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實在頭暈,即使他有興致,她卻是覺得身體疲軟,伸手想推開他。
“我頭疼,不要了……”
“輕冬,將我當成你的依靠,可好?”他在她耳邊啞聲地重複,將她緊緊地摟入懷抱裡,聲音嘶啞,帶着一種期盼與命令。
她沒應聲,腦袋發暈卻是沒有忘記如果答應了需要揹負什麼,承諾有時候太沉重了,不如不承諾。
“這樣說,是想跟我嗎?”她咬他耳,輕笑出聲,漫不經心的口吻。
蔣臨風挺直背脊,低頭看她臉色緋紅,一開始還以爲她是情動所致,現在卻發覺不是。
輕冬微微閉着眼,感覺他握住自己手,她驚訝擡眸。
“別了,我能忍,等會自己解決。”他笑,牙齒特別白,還帶着一些傻氣:“在美國那幾年,想你的時候,就……自己動手唄。”
輕冬笑:“所以你說的想,是那層意思?”
“不是,隨時隨地都在想,夜深人靜的時候更想,難免會有需求。可別的女人,我不想要呀,只能幻想你了……”
他說着,低頭又在她脣上落下細細密密地吻。
“輕冬,讓我碰碰。”他聲音低啞地說。
感覺他手掌在自己肌膚遊走,輕冬下巴抵着他肩頭,身子發軟,只好說:“隨你,可你自己要點火,與我無關。”
很快兩人又開始吻起來。
花灑的水一直在噴,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半掩着門的浴室之外傳來了腳步聲。
“哥,我有重要的事要問你……啊!!!”
聽到尖叫的女聲,蔣臨風不耐地回頭,正好看到自家妹妹一臉驚訝的臉,不過那丫頭就站在那裡,很快冷靜下來摸出手機似乎還想拍。
輕冬根本沒料到會是如此,低頭,臉埋在蔣臨風胸膛位置,想起來自己一隻腿還勾着他的,趕忙放下來。
這下糗大了!
她有些懊惱,腦袋更疼了……
“蔣臨歌,出去!”
“哥,我第一次圍觀現場版。你和嫂子留個影嘛!”
“蔣臨歌你瘋了是不是?”
看兄長伸臂將懷中人護着,蔣臨歌只好趕緊關上門,在門外喊:“你們繼續,不要管我的,我能自己找零食先吃着!還有——哥你身材不錯喲!嫂子又美又性感!天生一對哦也!我下樓坐着,你們真的不要在意我,繼續吧!”
輕冬無語,這都撞見了,誰能繼續呢。
門關上之後,感覺蔣臨風在看自己,她側頭,將一旁花灑給關了,將自己襯衫拉上去。
某人目光灼灼地跟隨,看得她怪不好意思,只好低聲提醒:“你去跟你妹聊聊,她看上去好像有急事。”
“她不會亂說的。”
“嗯?”輕冬不解,擡眸看他。
這下蔣臨風有些不好意思了,笑了笑:“我擔心你介意這事啊。”
“抓到現場了,我擔心也沒用。”輕冬從他懷抱掙脫,往一邊走去,微微背過身:“你下樓吧。”
“你生氣了。”
“沒呢,你再不走的話我也沒法泡澡,還是你想我這樣離開這?”輕冬攤手。
他突然抓着她手,將她拽入懷抱裡,下巴點着她頭頂。
“晚上在這睡。”
“你抱得我難受……”
“不答應就不鬆手,”他聲音透着堅定:“留在這,你要半夜需要別人的肩膀時候,好歹有我。”
彼此這樣的對話,很像相愛許久的戀人。
蔣臨風喜歡這種感覺,他們也的確是相識多年,若好早之前便相愛,現在也有點像老夫老妻了。
可過去到現在,他多數時候都是感覺到輕冬對自己的反感和抗拒,就連當初讓她來當家庭教師也是抓準了她沒有生活費的情況。
一直煞費苦心,只爲靠近。
像現在這樣,看上去那麼自然地親近,他也唯恐她突然絕然離開,像她突然離開海城去了另一座城市那樣。
那時候年少輕狂,即使開始學習企業管理,開始接觸蔣氏的人,卻還是長輩控制之下的金絲鳥,她離開海城到外地讀大學的時候,他根本無法得知她去了哪裡,那時央求奶奶,得到的只是對方一句淡淡的她也不知道。
十七歲的時候嘗過無力絕望尋不見唐輕冬的滋味,三年後意外撞見也像是命運憐憫他給他送來的驚喜,但無論何時,都還記得手足無措的痛苦,他不想再經歷一次。
力量微弱也漸漸逼迫自己正視自己的身份,出國是深造,也是爲了避開蔣家的爪牙,在異國開闢蔣家無法涉及的公司。
所做這些,還是爲了她。
自己出國的時候,輕冬是憤怒的,他那是時隔很久之後,再次感覺到她其實會在意自己的,他選擇的路,逃脫不得,所幸的是,學成歸國,終於能護她周全。
相見卻發覺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很陌生,將他當成蔣氏未來繼承者,而不是感情深厚的舊友或者昔日戀人。
像此刻這樣親暱的舉動,期盼太久,所以想一直擁有。
“行,你要是敢動手動腳,我一腳踢你下去。”輕冬無奈應答。
蔣臨風這才鬆開手臂,離開浴室。
他關上門之前輕冬剛蹲在浴缸打算泡澡,他突然來了句:“我妹有句話說的還是挺對的,你又美又性感。”
“關門——”
“是是是,媳婦彆氣。”
“對了你別跟你妹隨便說我倆關係啊,我們就是各取所需……”
她沒說完他就關上門了,關門前那表情別說有多幽怨了。
輕冬莫名其妙。
躺在浴缸的時候,按摩器揉着肩膀,別說多舒服了。
她仰頭看着天花板,腦袋還是很疼,下意識探了探自己額頭溫度。
“泡了溫水,發熱挺正常的……”
***
一樓廚房內,黑椒牛柳絲炒意粉的香味散開。
蔣臨歌拿着手機一直拍照,時不時感慨幾句:“天啊,哥你都會下廚了,我竟然第一次吃到!你用不用那樣嘛,只在嫂子面前露一手,我要不是剛纔看到你放在桌上沒收拾的東西還不知道那些是你做的呢哼!”
“廚藝不在媳婦面前發揮,學來做什麼?”
臨歌將短髮撩在耳朵,朝他撲閃着大眼睛:“哥哥,你真不要臉,這麼快就說輕冬姐是你媳婦了。”
蔣臨風關火,將意粉倒在碟子上遞給她,然後自己出去倒了杯檸檬水。
“哎喲,你幫我拿一下都不能呀?”蔣臨歌拿着那碟子,看自家哥哥坐在大廳沙發打算繼續辦公,她也跟過去,拿着叉子將意粉捲起來,一邊吃一邊問他跟輕冬的情況。
“無可奉告。”
“哥,我那麼關心你,咱家除了我關心你跟輕冬姐的愛情,誰會問你呢,對我這個支持者你就是這種態度嗎?”
臨風繼續瞧着電腦鍵盤,淡淡地應了聲:“你遲早要被逼着跟門當戶對的人相親,不如想想怎麼存錢離家出走吧。”
“嘻嘻你怎麼知道我打算這樣?”
“我是你哥。”
臨歌笑,在蔣家,一直都是哥哥對他特別寵愛,並非物質上的,而是陪伴和理解。
她放下碟子,湊到他旁邊,突然抱住他手臂,用特別撒嬌的口吻喚他:“那親愛的哥哥,你能把Ethan的聯繫方式告訴我嗎?順便跟我說說他喜歡哪種女人,有什麼興趣?”
蔣臨風放在鍵盤那隻手僵住,幽幽掃向她:“你認識Ethan?還是見過他了?”
“我看到你和他的畢業照,天啊,竟然有人畢業照那麼帥,我一下子就一見鍾情了,正好之前問陳堡在哪裡的時候他說到要跟你和Ethan吃飯,我這才知道他到國內來了!”
臨歌越說越興奮,神色雀躍,一副花癡的樣子:“好想撲倒他啊,你們參加游泳賽的時候,他那身材真是……嗷嗷嗷!哥你別彈我額頭,痛死了,哎喲敢情除了嫂子其他女人不是人呢。”
蔣臨風將電腦放在桌上,起身,環臂抱胸低頭看着自家妹妹。
“坐好了。”他說。
“好的,我最親愛的哥哥。”
“蔣臨歌你聽好了,你就算再喜歡Ethan,哥也不想你倆在一起!”
臨歌大驚失色:“天啊你這口吻就跟奶奶教育我一樣,嚇人呢你!”
“Ethan前任無數,也是個享樂主義,並且老早就想着當丁克族。”蔣臨風面色有些嚴肅:“你一直喜歡小孩,還跟我說喜歡老年時候兒孫繞膝。你倆愛情觀婚姻觀就是兩個極端。”
“沒關係啊我可以將就他。”
“蔣臨歌拿出骨氣來,女孩子就該有點骨氣。”
“哎喲你自己在嫂子那裡總受挫,現在好意思跟我這樣說呀?”臨歌沒好氣地說,一直被否定,她心情也不太好。
蔣臨風看她如此,知道如果繼續指責她也聽不進,便倒了杯檸檬水給她。
“你喝完,冷靜了,咱兄妹好好說。”
“如果結果是讓我不要對他有非分之想,這檸檬水不如不喝。”臨歌抱着水杯,可憐地瞅着他:“哥,我也想的不長遠,可我難得有一見鍾情的人誒,初戀給我喜歡的人,那人還是你哥們,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