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望所歸之中,七七第一夜迎來了期待已久的結果。
儘管包括行天一在內的所有鬼都不清楚這次的結果會帶來什麼樣的不安,但一如既往降臨的第二夜卻主動證明了這沒必要的糾結。
於是在交雜的複雜期待之中,就那麼地展開了第三夜,第四夜……
而也就在如此的沒必要之中,行天一終是迎來這七七的最後之七,這代表着這場鬧劇休止符的同時,也代表着這場爭奪戰真正的開始。
幽暗中,長久等待的獵食者們煎熬着齒尖嗜血的躁動,眼神中壓抑的**激遊而走,但他們還是儘可能地不露出粗喘的呼吸,徒將這絲興奮攥緊在手中。
“老頭,這七七難道真是最後一夜了嗎?”
即使所有的徵兆都預示着如此的走向,可行天一隻覺這份寧靜是如此虛假。
“七七之夜,祭品死,假丹聚,真丹出!”老人彷彿囈語般訴說着簡單的事實。
行天一細細品着,卻是不明其中真意,於是道:“凝練假丹就已是兇險不過,熔鍊真丹會是如此簡單嗎?一切真會在今夜落幕嗎?”
“七七,七個七,終結之七,以七爲起點,以七爲終點。你擔心的結丹問題,其實凝聚假丹就開始最難,到後來有假丹壓制極致情緒,結丹就會容易很多,而這容易度也是隨着丹數而遞增的,假丹越多凝聚起來就越容易。而真丹的形成雖有風險,但有那幻魔宗相助,相信今晚這七懼丹必將出世!”
而此時,那經歷過六回還是讓行天一無法習慣的極致絕望又在“他”的逼迫下衝出了可憐的半個頭顱,沖天的絕望有如雲柱,劇烈地騰昇後只是濃烈地遊散而開。
(要開始了!)
濃烈的之下,“他”卻顯得無比舒爽。慢慢地伸出手,用力地捏住這最後的半個頭顱。餌食在極致的絕望中已失去意識,現在的他早已什麼都不是了,只是個可悲的絕望源頭。
“他”抓着半個頭顱的手有些發抖,不知是用力過大,還是興奮所致,或是在猶豫着這最後的抉擇。
可不論是哪個,都成爲不了“他”失敗的藉口,因爲今晚“他”必須成功,爲了“他”自己,爲了各方勢力,更爲了七個與“他”無冤無仇的鬼。
當最後的餌食,最後的半個頭顱在帽兜下的黑暗中消失時,時間都爲之靜止了,而所有的期待在這靜止之中慢慢地歸於沉澱。
時間靜止,所以“他”只是站在那裡並沒有離開。
靜止中,“他”從黑袍下伸出手,沉穩地打出了一個個奇怪手勢,而時間竟是在奇怪的手勢中緩緩地流動了起來!
“結印?這傢伙難道是想這結丹?”老人不免驚奇。
“結印?結印是什麼,就那奇怪的手勢嗎?”
行天一很難理解那些手勢的意義,且他也無法從那些手勢中感受到一點的力量波動。
“那手勢就是結印,也叫做成七之術!成七之術共有七套,各自對應疑,驚,惱,焦,怒,恐,絕。熔鍊真丹時,需打出總計七七四十九種手勢方可成丹。只是這結印不但複雜,還容不得有半點差錯,不然必將走火入魔。而結印中更需注意七顆假丹的走勢,所以一般結印都會選擇在清淨之地。但這傢伙如此的莽撞,難不成是……”
只不過行天一併沒聽到老人的猜想,因爲他的意識莫名地就恍惚了起來。
“喂,喂!”朦朧之中,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誰在和我說話,我好累啊!)
“小子,再不醒來,可不要後悔哦!”
冷森的話語像一把利刃斬開了意識中的朦朧,行天一急忙道:“我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快追吧!不然他就真要跑了!”老人只是不慌不忙地講述着朦朧間的事實。
“跑了?”詭異的事態進展有些出乎意料。
下意識地看向“他”的所在,可房裡早已沒了“他”的蹤影。心急之下,行天一也管不上恍惚的原因,立刻射向高空,俯望之下,便發現了正躲藏在黑袍下亡命的身影以及隱隱的追蹤者們。
懸着的心也是放下,行天一不緊不慢地跟上大部隊,而這時他纔有時間詢問原因。
“老頭,剛纔是怎麼回事?”行天一隻記得跟老人交談時的情景,至於後面的事除了朦朧之外,他就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那就是七懼丹真正的威力!”
“真正的七懼丹?你不是說那東西結出來挺花時間的嗎,怎麼幾句話之間就結出來了?”
老人嘆了口氣,“那些花時間的做法只是對廢物而言,這傢伙還真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他挺有毅力的,居然硬生生地頂住了極致情緒的折磨凝成假丹。”
“你是說他並未藉助幻魔宗的力量,僅靠自己就凝聚出了假丹。”
行天一充滿了不可思議,對於老人的所說他從來都是確信不疑,能被老人認爲的艱難的又豈會是一般。
“正是,不然這麼快成丹的原因就無法解釋了!不借助外力凝成假丹的話,不但可以免去複雜的結印流程,還會讓假丹的熔鍊極其順利。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凝聚假丹看似兇險,可何嘗又不是一份鍛鍊呢。這份鍛鍊不僅會讓施術者多出一分對極致情緒的掌控,更會多出對情緒的一分領悟。而這纔是七懼丹熔鍊如此之快的真正原因。”
不過對於如此的評價行天一卻不以爲是。所謂的好只有得到好的時候纔有資格大肆宣揚,明知得不到還硬要去得到的那不過是傻子而已。
“小子,你自己小心點,這傢伙可能不好對付!”
“他就這麼厲害嗎?”行天一倒覺得老人有點小題大作了,雖然剛剛的奇襲淘汰了不少競爭者,可留下來的那都是高手,這麼多鬼難道還對付不了區區一個棋子嗎。
“這或許就是這次爭奪戰最大的變數!好自爲之吧!”
而馬上行天一就沒功夫繼續跟老人的交談了,因爲那最大的變數已經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