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嘛,你還挺厲害,居然連陶燦燦都不是你的對手。”
果然,陶燦燦就是曲可欣找來的。
我還納悶,紀寒深明明不讓陶燦燦回國,陶婉婉幹了什麼事,陶燦燦又不是不知道,她明知道紀寒深是強忍着噁心供她讀書的,又怎麼會突然跑回來招紀寒深不耐煩。
原來是曲可欣煽風點火,難怪陶燦燦會找我的麻煩。
嘖,這女人可真不是個好東西,挺有手段的。
曲可欣是個富二代,我一個沒爹沒媽沒權沒勢的小屁民,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把她的信息截圖發給紀寒深了。
突然覺得,我挺幼稚的,就像小學生似的,被人欺負了,頭一件事就是告訴老師。
一靠近辦公室,就聽見紀寒深正在發火,聲音挺暴躁的。
我等了一會兒,打算等他消了氣再進去,免得他又拿茶杯往我腦袋上丟。
不料,這一等,居然聽見了一句了不得的話。
“一星期,我只給你一星期,拿不下曲氏,你就給我捲鋪蓋滾蛋!”
我懵了懵,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話是什麼意思?
紀寒深要吃掉曲氏集團嗎?
腦子裡突然浮現出曲可欣那張臉,一會兒疾言厲色,一會兒尖酸刻薄,一會兒虛僞做作,一會兒聲淚俱下。
那女人之前老是整我也就算了,這回更是把紀寒深的眼中釘給招來了,也難怪紀寒深要下死手整她了。
我對曲可欣完全興不起半點同情心,悶聲做大死,活該!
等辦公室裡消停了,我才推開門進去。
紀寒深擡頭看我一眼,淡淡地說了一聲“回來了”,就繼續工作了。
“還要多久?”
他嘆口氣,揉了下太陽穴:“有一會兒呢,恐怕今天又要忙到後半夜了。”
我繞到他身後,主動替他按太陽穴:“不是說這次回來會比較輕鬆麼?”
紀寒深身子往後一靠,仰着頭讓我按,嘆道:“生意上的事情,風雲變幻,沒個定數,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現新的問題。這次除了收購來的那一部分,還有零度也需要做一些調整,以及其他的生意,這都八月份了,第三季度已經過了三分之一……”
我聽不懂,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紀寒深說着說着就笑了:“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哎呀,反正忙是挺忙的,但也只是做一下微調,沒出什麼亂子,你別擔心。”
我遲疑了一下,說:“我剛纔聽到你說要拿下曲氏,你要收拾曲可欣,是吧?”
“她該死!”紀寒深的眼神驀地陰沉下來,彷彿突然來了一場寒潮,把僅有的那幾分淡薄的暖意打的七零八落。
紀寒深發起狠來,後果真的特別嚴重,到現在我都沒辦法坦然直視他暴怒時候的眼睛。
曲可欣和陶燦燦明知道紀寒深的忌諱,還是要往禁區踩,真是挺有種的。
紀寒深拍了拍我的手臂,示意我停止按摩,他要繼續工作了。
我伸了個懶腰,回到休息室睡覺。
紀寒深什麼時候過來的,我完全沒印象,醒來時,也沒見到他。
出了休息室,就見紀寒深趴在辦公桌上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一整夜沒睡覺,還是睡得太晚起的太早。
我走過去輕輕推了推紀寒深,他猛的一激靈,直起身子,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又往電腦屏幕上看了過去。
我不禁有些心疼,想勸他去睡一會兒,可是看看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符號,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到底沒說出口。
紀寒深似乎看出了我的擔憂,擡頭衝我溫和的笑笑,柔聲安撫:“我不要緊,做完這些我就去休息,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今天不用過來了。”
“好,那我走了。”
他說讓我不用過來的時候,就是真的特別忙。
他想要我陪着他,但我真要是來了,除了打擾他,拖他的後腿,其他什麼忙都幫不上。
我也沒啥事幹,就回了悅華府,做了一桌子菜,吩咐劉嬸中午給紀寒深送過去。
“冉小姐,您怎麼不親自去啊?紀先生看到您,會很開心的。”
“他太忙了,我去了只會耽誤事。”我嘆口氣,心口悶糟糟的,挺不是滋味。
劉嬸跟着嘆氣,黯然道:“是啊,紀先生要管理那麼大的集團,就像一隻高速運轉的陀螺,每天都繃緊了神經,很少能放鬆。公司裡的事情,我也不懂,但是看電視上演的,越是豪門大戶,鬥爭越是激烈,想必紀先生的處境也很艱難。”
我默默地做着菜,劉嬸看了我一眼,有了些笑意:“還好有您在,紀先生總算能放鬆些了。我看的出來,紀先生也就跟您在一起的時候,是可以完全放鬆的,他是真的很喜歡您。”
可能……紀寒深是喜歡我的吧。
只是這份喜歡,還不夠深,不足以令他認定我做他戶口本上的那個女主人。
一整天,我都莫名的情緒低落,什麼正事也沒幹,悶頭睡了一覺。
紀寒深又加班了,十點多鐘還沒回來。
我困得厲害,給他發了條信息,讓他儘可能休息一下,別把身體熬垮了。
發完信息,我就睡過去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半邊牀微微下沉,接着我就被一個帶着淡淡涼意的懷抱摟了過去。
“你回來啦?”我睜眼看了一下,被燈光刺得又立即閉上了眼睛,往紀寒深懷裡縮了縮,喃喃道,“快睡吧,很晚了。”
他親了下我的額頭,輕輕拍拍我的後背,溫聲軟語的安撫:“睡吧,我也睡了。”
醒來時,紀寒深居然還在。
他睡得很沉,呼吸聲有點重,顯然累壞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他環在我腰間的手臂拿開,躡手躡腳的下了牀,穿衣洗漱,然後出了臥室。
劉嬸正在做早餐,笑着向我打招呼:“冉小姐,今天這麼早就起來啦?您稍等一下,早餐很快就好。”
“他還在睡,你多準備一些,留着等他睡醒了吃。”
“哎,好嘞!”劉嬸欣喜的應了一聲,顛着小碎步跑過去翻冰箱找食材。
我的手機響了,看了一眼,是羅清發過來的信息,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去京城拍攝MV。
“還要過幾天吧,等那邊的製作團隊給我們消息。”
“好的。”
很快,她又發了信息過來:“第一次跟頂級團隊合作,我們都太激動了,沒別的意思。”
“我理解,我也激動,不過昨天才談過,他們回去之後肯定要做個詳細方案出來,咱們等消息就好。”
劉嬸突然說:“冉小姐,您最近好像很忙呢。”
“哦,沒什麼。”我不想跟她多說,敷衍了一聲,就去沙發上坐着,登上短視頻的賬號,查看最近的狀況。
之前有好多粉絲留言,說想學我的舞蹈,希望我能出一個分解動作的教程。
既然這兩天閒着沒事幹,那就抽空拍一個分解教程吧。
吃過早飯,紀寒深還沒醒來,我開車去了錦繡家園,換上漢服,去公園錄視頻。
把一段總長度三分多鐘的舞蹈一點一點分解完畢,加上詳細的解說,花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
我不會做後期,就把視頻發給了羅澈,拜託他幫我剪輯加工一下。
回到悅華府已經十一點出頭了,我去衛生間沖澡,才發現紀寒深居然還睡着。
他是真的累到極點了。
我衝完澡出來,紀寒深已經醒了,正靠坐在牀頭,嘴裡叼着一支沒點燃的煙。
“醒了?”
他眯着眼睛笑了,張開雙臂:“過來,讓我抱抱。”
“快起來吧,該吃午飯了。”
紀寒深維持着等待擁抱的姿勢,一動不動,倔強的看着我。
我拗不過他,只能走了過去,側身坐在牀邊,抱了他一下。
他把我整個人攬進懷裡,埋頭在我頸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好香呀!”
“那可不,頂級沐浴露,當然香了。”
紀寒深嘴角一抽,丟給我一個白眼:“你這算是直女癌嗎?”
“啊?”
紀寒深失笑,戳了戳我的腦門子:“好了,吃飯去吧。”
我一骨碌爬起來,他伸了個懶腰,起牀洗漱。
我跟到衛生間門口,倚着門歪着腦袋看着他。
他正在刷牙,滿嘴的白色泡沫,衝我揚眉而笑:“幹嘛呢?看什麼啊?”
“看我男人,不行啊?”
“就看看啊?不打算乾點別的嗎?”
我臉一燙,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一溜煙跑了。
身後傳來紀寒深的大笑,輕快爽朗,如窗外的陽光,明亮熱烈。
吃過午飯,紀寒深就去上班了。
他說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清閒多了,今天不用加班,會按時回來。
劉嬸舒了一口氣,心疼不已:“總算是忙完了,要不然再這麼熬下去,我真擔心紀先生的身體又要撐不住了。”
我看得出來,劉嬸對紀寒深是真的打從心底裡關心。
她的兒子沒了,大概是把一片慈母之心都寄託在了紀寒深身上。
下午,我去酒店找羅清他們。
羅清正在練歌,羅澈在幫我處理視頻,羅靜靜在網上看攝影名家的作品。
羅澈興沖沖的讓我看他製作好的幾則視頻,那副揚眉淺笑的模樣,儼然對於自己的技術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