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新一期的商品房碧桂園落成,剪彩儀式定在了今天下午,剪裁者除了許昊及幾位德高望重的董事局成員外還邀請了三位社會名流共同參與。
房市回暖,許昊很是看重這一期的房子,對下面是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能出差錯,邀請來剪綵的人中有政要官員,疏忽不得。
白若夏原本收了通知不用隨同許昊,中午才和沈其睿一塊兒出去吃飯,結果許昊臨時起意又把她給叫走了。
能陪同許昊露面,這是作爲許氏員工莫大的殊榮。
“許總,除了我們安排的記者外,到場的還有近二十家報社,而且有待增長。”男秘書隨着許昊走動的步子以平穩快速的語調彙報着。
“加強安保工作,再確認一下受邀人的名單和動向,其它一切照舊。”許昊走得風風火火,每經過一處都會傳來恭敬的問好聲,直到看到站在一樓大廳旋轉門門口的白若夏時,他才停了下來,半眯着眸子,指了指白若夏朝男秘書說:“給你二十分鐘,讓白若夏稍微打扮一下再來。”
男秘書有些爲難的順着許昊的目光看過去,硬着頭皮問:“許總,請問需要白助理做您晚宴的女伴嗎?”
許昊看了他一眼,領着後面幾個黑西裝的男人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跟着男秘書走進公司旁邊的一個百貨商場,對方直接把她領到了豪華專區,像扔物品一般把她交給導購,語氣裡透着些不耐,“給她準備兩套衣服,一套參加剪彩儀式露面的,一套晚禮服,刷卡。”晚禮服只是男秘書自己揣摩許昊的意思,他寧可多花點錢,也不要給許總丟臉,不然自己也不好過。
白若夏緊抿着脣,她是閒不住的人,被許昊冷落了幾天後自己總要主動爭取的,可公司裡的女員工比她漂亮的大有人在,許昊這番對她,她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在公司裡,太受上司喜愛,難免惹來妒忌,太被上司冷落,平時都沒人願意搭理自己。想了想,還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較好,外界的言論,她若是在意,這些年早慪氣慪死了。
想通了道理,白若夏乖乖坐在了化妝椅上,導購拎來幾套衣服,她也乖乖的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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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敲定了一套顏色素雅的套裝裙和一條黑色的禮服長裙,飾品和手包都一一準備好後,白若夏和男秘書才離開了商場。
說來白若夏也覺得奇怪,今天這個男秘書對她很是客氣,資料文件什麼的也不讓她拿了,也不讓她拎什麼東西,她換下來的衣服還在他手裡拎着……
幾人匯合後,司機開着車,許昊坐在副駕駛,看到打扮過後的白若夏,臉上並無太大的喜怒,瞥了和白若夏一塊的男秘書一眼便開始閉目養神。
一路無話。
在職場混了幾年,白若夏還是頭一次來參與這樣正式隆重的剪彩儀式。也是,她之前待的那個小公司比不上許氏財大氣粗,她一個小職員也沒有那麼幸運出來見見這樣的世面。
不過她很清楚自己的分量,許昊這人,挺冷心冷性的,帶她來無非是看重了她反應靈活腦子機敏,她可不像公司其它的人會認爲許昊對她有意。
他們的車進入碧桂園後便直接往地下車場去了,原本想着許昊身上並無什麼新聞可採,不愛在媒體面前露面的他選擇了直接從地下停車場走電梯,卻沒有預料到會有記者堵在下面。
一時之間,車裡的人都有些爲難地看着許昊。
許昊雖未擰眉,卻看得出他極爲惱怒,對於這些喜歡捕風捉影的記者沒有什麼好感,記者對於他來說只是一種工具而已。
“把車開出去,直接去剪綵的地方。”許昊命令道。
司機是個聽話的,沒有多問什麼。
白若夏觀察着來勢洶洶的記者,不知對方打的什麼算盤,許昊這一後退勢必要被人寫成心裡有賊欲蓋彌彰,現在距離剪彩儀式開始還有十分鐘,許昊沒有先到那裡接見嘉賓不說,卻想從這裡進去給人造成他來了很久的假象,實在有些難以理解。
媒體的存在,就是善於把那些難以理解的事情浮誇化,造成信息的失真,誤導民衆。
“我們不能走!”白若夏沉聲說道,直直的看着許昊。
司機手上的動作一僵,不知道該聽誰的。
許昊看向白若夏的目光變得森然冷肅,氣勢更是低沉,“白助理這是怎麼了?一分鐘後,那些記者可不會放過這裡。”
“許總,俗話說明人不做暗事,現在後退有落人口實之嫌啊,保不齊後面也有記者。”白若夏努力解釋,目光帶了幾分誠懇急切。
“呵,我倒是很想看看,那些記者怎麼個妙筆生花寫一寫我許昊的事。”許昊接手許氏已有些年月,他的確是商人圈子中難得潔身自好幾乎不染惡習的代表,除了青年才俊這一特點外,也沒有什麼好寫的話題。
白若夏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眸一緊,緊張得沒顧忌的就把手往許昊座椅的後背上一拍,小聲提醒許昊:“萬一那些記者問起來副總的事……”
許逸塵的事,知道的人極少,媒體嗅覺敏銳,難保不知道些什麼內幕。要是許家兩兄弟愛美人不愛江山更遑論兄弟手足的事情被登上報,損失不是許昊做幾次危機公關就能彌補的。
果然,許昊神色一凜,看向白若夏的眼神更像是寒霜一般,他咬牙,冷嗤一聲:“那事,除了你知,我知,還有誰有那麼大能耐?”
白若夏被懷疑了,她驚得一怔,囁嚅着脣不知道怎麼解釋纔好。
其實許昊也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許逸塵好歹是公司的副總,活生生的副總一聲不吭的就消失了,即便他後續的工作做得再好,也給了別人鑽空子的機會。
車內的氛圍一時變得緊張又尷尬起來,司機握着方向盤的手都變得緊繃。
總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就在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停
車場內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剎車聲。
這個時候,應該不會有人來這裡纔對。
白若夏警惕起來,那車的車燈一熄,她才從後視鏡裡看清楚對方的車牌號,居然是他!
一時喜出望外,白若夏聲音不自覺拔高了一個度,“許總,下車吧,我有辦法了。”
許昊將信將疑的看着她,沉默幾秒,率先推開了車門,臉上的冰霜盡掃,換上無懈可擊的笑意,對着來人伸出手,友好道:“沈老弟來得可真是時候!”
來人通身矜貴的氣勢逼得後面的人不敢直視,他淡淡掃了一眼許昊的身後,回握許昊,脣角翹起一個曖昧不明的弧度,微微欠身,“許總有心了,我們沈總也是擔心狗仔,便讓我前來爲之代勞。”
來的人居然是沈其睿。
白若夏看到那輛黑色轎車時還尚不確定是沈其睿,他下車時她幾乎是欣喜的,一雙眼睛緊跟着他的動作,卻沒見他看自己,難免有些小小的失落。
再加上此刻白若夏是站在許昊身後,沈其睿既然代表了沈其巍出席,身份一時就被擡高了,以至於白若夏看他時,都覺得自己不得不仰望。
他西裝筆挺,清雋好看的眉眼神采飛揚,尤其是那一雙異於常人的混血兒的藍色瞳孔,深邃迷人地繾綣着似有若無的笑意,爲他本就出衆的俊臉添了一抹讓人無法忽視的亮色。
可偏偏他此時笑着,眼神卻不曾落到白若夏身上過。
許昊和沈其睿裝作至交好友一般相談甚歡,兩人並步走進電梯。許昊的男秘書緊跟而上,卻被許昊擡手止住,示意讓白若夏隨同。
白若夏本就是許昊的助理,隨同而上也無可厚非,可偏偏電梯裡只剩下他們三人,雖說許昊和沈其睿一直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什麼,白若夏仍感氣壓極低,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她只有努力讓自己的存在感低一點,再低一點……
許昊對沈其巍不來剪彩儀式的行爲很是費解,缺席他尚能接受,卻沒法接受沈其巍讓沈其睿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職員來作爲剪彩儀式的嘉賓。他這才注意了白若夏今天的裝扮,一身素雅色調的職業套裙,上衣的衣襬鬆鬆垮垮地紮在套裙裡,她微胖的腰圍被很好的遮掩住,穿了比平時要高一些的黑色小高跟鞋,頭髮盤了起來,臉上還畫了淡妝,整個人比平時素淨的樣子多了些婉約嫺靜。
雖不美,但看起來也還算講究。
沈其睿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臉色更沉了一分。
白若夏一直低着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落到許昊眼裡就變成了這對情侶在吵架了,他渾然不知自己一個電話就壞了兩人的約會。
“若夏,現在到場的嘉賓都有哪幾個?都和沈先生說說名字和儀式的步驟,以免媒體問起來大家尷尬。”許昊這話,不着痕跡的想要找沈其睿的難堪,白若夏仍舊沒有擡起頭來,囁嚅了半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