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不知不覺又過去半個月。
這半個月以來葉景染一直陪着鬱韓楓,每每兩人聊天的時候提及一些問題,他們都會很自覺不找痕跡轉移開:兩個人現在在一起的時間越就越害怕會提到某些事。
這些事情在他們心裡就好像是一根刺,雖然慢慢退下去,但始終根還在,如果不徹底把根拔出來的話,總有一天會釀成大禍……
鬱韓楓這段時間其實也有一些忐忑不安,雖然他拒絕其他人來看他,甚至用強硬的態度讓手下和助理,不許他們泄露他出車禍的事,但不知道安不鳥是從哪裡得到消息,在他臨出擺院前天居然電話過來了。
而正好這一天葉景染不在,要不然看見是安布瑤打來的電話也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來看你。”安慕雅有些甜糯的聲音很是着急,從電話裡能夠聽的出來他她常擔心鬱韓楓。
可是鬱韓楓現在對她的感覺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他現在一聽見這個聲音就只會覺得焦躁不安:“我沒事,你不必來了。”
冷淡的口氣讓安布雅覺得情況不妙:“楓,你怎麼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你知不知道你消失快一個月我都快要急瘋了!我們現在是什麼樣的關係?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鬱韓楓心裡稍稍有些愧疚,但是馬上就被煩惱代替:“慕雅,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說。但是現在不是時候,等我回來我再和你說好嗎?”
安慕雅隱隱感覺不對,她直覺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一個月以來鬱韓楓只給她打過兩回電話,只不過是簡單的報平安而已;當時她並不知道鬱韓楓出了車禍住院,她只以爲鬱韓楓出差,只不過是感覺爲什麼這次出差要那麼長時間。
“好,我現在已經訂了機票馬上趕過來,楓,可擔心死我了。”安慕雅的語氣仍然是柔和而帶有些甜膩,可是在鬱韓楓的兒女這個聲音就像是魔音一般,讓他心底產生一種要擺脫這個聲音的渴望。
“我都說你不用來了!你來也找不到我在哪裡!其實我已經好了沒有在在醫院,現在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好,處理好以後我就會回來。”鬱韓楓一邊說一邊擡頭看着門口,生怕這個時候葉景染會突然回來。
電話那頭的安慕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越來越覺得鬱韓楓不對勁:“楓,我怎麼感覺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究竟出了什麼事你就不可以告訴我嗎?”
鬱韓楓敏銳感覺到腳步聲,壓低聲音說了一句“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匆匆忙忙掛掉電話。
葉景染進來的時候鬱韓楓已經調整好面部表情,她並沒有能夠重聚韓風的臉上看出端倪。
“去哪裡了?怎麼還沒找到嗎?”鬱韓楓不着痕跡,把手機收好,並且打算一會兒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把通話記錄刪掉。
“還沒有,也不知道她們究竟是搬到哪裡去了;我問了許多人都不知道他們在哪裡。”葉景染一想到遲遲找不到素珍阿姨還有那個素未謀面的妹妹,心裡的愧疚被無限放大。
爸爸,我真是對不起你,這麼長的時間都一直找不到淑珍阿姨她們,你一定要保佑我儘快找到她們。
“究竟是什麼人這麼重要?明天我就出院了,難道你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嗎?”鬱韓楓已經拋下了安慕雅的事不去想,他很好奇蘇金傘這段時間究竟找的是誰。
其實他很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在吃醋,吃的是不知道是誰的醋:想到這個他也覺得挺無奈,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自己就已經開始在吃醋。
葉景染先是“嗯”了一聲,一擡眼看見鬱韓楓的表情不對,不然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笑了:“我怎麼感覺你這表情就像是在吃醋一樣?拜託你都這麼大的人了就不要再有小孩子脾氣了嘛,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鬱韓楓嘆了口氣,聽講分明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明天我就出院了,可是我不想這麼快回去,好不容易來這裡一趟,偏偏遇到你這麼個粗心大意的女人,害我住了這麼久的院,我打算在在這裡呆幾天,好好陪陪你。”
葉景染先是心裡一喜,但是馬上存在就暗了下來:“其實你在這裡呆的時間也挺長了,我知道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如果你在這裡陪我的話,我怕別人會說你的閒話。”
鬱韓楓臉一寒,他莫名起了一個念頭,只不過還有些模糊並不算太明確。
“說什麼閒話?我這個人這輩子最害怕的就是不怕別人說閒話,我也不希望我的女人變得這麼膽小。”
葉景染心一緊,難道他誤會了什麼嗎?
“我不是膽小,而是爲你想。楓,我已經和你說過我來這裡是爲了玩,我來這裡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這件事情對於我來說非常重要,如果我不辦好的話,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心安。”葉景染試圖解釋,可是事關葉山隱私,她真的不想這個時候讓他知道。
“小染,我認識你這麼久,你的思想套路我清楚得很。我真的非常好奇,究竟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還有你爸爸以外,還有誰對你來說很重要?”鬱韓楓不悅看着她,她越是不說,他就越是不舒服。
“楓,你不要這樣問我。總之我能說的我一定會告訴你,只是現在時機還沒到。”葉景染咬咬脣,她不告訴他是對還是錯?
“時機?呵,你明明就是不相信我吧?小染,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是我不記得你,可是你也不能夠用這樣的方法來報復我呀!有什麼事情我們不能夠一起面對呢?”
“是,我的確是很想我們一起面對,可是楓,這是我的私事,麻煩你尊重一下我的想法好不好?爲什麼你在我的面前總是這樣霸道,就是不肯站在我的立場好好替我想一想?”葉景染被鬱韓楓的這種語氣也弄得很不舒服,爲什麼她就老是要順着他呢?
他就不能順着她一次麼?
“我霸道?原來我在你的心目當中是這個樣子,小染,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鬱韓楓搖搖頭悶悶不了說着。
人就是這樣,好奇心一旦重起來,越是想知道的事情越不能知道就越有興趣。而且鬱韓楓這個人的性子又倔,說這句話的時候賭氣成分佔了很大一部分。
“是,我讓你失望了,是我的錯!你有沒有想過你傷害我的時候呢?爲什麼老是是我受害?爸爸已經走了,永遠離開我;如果你沒有記起我,也許我只會傷心而已,但是現在你什麼都想起來了,你卻不相信我懷疑我,這纔是對我最大的傷害!”葉景染說完賭氣扭開頭不理他。
說完這些以後想到葉山,她又氣又急又難過,兩行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
看見心愛的女人被自己氣的掉淚,鬱韓楓馬上就後悔了:他幹嘛要這樣逼她!好不容易他們才走到這一步,這樣吵有什麼意思?
溫柔把她攬在懷裡,鬱韓楓儘量放緩語氣:“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這樣和你說話。我只是覺得我很對不起你,有什麼事情都只是想和你一起分擔而已。小染,你不願意和我一起回去,那你就現在這裡,等你辦好事情以後第一時間要來找我,知道嗎?”
溫柔的語氣讓葉景染心裡舒服了些,畢竟她也不是真的氣他,她這時候也會忍不住掉眼淚是因爲想起葉山。
想到爸爸莫名其妙就這樣走了,究竟是誰害得他也不知道,她真的是很難過。
“我也不是在氣你,我只是想到爸爸。楓,其實我可以告訴你,我這次來的目的,是和我爸爸有關。這算得上是我的私事也算得上是我爸爸的私事,所以我想,等我做好了以後我再告訴你。”
“嗯,我相信你。好啦,我現在最看不得的就是女人的眼淚,一看見女人哭我就心慌意亂。特別是你這個小東西,只要一看見你掉眼淚,我就覺得像是有刀子在割我的心一樣。”鬱韓楓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脣印在她額上。
葉景染就這樣靠着他,得她的心跳聲享受着溫暖。
良久之後鬱韓楓輕輕開口:“不過我還是決定要在這裡住兩天,當然,我指的不是在醫院住,這一個月幾乎都快要把我給悶慌了。我會找個酒店住下來,等你,你要去辦事的時候我就乖乖等你不出去,等你辦完事回來你再陪我好好玩一玩好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說葉景染不可能不答應,再說她也是想他陪着她的呵!
雖然做鬱韓楓這些時候住在醫院都是她陪着,可是在醫院又有什麼好?
見葉景染答應,鬱韓楓壞壞一笑:“那就這麼說定了。哎,你不知道我這一個月當和尚當的好苦,明天出院以後我一定要好好品嚐你。”
葉景染小臉一紅,嗔他一眼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