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冬,不舒服?”
對面上司自然的稱呼讓唐輕冬回過神來,所幸這裡昏暗,他應是看不到自己的失態。
“沒,”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你會來相親。”
若沒記錯,傅天羽跟她同齡。
男人和女人終歸不同,像她現在二十八,月工資七千,被叫做剩鬥士,男的若是事業有成就算三十歲未婚,多數人都喚其黃金單身漢。
“時候也差不多了,正好這次看到親戚介紹的對象是你,還挺開心的,所以過來了。”
話已至此,已是暗示。
唐輕冬自然聽出弦外之音的,他已表態,現在就是看她要或不要了。
“傅先生,我記得公司似乎規定同事不得戀愛。”
“那是給高管的規定。”
“也許我很快也能成爲高管了呀……”輕冬嘀咕。
雖不願聽見後面那桌的動靜,可天生耳尖,還是能聽得出那桌在討論蔣氏新聞發佈會的新聞視頻。
在海城,無人不知在政治經濟文化領域的分別具有龍頭地位的三大家,其中,蔣家因其建立的商業大帝國蔣氏實業,長期受到廣泛關注。
她竟忘了,五年已過,那人說好的會回來的。
“輕冬,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們嘗試交往好嗎?”
傅天羽的話讓輕冬從短暫哀痛中抽離,猛地擡頭看他,有些不敢相信。
正好服務員送了兩人的套餐上來,牛扒的香味瀰漫,微微熱氣冒起,燭光搖曳中,她看到傅天羽誠摯的眼神。
“傅先生,我到金誠投資一年多,與你見面次數不超過十次,我個人並不覺得我有那麼大的魅力讓你對一個見面次數十個手指頭數的過來的女人產生興趣。”她拿起刀叉,動作嫺熟地將牛扒切成勻稱的小塊,垂眸,並未直視他。
以前父親教育她,說話時候該看着對方,讓對方明白你說話的情緒。
那時年幼,唐氏仍是海城地位極高的企業,她是別人口中的富家千金,時常參加一些場面盛大的宴會,一些禮儀是不得不學的,偏偏她從不上心。後來唐氏破產,在母親堅持下她還是去讀了貴族學校,在那幫紈絝子弟之中,她只能盡力地成爲模範三好學生,逼迫自己學什麼都要學得好,長久下來那些禮儀倒是沒忘,卻開始根據場合思索是否該不該用。
如同此刻,她不看他,就已是無聲拒絕。
她認爲傅天羽是個懂做的人,吃着牛扒等待他應答。
服務員將紅酒送過來並替他們斟上,他語氣溫和地說:“唐小姐,若非我知道你是我的相親對象,我一直以爲你並非單身。”說着,舉杯,問她:“不介意與我喝一杯吧?”
“自然不介意。”
輕冬舉杯。
後桌兩位女性正好結賬走人,經過他們這裡時候,其中一位頗爲抱怨地說“蔣家少爺竟有未婚妻了”,紅酒入喉,輕冬眼眶發澀,忘了禮儀,生生灌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