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註定瘋狂...
靈爲瘋寂,魂爲狂靜。
劍已出鞘,刀已亮刃,何必再作惺惺作態,好好地博上一場性命,用自己的熱血爲那生命的最後奏出不屈的輓歌,讓無所意義的生存在那最後燦爛地綻放。
於是...
行天一雖然能看到紫瞳屍鼠的氣息流動,但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他只能以堅決的態度顯示着自己的敵意。
當然心裡是這麼想的。
“每回都這展開是要鬧哪樣,玩人不帶往死裡玩的啊!”
是的!現實中的行天一很不幸的暴走了,要問爲什麼,其實很簡單!事先預估範圍內的風險在某種不知名的助推下,徹底地跳出了他的安全線。
“該死!”心驚於每次都勇敢地撞在紫瞳屍鼠的氣息上。肉跳的是每當行天一突破一層,紫瞳屍鼠就會有所調整,而調整的結果就縮成了一條直線。
筆直的氣息鎖定,越來越小,也越來越短。
“吱吱...”怪異的叫聲流露出內心的喜悅,它怎麼也沒想到讓自己進化的恩人,居然又這麼熱情地要獻上肉身。
“去你媽的!看老子不剝了你!”行天一能聽明白這叫聲中的自大和興奮,這種感覺讓他不爽,好像自己註定就是這畜生的嘴中肉似得。
“即使讓你知道我的位置又怎麼樣,即使讓你這個畜生知道我在直線跑又怎樣?我就不信區區一隻死老鼠還能抓到我了?我雖怕紫瞳屍鼠,那是因爲它兇名在外,那是因爲它神秘莫測。而你算個什麼東西,最最低賤的臭老鼠,即使你有成爲紫瞳屍鼠的可能,但那也只是可能,現在鹿死誰手還是兩說。”
破罐子破摔般的覺悟不斷地麻醉着自己的心,多餘的擔心,多餘的恐懼只會成爲累贅。腦子裡只爲了活命的他,眼中看到的就不是什麼紫瞳屍鼠,雖然已經算是無限接近了。
行天一這邊盡情地說服着自己,而紫瞳屍鼠這邊,雖是喜悅,可也就那麼下。即使它已經知道了敵人的進攻線路,可它依然看不到敵人的蹤影,眼中流露的焦急並沒有一絲減少,反而只是火上添油。因爲它清晰地感知到了敵人正毫無畏懼地向自己殺來,而自己卻不知道它在哪裡。
......
“拼了”
在極限速度的拉近下,在二者即將撞上的極限前。行天一所化的微塵暴起,以可怖的速度與紫瞳屍鼠擦肩而過。這一瞬間,時間緩緩,他看着它,它感覺着他。
然後,行天一衝昇天,而紫瞳屍鼠卻是毛髮直豎。短短的眨眼間,紫瞳屍鼠就把氣息一凝,牢牢地鎖定了行天一的所在。順勢張開大嘴,朝着他所在的位置咬下,打算把行天一活吞。
生死危機下,行天一死死地盯着空中的神秘圖案,高速地計算着兩者間的距離以及它下落趨勢的判斷,更是警惕着背後森然的門牙!
“就是現在!”瞬間放開對形態的壓制,極限的威逼下,行天一以根本無法想像的速度完成了形態的轉換。
然後空中就變出了一個靈魂,而這一手的卻把紫瞳屍鼠壓縮的氣息完全打亂。這一刻它看着熟悉的背影,似乎有點恍惚。可恍惚之後卻是無窮憤怒,因爲它無數年的執着竟出現瞭如此可笑的結果。
而行天一卻抓住了這個間隙,以極快的速度調整空中的姿態,把握着眼睛與神秘圖案間的距離,而身子在暴走速度的助推下毫不留情地把紫瞳屍鼠的野心破碎地一乾二淨。
到手,暴起,逃離。
“咔嚓”
牙齒與牙齒相交,卻是發出鍘刀般的聲響。
“唳...”充斥着不甘,充斥着悔恨,無數年的野心卻在最後一刻成了他的嫁衣。
“殺了它,殺了它!吞掉他的眼珠,我依然能夠!”慾望,希望,瘋狂已經侵蝕了它的本能,瘋狂的煞氣從瘦小的身體中噴射而出,癲狂地追逐着自己的獵物。
而飛奔中的行天一直感後面迫人的氣勢,心中苦惱。
“不得不拼命啊!”
月濃似血,風清如綢。
紫瞳屍鼠也委實變態,即使最重要的進化被行天一中途打斷,可就這麼個半吊子照樣生猛地碾着行天一一路跑。
越來越近,越來越壓迫。
跑麼跑不過,即使有附魂的暴走。
氣息麼被鎖定,即使有附魂的神效。
默默地停下了奔命的勞碌,行天一解除了附魂,靜靜地駐足而立。感覺着流淌在臉上的月光,伸手摸了摸,它卻是悉心地落到了手上。
“討厭的顏色,出門真該看下黃曆!”嘴裡嘀咕着,默默地轉身,卻是看到一隻處於暴走狀態的紫瞳屍鼠,準確地說是進化到一半的臭老鼠。
而這隻臭老鼠正雙眼充血地盯着行天一不放,紫紅相間的瞳孔滲透着狂躁,但並沒被吞噬理智。冷靜如冰的它沒有盲目偷襲,而是靜靜地僵持。眼中的怒意如火如荼,身上的殺氣無窮無盡,但它卻堪堪地忍住了這份噬心的衝動,冰冷地盯着獵物。
“真棘手!沒想到這畜生藏得這麼深。即使瘋狂到了極限,它依舊忍耐了下來。”
對手如此的深沉,如此得要置自己於死地。行天一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時刻感知着寂靜中卻是瀰漫着死氣的戰場上的氣息流動。
從氣息的流動來判斷對手的狀態,動作,以及預判行動模式這樣的高級作戰手法,作爲菜鳥中出類拔萃的行天一是不可能知道的。他之所以選擇氣息去感知場上的變化,並不是因爲眼睛不好使,而是在那幾秒間的生死時速中體會到的:感知氣息流動對於一場戰鬥的重要性。
一場生死相搏,眼睛看不見的危險實是太多,如果單純以眼睛判斷危險爲前提下進行廝殺的話,那敵人的第一招就很可能置你於死地,因爲死也是無法用眼睛捕捉的。
行天一靜靜地感知,當然瘋狂的它也在感知。
“嘿嘿!小傢伙挺有耐心,或許是在想殺了你大卸八塊,要麼活生生地撕了你比較解恨。”真正的幕後兇手以輕佻的態度,帶着陰笑,抱着手站在了行天一身後,卻不知什麼時候在的。
行天一神色一動,臉上卻沒有太多驚訝。他知道老傢伙肯定在旁看戲,只不過不知道在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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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怎麼就不跑呢?你看那小傢伙都不追你,快跑啊!”言語中的幸災樂禍也實在是過了點。
“好看嗎?”
老人微微一怔,轉而笑道:“還算合格吧,以你的腦子來說!”
“是嗎,不過,我怎麼總覺得你早就知道了這結果似得!”行天一沒回頭,只是把這連他都覺得愚蠢的問題扔給了老人,而他則是盯着紫瞳屍鼠不敢有一絲放鬆。
“哦!哪個結果?”
“兩個都是!”
老人笑了,捋了捋乾枯的鬍子,瞥了眼行天一,“那不過是個事實而已,不需要知不知道,因爲一切都是註定的結果!”
“什麼意思?”離奇的話語引起了行天一的動搖。註定的?真是個輕浮的解釋。既然是註定,那自己又是爲何在拼命,因爲是註定的?
而那瞬間的動搖也被老人收在了眼底,略微沉思了下,爲難道:“這個怎麼說呢?首先,你應該清楚,那小傢伙從開始到現在都不過是隻屍鼠,雖進化了大半,但它依舊不是傳說中的紫瞳屍鼠,至於原因,你應該最清楚不過。”
Wшw ▪Tтka n ▪c o 行天一沉默,忽然想起了些事情。
爲什麼自己會要拼命,單單是老人的幾句挑撥嗎?不見得,假如那畜生完全覺醒成了紫瞳屍鼠,或許行天一早已成了它的腹中物。而讓行天一真正行動起來的只是一個基準,那就是還有機會,因爲它還沒完全進化,而就是靠着這麼條不可靠的基準行天一才活到了現在。
“再者,完全是你自己的原因。你大概也體會到那曖昧的感覺了吧,不管你們遠離幾何,你們都能感知到對方,雖然不能精確到地點,但是準確的方向還是可以把握的。這或許是因爲血脈覺醒時與那神秘圖案產生了某種不可知的聯繫。至於怎麼解除,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不過有個方法卻一定行,只要你們中有一個死了,活下來的就不用去感覺了,因爲死了!”
行天一臉色發黑,他知道一開始老頭就有方法讓他逃跑,但他卻沒有。直到現在,他依舊能夠,但他依然沒這麼做。一切都是老頭的算計而已。
“差點忘告訴你了,雖然它沒進化成功,但它的血脈卻實實在在地覺醒了。雖然有點不完全,但它依然是老鼠堆裡高高在上的存在,在沒有王者的情況下,它甚至可以號令羣鼠,你不殺它,就等着無數的老鼠追着你滿地府跑吧。”
這算個什麼事情?一想到被一大羣可怕的老鼠追得滿街跑的景象,行天一連站着的力氣都沒了。所以他能做的事情也只有一件。
但事實確實如老人所說般,行天一不跑,不單單是實力上的問題,更重要的是纏繞在心間那絲莫名奇妙的聯繫,他總覺得不管在哪裡,都會有雙眼睛陰冷地注視着自己。
微微轉頭,看了眼笑容滿面的老人,行天一忽然道:“假如我從一開始就選擇逃跑的話?”後續的話並沒持續,行天一卻是好笑,假如靠着附魂的特殊能力,他並不是沒有逃跑的機會。
“你覺得可能嗎?看看你的周圍。”老人不屑地朝着行天一努努嘴。
行天一轉頭,感覺着陣陣畏懼的氣息,才意識到了事情有多麼離譜,心中瞭然,苦笑着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開始。”
“我還以爲一隻都沒上鉤呢,沒想到這麼多!”
即使是這樣,他只是“自傲”一笑,“那你覺得這些...”
“不,但你會跑嗎?”
行天一一怔,想都沒想,嘆了口氣,“是呢!”
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