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十點多,兩人到了別墅。
別墅裝修得精緻典雅,此刻明晃晃地四處貼着大俗的紅喜字,難得不突兀。
白若夏微微分散精力去觀察房子,握在身側的手攥緊了裙襬,手心裡全是汗。沈其睿就走在她的身側,他清冽的味道強勢的籠罩着她,讓她避無可避。有些煩亂的想要直接上樓,她現在的情況,再泡一泡冷水澡,應該就快好了吧。
她轉身,手腕上卻多了一股力道。
沈其睿拉住她,不容反駁的將她牽到自己面前坐下。白若夏被他手心的溫度燙的心猿意馬,幾乎跌進他的懷裡,最後被他扶正了坐在他的雙腿上。
“怎麼了?剛纔在酒店還哼着想要,現在佔了便宜就不理人了?”沈其睿雙手掐着她的腰,不敢太用力,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身上淡淡的沐浴乳的清香縈繞在他周圍,叫他的聲音也變得輕柔溫暖。
白若夏被他這麼一說,便想起在酒店他用手幫自己……她低着頭,整張臉紅得厲害,不敢擡頭看沈其睿。
“你呀。”沈其睿似是喟嘆,笑了一聲,把玩着白若夏的手指,“醫生馬上就過來了,我讓李嬸上去放了熱水,你待會兒洗個澡再睡。”
下意識的,白若夏開口就問道:“那你呢?”
她的問題不很難,只是那一雙點漆如墨的眸子,就那麼真誠無害的望着沈其睿,倒讓他心軟了,他只得笑了笑,“新婚之夜,我自然得跟太太在一塊兒。”
白若夏鬆了一口氣,說起來,那些人的算盤打得真好。礙着沈其睿不敢動她,卻讓她不明不白的消失了幾個小時,又在他的車上弄出那麼荒唐不堪的事情來,叫人很難不浮想聯翩。還好沈其睿最後找到了她,不然她的名聲,百口莫辯。
兩人雖然靠在一起,但各懷心思,都沉默着。
半晌,醫生來了,是個身材高挑的中年女醫生。
“程醫生,麻煩您了。”沈其睿握了握白若夏的手,站了起來。他背對着白若夏,身材挺拔,卻莫名的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白若夏沒瞅見那醫生臉上此刻的表情,聽沈其睿的語氣,兩人應該是事先講好了的。
只聽那醫生說:“沈太太,我坐診婦科很多年了,你不用緊張,我會好好看的。”
程醫生一臉老道的坐到了白若夏身旁,觀察着白若夏的臉色,號了號脈,神色平平,只問道:“我需要檢查一下沈太太的身體,還請沈太太配合一下脫衣服。”
來時的路上程醫生便聽說今天是沈其睿和白若夏的婚禮,白若夏被人下了那種藥,她是醫生,又是結過婚的女人,知道男人最在乎自己的女人乾不乾淨,她這麼要求,一來是爲了看病徵,二來也是爲了幫沈其睿確定一下白若夏的清白。
可白若夏忽然眯起了杏眸,眸光清冷,直勾勾的看着程醫生。
“程醫生的每一個病人,都需要脫衣服麼?”她問。
程醫生搖搖頭,“也不全是。”
白若夏心裡冷笑了幾分,直截了當的說道:“不瞞您說,就在兩個小時之前,我喝了帶藥的酒,現在還沒有……完全清除,我只需要你告訴我,這藥的副作用多大,有沒有別的方式可以清除?”
別的辦法?這種藥,除了兩人相歡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解除?站在一旁的沈其睿,定定看了白若夏一眼,她強硬的樣子,讓人一猜便知,她誤會了他的意思。
還沒等沈其睿解釋,那程醫生又說:“沒有完全清除的意思是,太太之前嘗試過解除麼?如果是那樣的話,還請太太讓我替您看看,檢查一下,會不會……”
“夠了!”白若夏終於惱了,冷着一張臉,她的身體,在沈其睿的眼裡,就是誰都可以觸碰可以看的麼?這些婦科醫生能怎麼檢查?用眼睛看,還是用手去摸?
越想她越覺得心塞,繞過沈其睿,踏上二樓的樓梯,聲音多了些諷刺:“我沒有暴露癖,不想在陌生人面前脫,我不想看了,麻煩程醫生跑一趟了。”
程醫生面露尷尬,正要收拾東西走,又聽沈其睿說道:“程醫生等等。”
他沒動,只稍稍擡了擡手,示意白若夏過來。
見鬼了!
這個男人明明比自己還要小三歲,可他那一副冷峻嚴肅的樣子,又讓白若夏有些怕。
她站在樓梯上,咬着下脣,沒有伸出手,執拗的盯着他。
“若夏,別耍小孩子脾氣,你身體不難受麼?”他見她不動,便走了過去。
白若夏有些委屈,她在新婚之夜遭了陷害,險些名節不保,他卻一回來便要她做那種檢查,“難受,即便難受,我也是有尊嚴的。”
沈其睿看着她,笑了笑,“看病而已,你別想多。”
他笑起來一雙藍色的眸子清潤髮光,好看又蠱惑人心。
見她不說話,沈其睿又溫聲哄道:“你大病初癒,經不起這藥折騰,我讓醫生來,是放心不下你的身體狀況,沒有別的意思,你的小腦袋
瓜都往哪兒想呢?”
說着,他佯裝懲罰的在她腦門上一敲。
白若夏忽地覺得,沈其睿這副模樣跟她爸似的。可她還是不願意讓那個女人碰,賭氣似的,白若夏說道:“你給我檢查,我不要她。”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兩人有了些肌膚之親,白若夏現在反倒不像是那個二十七歲的女人,倒像是十七歲的大姑娘了。沈其睿摸了摸她的頭髮,對她難得的撒嬌很是受用,“你聽話。”
“那她要保證,不能摸我……”
“好。”沈其睿簡直哭笑不得。
白若夏上了樓,脫衣服,躺在牀上,一臉戒備的看着那個女醫生。程醫生看着沈其睿極爲寵愛她,便知自己是誤會了沈其睿的意思,並不是要她來檢查白若夏是不是清白之身的,倒真的是爲了身體。跟白若夏瞭解了些她的身體狀況,程醫生面色有些凝重,檢查完後便叮囑白若夏:“你跟沈先生新婚,可這幾天千萬別房事,你這個,得靠自己逼出來。我給你抓點中藥,你每天晚上泡泡藥浴再睡。”
說完便背對着白若夏拿着紙筆刷刷刷的寫着什麼,嘴裡不時嘟囔:“這藥烈性大,倒是難爲了沈先生。”
白若夏躺在牀上,套了件絲薄的睡裙,趴在牀上,竟是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睡夢裡,一會兒好似火爐在烤,一會兒又像是冰窖中在煎熬,折騰得白若夏十分難受。
沈其睿讓人準備藥浴,上樓來便見這副場景。
抱着她躺下去,小心的安撫,“乖,若夏,起來泡澡了再睡。”
“其睿?”白若夏似是清醒了,但通身的皮膚都透着粉紅,她覺得自己在往外冒熱氣。
沈其睿抿緊了脣線,倒也沒有縱容她,抱着她便往浴室走。
“乖,先泡澡。”
“……”
偌大的一個木桶,水汽氤氳,還帶着濃濃的藥味。
眼下白若夏卻完全像個孩子了,乖乖的坐到了浴桶裡,一臉委屈。
小臉通紅,眼波如水。
沈其睿有些不忍,看着她這樣,越發對那下藥的人恨得牙癢。
她靜靜地坐着,泡得實在難受,可憐兮兮的問沈其睿:“我還要泡多久?”
這藥一點用都沒有,她還是難受。
“半個小時。”沈其睿看了看錶,眼神往別處飄……
白若夏趴在浴桶上,墊着下巴的雙臂跟沾了水似的藕節似的,表情無辜,“其睿,你是不是懷疑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