一金鷹戒指三十九以皇后的身份五十血的刻印五十四邂逅三十五鮮花牛糞十二大年夜三十九鳳求凰五十二穆言之死求粉紅二十二昭寧郡主二雲飛的表白十二因爲我愛她五十二危機四十六誰是寒霜十九衆口鑠金六十二月夜尋人十四七夕之夜六十三人間煙火四十二真英雄六一快樂上架通告六十九一牆之隔的愛三十八騎兵突襲六十一隻是當時已惘然十一我討厭你粉紅六十九一牆之隔的愛四十三地域紅蓮求收藏求收藏十三鴛鴦浴那個粉紅二十六最後一面八十二意外的重逢八十九再次進宮四十一暗戀他的人五如花美眷求粉紅三十一女大不中留七十六卸下包袱十一冤家路窄三十二麻煩來了三十六浴火內幕三十八似曾相識四十九鬥智鬥勇求收藏求收藏十二抹不去的傷痕五十三同一個靈魂二十八伊頓王子二十五兩個吻六他是我的奴隸二十萬驥盟被毀二十一坤寧宮的人三十密謀刺客四十七勸誘與真相二十九我的唯一六曲意悲涼十二大年夜四十虎狼之師四十四凌遲之罪十四亡命之徒二十相逢何必曾相識求粉紅九十二最後的要求二十七性命要自己爭取三十四廣陵散四十九洞房花燭十五劫財又劫色五十三絕色麗姬求收藏四十六愛的饋贈求粉紅八十和談失敗十五夢裡浮生二十一笑傾城十四七夕之夜三逃不開的死局求粉紅粉紅二十七逍遙皇子三十密謀刺客六十二月夜尋人十四我的妻子稍後還有一更三十三天下之大六十二夜幕中的夕顏堂十一迷亂之夜十八回不去的從前十一冤家路窄四十虎狼之師三十她不想見你今天加更二雲飛的表白八十二意外的重逢四江南女子三十九第三個選擇十一青色的樓三太廟祭祖三雪妃九十七晟國滅三十四紈絝子弟三十六逍遙王爺二十萬驥盟被毀四十二人間煉獄求收藏求收藏十五劫財又劫色十一萬念俱灰四十四凌遲之罪九女人的尊嚴十九笛聲悠揚七成長的足跡八靈與肉的掙扎六十八臨幸的問題二十七逍遙皇子三十密謀刺客四十五丹書鐵卷四十一明月清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