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曜殿附近巡邏的人更多，但過了那道大門，大殿裡面幾乎沒什麼雜亂的靈息。三個人躲在樹叢後脫下了笨重的盔甲，收進心海。言霖月召出定音罩，將三人籠罩進去。
原霽空看着七曜殿方向，說：“大門處每十個呼吸間隔走過一隊黑曜軍，從這裡到大殿我們至少要四個呼吸時間。殿門口有六個人，我們必須在下一隊人到達之前解決他們並且不被其他人發現異樣。”
言霖月摸着鼻子思索了一下，突然翻找起心海，“我記得甄宮主給過我一樣寶貝！”
她掏出一顆雞蛋大小滾圓的翠綠靈石，那石頭上刻滿了符文。
“幻陣可不是風華閣的專屬，九墟宮纔是大佬呢！這個叫什麼我忘了，但宮主跟我說，這幻陣可以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陷進去。從外界來看中招的人會一動不動，很有迷惑性。現在用不正合適嗎！哎……可惜這幻陣是個一次性的。”
原霽空忍不住說：“九虛幻清陣……師尊最得意的傑作。就算是他也只成功製出三枚陣石。”
“你用在這也太浪費了吧！”鷙鳥替他補全了後話。
言霖月毫不自知地揚了揚手裡的九虛幻清石，說：“管他什麼寶物，只有在適用的時候才最有價值。如果在沙漠裡口渴了，剛好有人賣水，就算是用一堆金子去換那杯水也是值得的。每一樣東西的價值都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定義。”
此時在原霽空眼裡，那顆翠綠的靈石再如何耀眼也沒有言霖月眉眼間的光彩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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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地說：“你願意這麼用就用吧。”
“嗯哼，聰明人。”
於是……當三人迅速逼近後，言霖月立即啓動了陣法。那六個看門的還來不及反應便呆呆地定住了。言霖月還很貼心地幫他們調整好了站姿，從外面來看，一個個都是大好的精神小夥！
“嘿嘿嘿，都給我站好了，千萬別暴露哦。”言霖月伸手拍了拍一人的臉。
原霽空臉色有些陰沉，催促道：“快走！下一隊馬上就來了。”
“哦哦。”
一路由定音罩庇護，加上有靈域提前探知巡邏的人，言霖月三人很快就悄無聲息地摸索到了七曜殿中心。看樣子，扇王與寧王已經交談了一會。
角落裡的一根承重柱後，他們謹慎地隱蔽好身形，用靈域包裹住高臺上交談的兩人，不放過一絲動作。兩人與欽年紀相仿，卻只有四五十歲模樣，看來這些年日子過得還不錯。
扇王：“你那邊進展怎麼樣了？”
寧王：“這次新抓的人族試驗品裡沒有好料子。我想……仙門那邊應該不敢再派優秀的弟子前來了。”
“無妨。我們的目的不是組建傀儡軍，而是完善這項技術將它投放到戰場上去。現在傀儡軍就太過強大，未免有些招搖。”扇王露出瘋狂的笑意，“而且……這手握制勝法寶的小驕傲，會讓本王忍不住幹出些刺激的事來！”
寧王反感地皺起眉，無意間掃了眼一旁淵的枯骨，說：“你這個瘋子……”
寧王又說：“邪王的新信徒說，最多再有三年邪王便能恢復魂力。我們只需要在這三年做好一切準備，只待迎接邪王歸來！你那邊軍械和物資準備得怎麼樣了？有沒有不順暢的地方？”
“你放心，陸家那些人還算聽話，畢竟……滅元之亂時這種事他們沒少做。影君部落那些奴隸們也都好拿捏得很。一羣沒了王的遺棄之民，還能翻出什麼花來？”
“那就好。”寧王臉上的厭煩淡了些，“可千萬別出什麼岔子，我們冥族的復興大計在此一舉！”
“能出什麼意外？一切盡在我們掌握中。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扇王邪魅地笑了笑，舔舐着一口森白的牙齒，“本王似乎嗅到了腥風血雨來臨前的香甜……啊，真讓人興奮，都忍不住想弄兩個美人來好好玩玩！”
寧王的臉黑得能滴出墨來，“你能不能收斂點？若邪王歸來看見你這德性，估計你還沒上戰場就死於非命，提前讓你享受到極致的愉悅！”
“那可說不準。邪王先後兩個信徒都是絕色美人胚子，你安知他不喜柔骨？”
寧王想起後殿那位頗有姿色的人族女子，頓時臉色大變，瞪着扇王說：“勸你不要對宋姑娘動什麼歪心思，那可是邪王的人！要是你再像對其他女人一樣，把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蟲子往她身上塞，你就要準備接受邪王的怒火！”
扇王無趣地轉悠起來，“本王怎麼會蠢到那種地步？”
“你什麼事沒幹過？”
……
兩人又聊了些從俘獲的人族口中得知的關於人界的新情況，又交談了冥族兵力及訓練情況等等。
言霖月對這些話題感到有些無趣，便忍不住對原霽空說：“他們剛剛提到的傀儡軍是怎麼回事？你們冥族皇室的傀儡術不是隻能在人剛死後短時間控制屍體嗎？”
“他們應該是發現了改進之法，能將人徹底變成傀儡，但他們究竟怎麼做到的我也無從得知。”
“嘶……真有這樣變態的技術嗎？”言霖月有些心驚肉跳，冷靜下來又說：“他們說的邪王的新信徒……不會是……”
“宋清瑤。”原霽空接了下去。
鷙鳥和言霖月同時看向他。鷙鳥眼中亮起了細微的光，言霖月的眸子卻黯淡下去。
言霖月有些傷感，“我們殺了幻面，卻沒能讓清瑤姐姐迷途知返。”
“濁流之中豈生明心？縱你有心拉一把，也是救不起這樣的人。”
言霖月呆呆地點了點頭。別說她沒預料到這樣的狀況，就算她知道宋清瑤可能踏上這條路，也不一定有勇氣去勸說。畢竟……宋清瑤也幹過不少壞事，而且現在言霖月又是她的殺師仇人。
言霖月感應到了自己留在靈石裡的一縷靈識傳來的波動。
“不好，九虛幻清陣快失效了！”
原霽空說：“趕緊離開。”
三人立即轉身隱蔽身形朝殿外走去。
行至一處通道交匯處，鷙鳥四處環顧，眼睛一眯，手上飛速地解開了裝厄靈蟲的錦囊。
三人遠去後，一名黑甲士兵發現了那隻躺在通道中央明晃晃的深藍色錦囊。立即將其交給了還未離去的寧王與扇王。
寧王用靈識掃了一下錦囊，說：“厄靈蟲？”
扇王揉捏着鋒利的下巴，說：“看來有人族混進來了，膽子真不小……剛剛的對話恐怕被聽了去，你說要不要全城警戒搜查？”
寧王擺了擺手，“不。這人能毫無所覺混進來，必然是條大魚，光靠那些呆頭呆腦的士兵，根本不可能抓住。最好是……引他自己出現。”
“怎麼引？”
“這人混進來的目的，多半是探聽我們冥族的機密。我們不妨放長線……釣大魚。明日會議繼續，而且需要宣揚出去，大肆宣揚！就說會議將會隆重迎接邪王派來的使者，繼續商討冥族大業。”
“妙！此法甚好！若抓住了，我們的傀儡大軍將會再添大將。若他沒來……我們也沒什麼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