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瑣尖爾,你大自信了川”骷髏那平淡的語與下似刮一種深深壓抑着的憤怒,隨着他的語聲,白骨平原上盪漾起了一陣騷動。每一塊骨骼都動了起來。尤其詭異的是,這些骨骼的移動軌跡截然不同,有的在努力向前蠕動,有的在地上滾來滾去,還有的甚至安裝了彈簧般在那裡不停跳躍着。
整座白骨平原頓時變得生機盎然起來,每一塊骨骼都被賦予了生命。然而當他們彼此貼緊,組合在一起時,就變成了各式各樣的怪物。譬如明明是地獄大的屍骨,卻頂着一顆牛頭怪的頭顱。背後還突兀的豎立着幾根屬於人類的腿骨,而美杜莎身下那根細長的尾骨也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三根粗壯的魔獸後肢,在那裡緩慢的移動着。更誇張的是由那些分辨不出原本屬於什麼個置的殘肢碎骨組成的怪物,很難想象是什麼力量在支持着這一坨骨頭棒子在那裡敏捷的彈來
去。
只是片刻之間,白骨平原上就擠滿了形形色色的怪物,那高大的骷髏不知從哪裡弄來一根彎彎曲曲的野獸脊骨,威風凜凜的用力揮舞了一下。猶如吹響了進攻的號角般,無數白骨從各個角度向安瑣艾爾蜂擁而來。
雖然安椅艾爾人在空中,但這些怪物彷彿擁有智慧般,竟然互相攀爬着,搭起了無數座高高的骨牆,而天穹上那死灰色的雲層也在這同時飛速的向地面墜去,轉眼間便幾乎壓到了安綺艾爾的頭頂。
可供安椅艾爾躲閃的空間頓時變的狹小起來,事實上安狗艾爾已經無法衝出白骨籠罩的範圍,整座白骨平原在這瞬間變成了一座巨大無比、骨牆林立的牢籠,而在牢籠的中心處。是安椅艾爾略顯單薄的身影。
安騎艾爾收起了笑容,一道水藍色的光華自她身上一閃即逝,瞬間籠罩了百米方圓的範圍,頓時在這一範圍內所有的屍骨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藍色冰晶,僵立在原地。
可怪物們的數量太多了,依然在執着的向安瑣艾爾涌去,它們互相擁擠着,似乎唯一的使命就是衝到安琰艾爾身前,前面的同伴被凍僵了。後面的卻恍若不見,毫不遲疑的繼續前衝,用它們的身體壘砌成了一道道白骨高牆。
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再看不到安磚艾爾的身形了,在她原來所處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座高大的骨山,也是一座冰山,並且怪物們還在繼續努力的向上面爬動着,不斷的在擴大骨山的厚度。
骨山中傳來安椅艾爾清脆的喝聲,一道白色的龍息刺破了重重白骨。自骨山中噴涌而出,把偌大一座骨山轟出一個巨大的豁口,龍息毫無阻滯的繼續向前飛射,一道道看似堅固的骨牆在龍息所過之處紛紛破碎坍塌,重新變成片片碎骨凌亂的跌落在地上。
安椅艾爾的身形從豁口中電射而出,雖然這些白骨無法侵入她的領域,但生**潔的她實在無法容忍被這些不知死了多少年的白森森的骨頭包圍着,儘管心裡很清楚這是丹佛消耗她力量的手段,但安椅艾爾沒有選擇繼續忍耐。
龍息的威力固然巨大,但丹佛怎麼可能讓安椅艾爾如此輕易就逃脫出去,在安稍艾爾剛剛掠出骨山的瞬間。無數道骨鞭拔地而起,向安狗艾爾激射而至。
安琰艾爾不管不顧的向前飛掠。身周披上了一層水藍色的光幕,骨鞭只要接觸到光幕便立即變得僵直,隨後重重的墜向地面,絲毫沒有影響到安狗艾爾的速度。
然而丹佛的手段自然不僅於此,在安琰艾爾前方,一根根更爲粗大的由骨骼組成的利刺破土而出,猶如擇人而噬的獠牙,擋住了安椅艾爾的去路。
安琰艾爾張口,又是一道白炙色的龍息噴涌而出,摧枯拉朽般生生在遍地叢生的獠牙裡打出了一條通道。頓時漫天都是飛濺的骨片殘渣,但是這些骨片沒有墜向地面,而是在空中以驚人的高速旋轉起來,並且速度還在不斷遞增着。
骨片發破空氣發出接連不斷的刺耳尖悄,以安瑣艾爾爲中心旋轉不休,帶起的強大氣流甚至讓地面上的各類骸骨也加入了旋轉的行列,遠遠望去就彷彿是一道巨大的龍捲。
天穹上那死灰色的雲層也受到了影響般,隨着地面的龍捲開始緩緩轉動起來,片刻之後便形成了一個龐大無比的漩渦,看起來就象是地再上那龍捲的倒影,又象是兩個巨型漏斗,把安瑣艾爾牢牢籠罩在了裡面。
在無與倫比的速度下,每一塊骨片都變爲了擁有巨大殺傷力的銳刃。不停往復切割着安瑣艾爾身周的藍色護罩,雖然始終無法攻入護罩。但安狗艾爾不可能永遠這樣支撐下去。早晚有力量耗盡的那一剪。
無數形態各異的白森森的骸骨圍繞着安椅艾爾瘋狂旋轉着,而安鏑艾爾就站在暴風的中心處,比若正以一人之力對抗着這天地之威。
安瑣艾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本來只有凡十米方圓的水藍屏障猛的膨脹起來,迅疾無比的以一種狂猛的姿
頓時震耳欲聾的爆裂聲此起彼伏。安琰艾爾的深藍領域與聲勢浩大的龍捲風暴狠狠撞擊在了一起。無數骸骨在這猛烈的衝擊中化爲飛散的粉末,而深藍領域的邊緣在無窮無盡的骸骨擠壓下,也在不斷變幻着形狀。
龍捲風暴的強悍有些出乎安狗艾爾的預料,全力擴展開來的深藍領域竟然沒有徹底把這場風暴擊散小形勢對安瑣艾爾相當不利,每在這裡多停留一分鐘,安瑣艾爾力量便要消耗一分,處境自然越來越危險,因爲最可怕的敵人不是漫天飛舞的骨片,而是躲在暗處等待着發出致命一擊的大巫妖丹佛。
即使情勢危急如此,安椅艾爾也沒有露出驚慌之色,只是微皺着眉頭,略顯吃力的彈出了一滴水珠。比起水藍色的領域,這滴水珠顯露出一種純粹到憂鬱的靛藍,比若正有什麼東西在其中緩緩流轉着。
水珠以一種極慢的速度緩緩飛出,當碰觸到那層藍色光幕時,時間都彷彿在這一刻凝滯了。水珠以一種肉眼可以察覺的態勢融入先,幕。頓時整個深藍領域都被演染上了那種極爲純粹的靛藍,然後繼續以快到了極點的速度向四周蔓延開來。
連接於天地之間的巨大龍捲被這片極速伸展着的藍色鏡面攔腰截成了兩段,刺耳的尖嘯彷彿被人一下子掐住了咽喉,狂猛肆虐着的風暴也忽然就那麼突兀的凝固在了空中,整座白骨平原都在這瞬間沉寂了下來。
隨着鏡面的片片破碎,懸停在空中的骸骨碎塊也猶如雨點般,紛紛無力的向地面墜去。
“安狗艾爾,你表現得很不錯。”丹佛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但”,這只是開始啊
在另一片遺棄之地中,卡耶那的骨身已被輝光轟得粉碎,無數黑色的煙氣從飛濺的骨片中蒸騰出來。凝成一個二十餘米高的霧狀怪物。那怪物不敢停留,立即向高空逃去。
韓進冷笑一聲,右手向前輕輕揮出,手中的長刀驀然化作一線流星。毫無留情的追上去,把那霎狀怪物絞得七零八落。
韓進掐動法訣,一團潔白色的光波驀然脫手射出,在那霧狀怪物的正中心炸開。
被,轟轟轟,只在幾息的時間。韓進先後釋放出近百道淨光咒。那怪物在接連的轟擊下,已再無法凝聚起來了,化作一縷縷若隱若現的薄霧,終於,空中好似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哀嚎聲,而遍佈遺棄之地的骨骸正成片的變得黯淡下去。韓進緩緩合上眼簾,調息了片復。再次掐動法訣,七、八秒鐘之後。他右手向前一揮,一道光翼憑空出現,而安琰艾爾的身影竟然出現在光幕中。
韓進交給安椅艾爾的戒指可不是普通的法器,以死神哈瑪斯的威能。想在這片大陸上降下投影,尚且需耍某種媒介,失去了媒介,就算他的力量比韓進強大一萬倍,也奈何不了韓進。
當然,韓進事前並沒料到丹佛會突然摻入,只因爲聽李奧納多的介紹。惡魔殿是時空扭曲之地,所以才製作了那枚戒指,以便在尼古拉遇到危急的時候。他可以及時加以援手。
閃爍的光幕中,安瑣艾爾似乎看到了某些可怕的景象,她那始終從容不迫的神態逐漸逝去,一雙柔和的柳眉也緊緊皺了起來,接着兩點冰藍色的寒芒在安確艾爾眼中瘋狂閃爍着,隨後,安琰艾爾驀然發出尖嘯聲:“丹佛!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在丹佛親自操控的遺棄之地裡。一個小小的黑影從極遠處的骨堆上冒了出來,他應該是一位騎士,但手中卻沒有戰槍,只挺着一面破爛不堪的軍旗。
下一刻,那騎士緩緩揮動着軍旗。無數黑影突然從後方冒出,比若黑壓壓的一羣
,又象是奔騰的海潮,漫過一座座骨堆,向安瑣艾爾涌來。
那是隻屬於丹佛的軍團,所有的恐怖騎士全部穿着制式的黑色甲冑。顯得乾淨而整潔,與偶然遊蕩在世間,腐臭、破爛不堪的恐怖騎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很明顯,他們經過了丹佛的苦心打造。
一個恐怖騎士便擁有毀滅一座村鎮的力量,十個恐怖騎士可以對一座中小城市造成嚴重威脅,在史載當中,類似的例子比比皆是,現在。成千上萬的恐怖騎士彙集在一起又意味着什麼?
接着,遠方又傳來沙啞的咆哮聲,一隻身形足有百米長的巨型生物躍入了安狗艾爾的眼簾,那正是讓她震怒的根本原因!
幽靈龍,一種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生物!他的骨架閃爍着一種潔白而又晶瑩的光芒,但從顏色上說,幽靈龍不應該屬於邪惡陣營,因爲他比雪蓮更潔淨,比水晶更透徹,可是幽靈龍的外形就有些不敢恭維了,尤其是那猙獰的小沒有一絲血肉的龍頭。還有那凸顯在外、參差不齊的利齒。讓人看了就不禁從骨子裡向外冒寒氣。
一片巨大的身影隨後升入空中。差不多有上百隻,其中竟然有三分之一都是幽削。其他的則倉部是骨龍他們扇動着骨翼。排成線”艾爾包抄過來。
每當弗進和尼古拉脣槍舌劍、相互攻擊時,安狗艾爾總會發火,不過。那時和現在截然不同,此剪的安鏑艾爾已經變成了一隻接近發狂的母獅子,雖然她沒有動,但就連遠在另一個遺棄之地的韓進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活天的怒火。韓進嘆了一口氣,隨後掐動法訣,把光幕打散,整個人卻變成了一具雕像。
他知道,丹佛似乎通過某種方式察覺到這裡的動靜,所以試圖儘快解決掉安椅艾爾。而安椅艾爾”上當了!最明智的選擇是,安椅艾爾應該儘可能保存力量,等待韓進的支援,如果她對韓進有信心的話。可是,安瑣艾爾那一頭無風自動的頭髮,她的眼神,她散發出來的氣勢。還有她那逐漸膨脹的深藍領域。都在昭顯着這樣一個信息,安琰艾爾要和丹佛拼命了。
按理說,錯誤是令人厭惡的。但韓進沒辦法對安椅艾爾產生厭惡的感覺,其實換個角度,如果他韓進的朋友被丹佛殺死了,然後屍骨成爲了丹佛的玩物。他也一樣會勃然大怒!
而具,世界上沒有從不犯錯的存在,假設真的有,他的一生肯定非常非常可悲,活得象機器一樣,又有什麼意思?活着與活過雖然只差一個字,但裡面的涵義卻天差地別。
有些時候,生命反倒會因錯誤而可愛,或者因錯誤而精彩。
韓進一直認爲自己欠安瑣艾爾的,看到安椅艾爾陷入危局,他應該立即破開這片遺棄之地,去支援安琰艾爾,但韓進始終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足足過了十幾息的時間,他才發出輕笑聲:“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也罷
下一刻,韓進的身形緩緩升入空中。雙手不停掐動着法訣,漫漫的白骨平原好似感應到什麼,一堆堆、一片片骨骸都自發的蠕動起來。
事實上,直到此玄,韓進才發現丹佛有多麼惡毒!幸好,當日損耗太嚴重,脆弱的身體讓他有一種嚴重的不安感,所以任由安鏑艾爾催促。他依然把大部分時間用在修煉上。以儘快恢復力量。完全可以想象。如果當時自己也急於回去,又過於依賴安瑣艾爾的保護,他們冒然闖入地獄之門,現在又將落得什麼結果?他韓進可能連丹佛的門徒都應付不了,而安稍艾爾也必將死在丹佛手裡。
唯一的疑問是,丹佛怎麼會了解到自己和安椅艾爾的狀況?他得到神通後,絕沒有任何力量能瞞過他的洞察,只要靠近,他肯定會發現!
在這片刻裡,韓進想了很多。最合理的解釋是,黑龍王範倫丁和丹佛碰頭了!
不過,這也顯示出了丹佛的謹慎,明知道他韓進受了重創,並沒有急着過來佔便宜,依然玩陰的,是本能呢還是天性?
不滅金身緩緩在韓進身後浮現出來,而韓進的動作變得越來越快。
他的元能尚沒有完全恢復,以這種狀態去和丹佛決戰,勝算並不大。而且,戰場是丹佛的遺棄之地。勝算不大便意味着徹底失敗,不但救不出安椅艾爾,連自己都會賠進去,他只剩下一條路了,利用遺棄之地瀰漫着的妖氣,煉化一個法器。
陡然,韓進用力咬破舌尖,一口鮮血便噴了出去,隨後一道法訣轟出。把血花轟成一片淡淡的血霧。
對修真者來說,舌脈通心,舌尖血便是心尖血,這種情況通常意味着修真者遇到了無法勤破的死局。不惜自損修爲,強行施展自身無法承受的道法。
一絲鮮血順着弗進的嘴角緩緩流下,只是韓進好似感覺不到痛楚一樣。臉上依然掛着淺淺的、淡淡的笑意。和什麼狗屁的崇高毫無關係,安瑣艾爾救過他,所以他也要救安瑣艾爾。
不滅金身隨着弗進的節奏,也開始掐動起法訣,一種足以撼動天地的威壓,緩緩從不滅金身上散發出來,白骨平原的抖動變得越來越劇烈了。
而在另一片遺棄之地中,安瑣艾爾率先發動了攻勢,一雙水藍的瞳孔中充滿了絕烈的味道,她已經下了決心,就算今天粉身碎骨,也要讓族人們得到安息!
和範倫丁相比,安狗艾爾是單純的,總抱着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而範倫丁工於算計,連盟友也不放過,在嚴峻的考驗面前,安綺艾爾擁有視死如歸的信念,她一定要做自己應該做的,範倫丁卻不願以身犯險。也許可以說,安稍艾爾纔是真正的王者,範倫丁給她提鞋都不配!
強大與否,並不是生命唯一的定個標準,勇氣是更爲重要的因素。考驗,也等於是一次淬鍊,如果安狗艾爾能活下來,能闖過這一關。她的力量和境界必然得到昇華。
看到安琰艾爾主動出擊,毫無退縮的出擊,丹佛忍不住發出陣陣怪笑聲,真正的戰鬥終於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