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凝滯了好一會兒,陸琛才緩緩朝這兒走來。臉色發青,眼裡帶着疾風暴雨。
池星星已經準備好了對方的冷嘲熱諷與苛責,而葉柳緣也正想做出一番解釋。
“我們其實什麼都沒有做。”葉柳緣在陸琛剛走近時便開口說道。
而陸琛卻是十分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直直的走了進去!在經過池星星的那一瞬間,她甚至能夠感覺到如冰窖般的寒冷。
陸琛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就那樣經過了他倆,進去了房門。
池星星和葉柳緣原本就難看的臉色更加苦大仇深了。
“你,你還好吧?”葉柳緣嘗試性的問道。
“或許吧。”池星星笑的比哭還難看。
“呃,加油。”葉柳緣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抱歉,如果我不提這種奇怪的要求就不會這樣了。”
“沒事的。”池星星已經聽不進對方的話了。
“那你好好照顧自己。”
“好。”池星星呆呆的點了點頭。
直到葉柳緣離開了好一會兒,池星星做足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才走近了陸家。
或許這值得慶幸,陸琛並沒有在大廳的沙發中等待着她,也沒有給她的房間上鎖,一切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可是越是這樣,池星星的心裡邊越難受。她無法知道陸琛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而且也莫名的有一種負罪感。
她明明並沒有做錯什麼,但是陸琛這樣的態度,不僅讓她心痛,更讓她毫無立場可言。
實在忍不住的池星星來到了陸琛書房門口,敲響了門。
“進來。”
陸琛的話裡彷彿都帶着低沉的怒氣,池星星畏畏縮縮的走了進去,看見了正在收拾文件陸琛。
“什麼事?”陸琛將文件放入辦公帶,並沒有擡眼看她。
“剛剛是個誤會,葉柳緣心情不太好,所以只是作爲好朋友互相安慰了一下。”池星星說的很小聲。
“嗯。”陸琛冷淡的應道,“還有事嗎?沒事就出去。”
“我,我沒有想到你今天會回來。”池星星乾巴巴的找着話題。
聽到這話的陸琛動作一滯,看着池星星上下打量着。
陸琛穿着白襯衫,衣服領口露出了好看的鎖骨。而池星星的禮服在這種輕鬆的居家打扮中,顯得過分莊重而可笑。
被對方看的實在彆扭,池星星的手攥着裙邊,粉色的布料皺成一團。
“你當然想不到。”陸琛意味深長的看着池星星,“但我也想不到,你還可以這麼有人氣。”
池星星如同啞巴一般,站在那兒不說話,只是默默的看着陸琛好看的手指,利落的將文件攤開,摺疊,放入。
“怎麼?事情敗露又來裝可憐?”陸琛嘴角挑着,看着池星星嘲諷道,“你不膩嗎?”
“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麼。”池星星的語氣裡帶着哭腔。
“有必要嗎?”
“啪!”的一聲,陸琛將手中原本已經收拾好的一沓文件摔在了桌子上,突出起來的聲音讓池星星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既然沒有什麼,還需要解釋嗎?”
“況且。”陸琛殘酷的笑着,“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池星星錯愕的擡頭看着陸琛。
“哲豪說的倒是不錯,的確需要公平。我和妍兒,你和他,挺好。”陸琛雖是這麼說着,但是眼裡卻絲毫沒有笑意。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陸琛過去一把拽住了池星星的手腕,氣的手指泛白。
池星星被抓的生疼,眼淚吧嗒掉了下來。
陸琛看的更是生氣,直接拉着池星星的手便走出了書房,朝門口走去。
“你去!既然你這麼喜歡,參加舞會也好,互相安慰也罷,不就是追名逐利嗎?你現在就給我滾出陸家,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說着,陸琛大手一揮,直接將池星星甩了出去!
池星星猛的摔倒了地上,卻在陸琛放手的那一瞬間抱了上去,摟住了陸琛的腿。
“放開。”陸琛冷漠中壓抑着怒意。
“不,我不放,我不要!”池星星哭泣着,手抱的更緊了。
“我再說最後一遍,放開。”陸琛的語氣冷漠的可怕。
池星星害怕的發抖,裙邊也被扯爛了,膝蓋和手臂都擦出了血,卻依舊想要拼力保住這份執念。
“你真的要趕我走嗎?當初不是你讓我住過來的嗎?爲什麼現在又要趕我走?爲什麼?”池星星哽咽着。
“之前的你是心骯髒,現在的你,連身體都是骯髒的。”陸琛居高臨下的蔑視着池星星,冷酷的吐出這一次一句。
從未有過如此大的殺傷力,池星星呆呆的鬆懈了力氣,彷彿身體所有的力量都在這一瞬間被抽空了。
“你,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池星星低頭喃喃的問着,眼神空洞。
陸琛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邁動步伐,離開了。
月色正好,周圍都是鳥獸蟲鳴,如此美好的夜晚,卻是池星星這輩子的噩夢。
看着緊閉着的大門,池星星緩緩的站起身來。
就像是身體上的所有感官都失效了一般,任由着傷口在那滲血,池星星也完全沒有感覺,如同行屍走肉似的,看了一眼陸家,離開了。
池星星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就那樣赤着腳走了多久。
明明腳下很疼,卻是受虐一般的想要更疼的刺激,去證明她還活着,還能有感覺。
當楊曉曉半夜打開大門的時候,差點就被池星星的樣子給嚇得半死。
“星星!”楊曉曉驚訝的看着她這個昔日的好姐妹。
池星星落魄的笑了笑。頭髮散落,高貴的禮服也破了,髒了,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痕,以及那雙正在流血的腳。
連樓道里都帶着血跡。
“你......”
沒等楊曉曉說出第二句話,池星星的肉體就像是終於完成了任務一般,徹底罷工,直接暈眩了過去。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靈魂的存在,那麼當陸琛那些話一刀一刀的刺入她心臟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個瀕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