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言佑希最後一個話音透過聽筒傳到顧筱的耳窩,心口,一下悶痛,攥着手機邊緣手指漸漸收緊,眼眶裡澀澀的疼,就在她以爲她會掉淚的時候,她卻笑了。
笑聲透過聽筒,顯得異常清婉。
隱隱的,顧筱聽到那頭的呼吸微微頓了下,“言佑希,有意思的人是你不是嗎?哪怕你再不喜歡我這個老婆,也不能一直踐踏着我捧給你的心吧,做人,可不能這樣!”
“就算你不把我這個老婆當老婆,哪怕是一個陌生人,在我救了他之後,也不會這樣反咬我一口吧!”
這番話她幾乎是一口氣說完,當最後一個字眼從她的嘴裡吐出,眼淚忽爾就掉了下來,鹹溼的味道沿着臉頰浸入脣齒,那感覺就像是被撕得慘不忍睹的傷口忽然澆上了鹽水,疼,深入骨髓的疼!
電話裡一時沉默下來,清淺的呼吸聲從那頭傳過來,顧筱咬緊脣瓣,闔上眸子的瞬間眼淚驀地跌落,她掛斷了電話。
——
嘟嘟的忙音從手機裡傳來,言佑希捏緊手機,還保持着接聽手機的動作,顧筱剛纔說的話,一遍一遍的在他耳邊迴響,心裡頭一下子說不上來什麼滋味。
就像是被什麼不知名的蟲子咬了一口,疼痛從身體傳來,卻不知道傷口在哪裡。這種感覺讓言佑希近二十多年來的人生中出現了一種莫名的失措。
是的,失措。
理不清,道不明。
顧筱的模樣第一次清晰的出現在言佑希的腦海裡,揮之不去,趕之不走。溫軟的手臂從言佑希的身後圈了上來,凌薇將頭緊緊的貼着言佑希的後背,眉眼中有滿足,也有極輕微的慌亂。
淡淡的香氣忽然在鼻端縈繞,言佑希微微一怔,低柔的女音從身後傳到耳邊:“在想什麼?”
言佑希深黑的眼瞳裡泛起淺薄的情緒,良久,他垂下眸子,輕笑了聲:“能想什麼。”
——
顧筱丟了手機,曲起雙腿,將頭埋在膝上,散亂的髮絲將她的五官遮掩,眼淚便這樣大顆大顆的順着雙腿間的縫隙跌落。
將近四年的婚姻,顧筱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她甚至就是一個笑話,連去爭的資格都沒有,因爲言佑希的心自始至終都沒放在她的身上,甚至連這場婚姻也不過是言佑希逼出凌薇的手段!
寒意從背脊一下竄到四肢百骸。
輕微的吸鼻子的聲音響了聲,季秋的眼眶微微一熱,她擡手,剛想將顧筱攬入自己的懷抱,鬱少卿卻比她更快,季秋的手頓時落了空。眼梢一擡,鬱少卿不知何時坐到了牀沿邊,大手緊緊的將顧筱攬入懷裡,一手穩穩的扣在顧筱的肩頭,另一手在顧筱的後背輕撫着。
很溫情的動作。
眼瞳裡,鬱少卿的眉眼深沉,雋冷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但就是從他那雙深遂的眸子,季秋就認定鬱少卿對顧筱一定有情!
想了想,季秋還是起身出了病房,細心的關好房門,季秋在走廊上走了兩圈才從長椅上坐了下來,因爲某一個人,她現在的心情也很亂。
病房裡很安靜,顧筱的頭輕輕的靠在鬱少卿寬厚的肩頭,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刻,她的內心忽然生出了一種很踏實的感覺,又有絲似曾相識,似乎記憶裡也有人這樣讓出自己懷抱給自己靠。
往下掉的眼淚不知在什麼時候止住。
顧筱的身子動了動,才發現,鬱少卿在自己後背輕撫的手已經穩穩的扣在了自己腰部的位置,大手擱着的地方彷彿一下子發起燙來,她現在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依偎在鬱少卿的懷抱裡的,想直起身子,可只要她一動,腰間的大手便重了幾分力道。
因爲突生的侷促讓縈繞在顧筱心頭的難過一下消散了許多,她伸手推了推,鬱少卿的身體卻紋絲不動,她沒忍住,一下擡了頭,猝不及防的動作,讓她的脣瓣與剛好低頭看來的鬱少卿的嘴脣緊緊的貼合。
眼睫眨了下,瞳孔卻在瞬間睜大,她慌忙的伸手去推鬱少卿的胸膛,卻被他緊扣住腰身,加深了這個吻,淡橘的清香一下融化在嘴裡,落到他胸膛上的手忽然變得無力,那樣子,倒更像在是欲拒還迎。
輕微的噬咬緩緩加重,她微微的喘息了下,鬱少卿柔軟的舌頭卻趁勢直驅而入,掃蕩着她口腔裡的每一個角落,最後重重的吮吸了下她的舌尖。
頓時,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從內心升了起來,癢癢麻麻的,就像是過了電,又想要渴望更多,也許是腦海裡晃過言佑希保護凌薇的畫面,顧筱原本還有些推拒的手忽然緊緊的抱住了鬱少卿。
這個動作,無異於是顧筱的迎合,下一秒,鬱少卿的吻越發的火熱,扣在她腰部的大手一下滑入她的衣內。
當胸前的柔軟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反覆揉捏的時候,顧筱混亂的情緒也像是慢慢清醒過來,涼意從肩頭襲來,緊接着,溫熱的吻離開她的脣角,吻上她白皙的脖頸,鎖骨,甚至再往下。
身子一個激靈,就像是忽然被人當頭潑了盆冷水,顧筱忽然一把將鬱少卿從自己的身上推開。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沒有防備的鬱少卿整個人一下從牀沿邊重重的跌到地面,疼痛讓鬱少卿染上絲谷欠望的眼瞳一下恢復了清明,一如既往的深沉眼神,又或者說更深。
眉心一下蹙緊,因爲剛剛的糾纏,鬱少卿的頭髮有些散亂,顧筱卻從他深沉的目光裡讀出了一絲不悅的情緒,也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倒映在他眼底的模樣。
她披散着頭髮,寬大的病號服鬆鬆垮垮的斜在肩頭,露出白皙瘦削的肩頭,連肩帶也不知什麼時候滑落了下去,胸口處敞開,嫩黃色的文胸胡亂的掛在胸前,她的柔軟徹底曝露出來。
後知後覺的感受到鬱少卿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又開始變化,顧筱低叫一聲,手忙腳亂的攏住了自己的衣服,將整個人都埋在了被子裡。
剛做完這個動作,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頭推了開,季秋慌忙的竄了進來,嘴裡嚷着:“怎麼了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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