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猛的一震,砰的一下,彷彿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似的,一陣嗡鳴,整個人都眩暈了。
這樣的話,真的是能讓任何女人,在一瞬間失去所有的抵抗力。
然而,儘管內心已經驚濤駭浪,捲起千堆雪,我也只是淡淡的吐出一個字:“哦。”
紀寒深似乎對我的反應很不滿意,橫我一眼,語帶警告:“苒苒,你給我記住,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給我打回去。別慫,別給我丟臉。”
“哦。”
其實我真的很想說,我這人一直挺佛系的,別人欺負我就欺負了,只要不是太過分,我一般都是退一步海闊天空的。
次日一早,我就開着保時捷去上班了。
那兩臺mini,我以後大概不會再碰了。
劉嬸還沒來得及在保時捷車裡貼小紅花,我順利的開到少年宮之後,又作難了——停不進去。
我只能在花壇邊等着,暗暗祈禱,儘快遇到一個面慈心善的好同事,救我於水火之中。
大概是老天爺覺得我最近過的太苦逼了,想要補償我一下,也就兩三分鐘的樣子,周彥辰開着車過來了。
我放下車窗,用力向他招手。
“周老師!周老師!看這裡!救我啊!”
周彥辰一看見我,就笑了起來,腦袋探出車窗朝我喊話。
“冉老師,你這一大早就cos招財貓啊,可真是好興致。”
我臉一熱,不好意思的訕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又要你幫我停車了。”
周彥辰擡起左手,大拇指圈食指,比了個“OK”的手勢:“稍等啊。”
他把自己的車停好,接着過來指揮我停車。
我停好車,向他道謝,我倆一起往辦公樓走。
“周老師,謝謝你啊!”我挺尷尬的,跟新同事僅有的兩次交集,居然都是停車。
周彥辰的笑容很陽光很乾淨,帶着滿滿的書卷氣,像極了古時候的書生。
“冉老師,你這技術,嘖,有點對不起那麼好的車啊。”
我越發尷尬了,抓了抓後腦勺,傻笑着呵呵了兩聲。
到了辦公樓,我去舞蹈辦公室,周彥辰去音樂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我就感覺到氣氛不大對頭。
同事們本來在嘰嘰喳喳的聊天,嬉笑打鬧,可是我一進去,大家就都沒聲兒了。
各色目光在我身上來回逡巡,滿眼都是意味深長的笑。
曹雅雯的辦公桌就在我邊上,笑嘻嘻的對我說:“呦,冉老師來啦,買了小寶馬,可要請吃飯呢,要不就今晚?”
那目光,分明就不懷好意。
同事們紛紛起鬨,這個喊請吃飯,那個喊要去唱歌。
等到起鬨聲稍微平靜了些,曹雅雯又說:“冉老師現在可是開寶馬的,那可不是一般人,不說金陵大酒店,起碼也得是錦華酒店那種檔次的吧?”
我突然覺得,紀寒深的提議其實挺好的——撕爛曹雅雯的嘴。
當然了,這種事我也只敢在心裡想想,那是絕對不可能做的。
我坐下來,把包包往桌子上一放,平靜的說:“我現在已經不開寶馬了。”
曹雅雯那雙畫的又細又長的眉毛高高挑起:“哦?該不會是昨天我隨口一說,冉老師就當真了吧?哎呀,我是無心的。不過mini是二奶車,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沒別的意思,就是隨口一說,冉老師,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同事們的鬨笑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伴隨着曖昧的“噢~”“呦~”“嘻~”,彷彿巴掌似的,一個勁兒往我臉上扇。
我不以爲然的笑了笑,把保時捷的鑰匙往桌子上一丟,掃了一眼起鬨的同事們,最後將目光定格在曹雅雯臉上。
“我開保時捷,所以錦華酒店那樣的檔次,我看不上。不過金陵大酒店不是人人都夠資格去的,曹老師,你說是麼?”
曹雅雯眼睛一瞪,臉拉得老長,怒道:“你什麼意思?”
我笑笑,沒回答,拿起舞蹈服就去教室。
我前腳剛走出辦公室,就聽見曹雅雯咬牙切齒的罵道:“什麼東西!當個二奶還光宗耀祖了!活該被原配扒光!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爹媽,才能生出這麼個不要臉的玩意兒!”
那一刻,我是真的想不顧一切的衝進去,撕爛曹雅雯的嘴。
可是我也知道,就算曹雅雯不說,其他人也是要說的。
這世道就是這樣,總有些見不得別人好的紅眼癌。
沒影的事兒,他們都能掰扯的有鼻子有眼的,更何況我的的確確滿身黑料,哪兒能堵得住悠悠之口?
今天是星期一,小學生們要上課,但幼兒園的孩子們已經放假了,我上午有兩節舞蹈課。
兩節課後,我回到辦公室,發現我的辦公桌被潑上了奶茶,包包被泡在奶茶漬裡,好幾份文件報告都泡糊了。
同事們紛紛向我投來看好戲的目光,明顯是在等着看我出洋相。
曹雅雯得意洋洋的補着妝,她用兩根手指捏着一支蘿蔔丁口紅,在嘴脣上描了一遍又一遍。
我看了眼同事們,再看看曹雅雯,淡定的坐下了。
“這個包是限量款,十三萬九千八。誰給我弄髒了,自己承認,拿去清洗乾淨,我不追究。否則我就報警,故意損毀他人貴重財物,也不知道是拘留罰款,還是要坐牢啊!”
同事們的笑臉都僵了,紛紛收回目光,裝模作樣的工作,有幾個還急着撇清干係。
“不是我。”
“也不是我。”
“我從來不喝奶茶的,跟我沒關係。”
有人撇清,後面響應的人就多了。
大家紛紛否認,只有曹雅雯,臉色鐵青,咬着後槽牙瞪着我,那眼神就跟要吃了我似的。
我淡漠的掃了她一眼,又說:“沒人承認嗎?那我可報警了。”
我擡頭看了眼天花板上的攝像頭,微帶諷刺的說:“辦公室裡有監控,一查就知道是誰。要是萬一不巧,今天斷電了,或者監控壞了,那當時所有在辦公室的老師,可就都要倒黴了,得共同賠償我的包。”
這話一說,馬上有人坐不住了,大聲說:“曹雅雯,你嫉妒冉苒開豪車拎名牌包包,一大早就說人家壞話,又往人家包包上潑奶茶,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可別害我們!”
“就是!你怎麼這麼惡毒啊?”
“平時還真沒看出來,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啊!”
有一個人指責,馬上就有人附和,也就三分鐘的功夫,剛纔還跟着曹雅雯一起起鬨、看我笑話的同事們,現在紛紛調轉槍口,對着曹雅雯開起了炮。
曹雅雯漲紅了臉,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我都擔心她那兩個球,會不會掙脫V領的束縛跑出來。
“曹老師,我怎麼得罪你了?”我轉了下椅子,正對着她,微帶諷刺的笑看着她。
曹雅雯氣得直哼哼,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話:“你自己做了不要臉的事情,就別怪別人說!”
“我做什麼不要臉的事情了?”
我攤了攤手,掃了一眼同事們,發現大家表面上都在工作,其實耳朵都支棱的老長,等着看好戲呢。
甚至有幾個沉不住氣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們倆,就差沒抓把瓜子來嗑了。
我緩了口氣,平靜的說:“我被王氏集團的千金當街毆打,衣服都快被扒光了,當時視頻傳的沸沸揚揚,大家想必都看到了。”
曹雅雯冷哼一聲:“你還真有臉說!”
“我爲什麼沒臉說?”我輕蔑的掃了她一眼,繼續說道,“陳浩是我談了六年的男朋友,我們在大學就認識了。只是我沒想到,他會爲了錢財權勢,娶了王佳媛。”
“其實男婚女嫁,本來就是自由的。他陳浩追求金錢,那也是他的自由。可是我做夢也沒想到,他會騙我去三亞旅遊,而他偷偷的在金陵大酒店跟王佳媛舉行了婚禮。大家都是我的朋友圈好友,一定還記得我和常樂樂老師去三亞旅遊,發了不少照片吧?”
“大家看過視頻,應該都知道王佳媛的長相慘不忍睹吧。陳浩有了錢還不夠,還來騷擾我。我的長相雖然並不如何漂亮,但比王佳媛要好得多。王佳媛知道陳浩對我念念不忘,就搞了一出當街撕衣的戲碼,來敗壞我的名聲,毀掉我的工作。”
“不過老天爺都是長眼的,壞人總歸是要遭到報應的。王佳媛在美國襲警,已經進去了,沒個十年出不來;王氏集團偷稅、行賄,王厚德也進去了,也是十年起步;陳浩遇到火災,被燒成一個黢黑黢黑的球了。”
同事們全都傻眼了,手裡的工作早就停了,好半天,纔有人發出了抽冷氣的聲音。
“天哪!居然還有這種事!”
“冉老師,你真是太可憐了!”
“曹雅雯,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會瞎比比,你知不知道,造謠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嘖嘖,有些人啊,自己只會吹牛逼,還以爲人人都是傻子呢。”
“我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會跟這種人當同事!”
同事們的謾罵聲,令曹雅雯一下子就發了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