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克皺着眉頭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行走着,心裡逐個己那幾個朋友的交際圈子,可是怎麼想也沒有一個人和深淵傭兵團交往過,這隻能怪深淵傭兵團平時太過神秘了,一年到頭也在孤崖城裡呆不了幾天,普通傭兵即使有心也和他們接觸不上。
奇藩克正走着,路邊的一扇大門突然被人撞得粉碎,一個身影跌跌撞撞的從門裡衝了出來,奇藩克不由一驚,旋即停下了腳步,就在他準備發動隱身的時候纔想起,這是在孤崖城裡,不是在塔拉夏羣山,自嘲的笑了下,奇藩克向後退了幾步,打算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個身影還沒有衝出多遠,就被絆倒在地,奇藩克差點笑出聲來,原來那人的褲子只提到了膝蓋附近,胯下那醜陋的器物一覽無遺,頓時旁邊響起了一片女人的驚呼聲。
門裡緊接着殺出了一個大漢,手裡提着一面寒光四射的巨斧,二話不說當頭就是一斧劈了下去,又急又狠,看樣子是真的下了殺手。
躺在地上的那人身手倒是還算敏捷,危急之下就地一滾,躲過了迎面而來的斧刃,隨即身子象按了彈簧似的彈了起來,奇藩克看得很清楚,這人身在半空中的時候居然還在努力向上提着褲子。
不過那提斧大漢好像就要趁着這人行動不便的時候幹掉他,緊接着又是一斧橫掃過去,那人向後疾退,不過由於雙手都留在褲帶上,保持不了平衡,身子一歪就撞翻了路邊的一個小攤。
那人的反應相當快,在撞翻攤子的同時雙腳連踢,把灑落地面的一些雜物全向那個大漢踢了過去,那大漢自持身強體壯,不管不顧地向前猛衝,正巧一小袋麪粉被那人踢了過來,被那大漢一頭撞個正着,頓時滿天地粉末遮擋住了大漢的視線。
藉着這一會功夫,那人終於成功的把褲子提了上去,明顯鬆了口氣,這時候奇藩克已經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這傢伙是個盜賊了,其他職業不可能有這麼敏捷的身手。
“凱爾特!老子要殺了你!!”那個大漢從粉霧中衝了出來,一邊怒吼着,一邊輪圓了手中地巨斧劈了過去。
那個盜賊趕緊一扭身躍上了旁邊的房頂,身影逐漸變得模糊,這是發動隱身的前兆,不過讓奇藩克好笑的是,這傢伙居然還有閒暇回了一句:“里爾!是你老婆勾引的我,不關我的事!”
叫里爾地大漢暴跳如雷。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盜賊消失在空氣中。聽着四周人地嘲笑聲。里爾地臉陣紅陣白。一扭身衝回了門裡。隨即便從門內響起了女人地哭叫聲和男人地怒吼聲。
這種事情在孤崖城裡經常發生。塔拉夏羣山一年不知道要吞噬多少條生命。每天都有人永遠地留在那裡。變成森林地肥料。在這些人地後院中。如果不甘寂寞地女人遇到偷腥地男人。毫無疑問地。就像乾柴遇到了烈火。一觸即燃。只不過這個叫凱爾特地盜賊運氣不濟。人家地老公平安回來了。
奇藩克笑笑。繼續向前走去。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見了。只不過是個小插曲而已。現在最重要地是怎麼樣才能探聽得到深淵傭兵團地情報。
突然。奇藩克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一個人來。如果說偷香竊玉這個行當也分等階地話。那個人當之無愧地可以稱之爲其中翹楚。起碼也得是十階以上。而且這個傢伙膽大包天。只有他不願下手地。沒有他不敢勾引地。前一陣子好像還勾搭上了一個傭兵行會負責人地老婆。也不知道被人發現沒有。不過那傢伙縱橫女人叢中好些年了。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出事。
想到這裡。奇藩克加快了腳步。他地心中已經有了個想法。那個和曼特裘在一起地愛娃。豔麗妖嬈。一看就不是什麼安分守己地角色。而且男人地戒心比較重。直接和曼特裘或者他手下地傭兵接觸。很可能會引起對方地警覺。至於女人應該就不會那麼小心。
很快地。奇藩克拐到了一扇緊閉地大門前。剛想擡手敲門。就聽到門裡隱隱約約傳來一聲聲急促地喘息。奇藩克搖了搖頭。這傢伙身邊好像從來就沒缺過女人。也不知道他哪裡來地那麼多精力。
如果是平時奇藩克都會走開,過一會再來,但這回是爲韓進辦事,當然是越快把事情辦好越能提高自己在韓進心目中的地位,奇藩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扯開嗓子就喊了起來:“希萊斯特!快點開門!我有急事!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聲音剛落,裡面便傳來了不滿的嘟囓和悉悉索索的摩擦聲,過了片刻,大門打開了,首先鑽出來的是一個面色緋紅的女人,低着頭從奇藩克身邊走了過去,那種雨露過後的嬌豔讓奇藩克也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幾眼。
“喂!你這麼着急喊我出來,不是就爲了看女人吧?!”希萊斯特雙手抱胸倚在門上,一臉懶洋洋的神色,敞開的衣襟下露出古銅色的肌膚,一雙淡藍色的眼睛深邃無比,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嘴脣緊抿着,
微上揚,掛着一絲那麼若有若無的笑意,從脣邊一佈滿了一層淡淡的青色胡茬,更是爲他整個人平添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滄桑,頹唐而又神秘。
這傢伙,還真是有吸引女人的本錢,奇藩克在心裡暗暗讚歎。
“老兄!”希萊斯特被奇藩克看得心中發毛,伸出手在奇藩克眼前晃了晃:“你沒病吧?死盯着我幹嗎?”
奇藩克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對不起了哈,打擾你的好事了。”
“好事?”希萊斯特聳了聳肩,轉身向屋內走去:“如果這也算好事的話,那我豈不是每天都生活在天堂裡?兄弟,這不過是個遊戲,恩,遊戲而已。”
奇藩克咧了咧嘴,跟在他身後:“能不能別刺激我?什麼時候給我介紹幾個極品啊?你小子天天花天酒地的,不管兄弟們的死活了啊?”
希萊斯特一屁股坐在鬆軟地牀上,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瓶酒,仰頭就灌了一大口,還閉上眼睛回味了一下,彷彿他剛纔喝下去地是什麼瓊漿玉液一般。過了好一會,才睜開眼睛,奇怪的看着奇藩克:“你什麼時候對這個也感興趣了?怎麼?賺夠錢了,準備收手不幹頤養天年?”
奇藩克坐在希萊斯特對面的一張椅子上,看了眼希萊斯特屁股底下那張凌亂無比的大牀、以及地上四處散落的紙團,嘆了口氣:“我可不象你那麼沒出息,你小子早晚有一天得死在女人地肚皮上面。”
“是嗎?”希萊斯特對奇藩克的嘲諷毫不在意,“這種死法可是我的畢生夢想呢。”
“我和你說點正事。”奇藩克嚴肅了表情,“這次你可真的要幫我。”
“哎。”希萊斯特嘆着氣,“就知道你小子找我準沒好事,還以爲你賺了大錢呢,說吧,這次又要用多少?”
奇藩克的臉有些發紅:“我什麼時候說要跟你借錢了?!”
“不是借錢?”希萊斯特更好奇了,“難道你還真想讓我給你介紹個姑娘?這事好辦,只要你開口,要多少有多少。”
“我要那麼多幹什麼?”奇藩克翻了翻白眼,“一個就足夠了。”
希萊斯特伸出兩根手指輕撫着下巴上的胡茬,眯起了眼睛看着奇藩克:“這麼說……你已經有目標了?我還真的想知道是哪個姑娘讓你這麼着迷。”
奇藩克在心中權衡片刻,終於決定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儘管心中還有着把好友拖下水的愧疚,但這件事一旦成功了,他奇藩克就算在韓進這個小團體裡真正地有了自己的位置,連帶着希萊斯特也有功勞,要知道不是任何一個人都有機會爲擁有魔導師的團隊效勞的。
“你認識愛娃這個人嗎?”奇藩克輕聲說道。
“愛娃?”希萊斯特撓了撓頭,“叫愛娃的太多了,你說的是哪一個?”
“深淵傭兵團的那個。”
“什麼?!”希萊斯特就好象被一把尖刀刺中了屁股,一下從牀上彈了起來:“和曼特裘在一起的那個?!”
“對、對,就是她!”奇藩克欣喜非常,沒想到這小子還真的認識愛娃,這一剎那奇藩克就感覺自己好像中了頭獎一樣。
“對個屁啊!”希萊斯特氣急敗壞的說道,揪着奇藩克地衣領就要把他扔出去,無奈實力不是一個層次上的,拽了好幾次都沒拽動,最後只能氣喘吁吁的坐回到牀上,恨恨的盯着奇藩克:“想死你自己去,老子可還沒活夠呢!”
“別激動嘛。”奇藩克笑眯眯的說道,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服,既然希萊斯特認識愛娃,那一切都好辦了,以這小子地本事,不說把那個愛娃迷得神魂顛倒,把她約出來應該是一點問題都沒有,而這就是奇藩克的目地。
“你是怎麼認識她的?”奇藩克問道。
“我說過我認識她嗎?”希萊斯特看都不看奇藩克,眼睛盯着天花板,就像那上面有朵花一樣。
“你應該能把她約出來吧?”奇藩克彷彿沒聽到希萊斯特說什麼,自顧自地問道。
“我說了我不認識她!”希萊斯特憤怒的站了起來,剛纔強自做出來的鎮定不翼而飛。
“你知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奇藩克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根本就無視近在咫尺的那張憤怒的面孔:“今天晚上把她約出來怎麼樣?”
“該死的!”希萊斯特死死的瞪着奇藩克,咬着牙說道:“你到底要幹什麼?那幫人是咱們能招惹得起的?!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曼特裘的底細,別說是他,就算是愛娃,咱們兩個加在一起也抵不過人家的一根手指頭!”
“曼特裘的實力我當然知道,那又怎麼樣?一個死人而已,你至於這麼緊張嗎?”奇藩克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死了?”希萊斯特一愣,“曼特裘死了?”
“就快死了。”奇藩克聳了聳肩,彷彿在說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什麼意思?”希萊斯特狐疑地看
克,感覺奇藩克地話裡有話。
“你知道曼特裘惹到誰了嗎?”奇藩克高深莫測的說道。
“惹到誰了?”希萊斯特的好奇心和他的獵豔興趣同樣強大。
“他惹到了一位魔導師,並且那個魔導師還是元素之都大公的女兒。”
“即使你說地是真的,就那個魔導師自己的話,也不敢在孤崖城裡把曼特裘怎麼樣吧?”希萊斯特雖然實力不濟,但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
“哦,我差點給忘了,和那個魔導師在一起的,還有一位屠龍者!”奇藩克拋出了這個巨型煙霧彈,相信沒有人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能夠無動於衷。
“屠龍者?!”希萊斯特震驚無比,“怎麼可能?!他要是真招惹了屠龍者,還能活着回孤崖城?”
“哎。”奇藩克嘆了口氣,“我們哪知道曼特裘手裡還有特製的傳送卷軸啊,我們老大一個不注意,就被他們跑掉了。
”
“你們老大?”希萊斯特嗤笑出聲,用看瘋子似的目光看着奇藩克,“就你們那個傭兵團的團長……”
奇藩克擺了擺手,打斷了希萊斯特的話,“忘了和你說,我加入了一個新地傭兵團,團長是屠龍者、拉斐爾大人,副團長是魔導師、雅琳娜大人。”奇藩克刻意的把自己和韓進、雅琳娜的關係說得親近一些,只有這樣才能打消希萊斯特的疑慮。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希萊斯特上下打量着奇藩克,“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讓一位屠龍者和一位魔導師收留你的?”
“什麼叫收留?!”奇藩克面色有些發紅,但他也知道,不說出一些事實來是無法取得希萊斯特的信任的,畢竟這種事誰聽到了都不會相信,屠龍者,那可是一直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怎麼可能讓他那麼巧就遇到。
“前一陣子的黑色任務你總該知道吧?”奇藩克清了清嗓子,把事情發生的始末挑一些重點說給了希萊斯特聽,總之,曼特裘惹到了拉斐爾大人,拉斐爾大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而且曼特裘回來之後還四處煽風點火,試圖給拉斐爾大人制造麻煩,所以拉斐爾大人決定讓曼特裘去死。
聽完之後,希萊斯特點了點頭,這麼多地事情,不可能都是奇藩克杜撰出來的,何況這對他來說沒有一點好處,奇藩克這個人希萊斯特還是比較信任的,對朋友沒得說。
“按你說的,那個屠龍者……”
“拉斐爾大人!”奇藩克在一邊強調。
“哦,對對,拉斐爾大人,要在孤崖城裡殺掉曼特裘?”希萊斯特問道。
“沒錯,我這次來就是爲了探聽深淵傭兵團的情報,沒想到你認識愛娃,那就好辦了。”
“可是,孤崖城地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可能讓他們在城裡殺人呢?”希萊斯特還是有些不放心。
“難道城裡沒死過人嗎?”奇藩克冷笑,“何況你認爲傭兵行會的那些規,能束縛一位屠龍者?”
希萊斯特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只要那個屠龍者、拉斐爾大人不是抱着毀滅孤崖城地目的,估計傭兵行會很可能要裝聾作啞了,更何況在屠龍者身邊可還有一位魔導師呢,那同樣是能令天地變色地大人物。
“你現在真的加入了拉斐爾大人地傭兵團?”希萊斯特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說呢?”奇藩克笑道,“就憑我自己,你以爲我敢打曼特裘的主意?”
希萊斯特沉吟半晌:“奇藩克,能不能讓我先見見拉斐爾大人?”
“兄弟!”奇藩克拍了拍希萊斯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以爲拉斐爾大人是普通人?你想見就見?”
“那……”
“你忘記當初了嗎?你是怎麼到孤崖城來的?”奇藩克緩緩說道:“如果當初有一位屠龍者大人爲你撐腰,誰敢動你的娜塔莎?”
“別說了!”希萊斯特猛地跳了起來,粗暴的吼道。
“兄弟,我是爲你好。”奇藩克神色不變:“你什麼都沒做,有資格去見拉斐爾大人麼?到時候我都得受你連累!但是,如果你能把這件事辦好,那就不一樣了,至少你能贏得拉斐爾大人的好感。兄弟,是繼續這麼鬼混下去,還是抓住千載難逢的機遇,就看你的了!”
希萊斯特思索了片刻,點頭道:“好,你讓我幹什麼?”
“這纔是好兄弟麼。”奇藩克笑道:“你知道愛娃在哪裡嗎?今天大人回來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遍全城,曼特裘肯定要躲起來的,找他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想找到曼特裘也許很難,不過,想找到愛娃……呵呵。”
“你有把握?”奇藩克當時大喜。
“你不瞭解女人。”希萊斯特又恢復了懶洋洋的神色:“對女人來說,有些東西,是她們寧願不要命也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