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梓沫被他問的一愣,接着尷尬地說道:“我的舞跳的並不好。”
“沒關係。”歐陽雄將酒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向她伸出手,尹梓沫看着他紳士的模樣,不好意思拒絕,便跟他一起走進了舞池裡。
跟一個陌生的男人跳舞,還是一個可以年紀可以當她爸爸的男人,尹梓沫心裡彆扭,纔剛到舞池她就後悔了,可是已經到了這裡,她也只有硬着頭皮上了。
歐陽雄看着她緊張的樣子,聲音柔和地說道:“顧太太不必緊張,放輕鬆。”
尹梓沫尷尬地笑了笑,“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是我疏忽了,我是歐陽雄。”歐陽雄的聲音就像是帶着磁場一樣,尹梓沫想了想,自己並不認識姓歐陽的人,他……忽然腦子裡閃過一個畫面,尹梓沫忍不住說道:“我想起來了,那天在咖啡店門口,我見過你。”
“是嗎?”相對於她的驚訝,歐陽雄倒是顯得十分平靜。尹梓沫隨即又自嘲的笑了笑,“你大概是不記得我的。”
歐陽雄並未迴應她什麼,很快兩人隨着音樂跳完了一支舞。結束的時候,歐陽雄忽然牽住尹梓沫的手,紳士地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了一個吻,“顧太太,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尹梓沫嚇得抽回手,雖然他的動作唐突了一些,卻並沒有人給人輕浮的感覺。腰上忽然多了一隻大手,下一秒,顧亦寒將她摟在懷裡,目光清冷地看向歐陽雄,“你好,歐陽先生。”
歐陽雄勾了下脣角,徑自說道:“你太太很可愛。”
顧亦寒不由地收緊腰上的大手,客氣而疏遠地說道:“歐陽先生過獎了,我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說完,還不待歐陽雄回答,顧亦寒已經摟住尹梓沫轉身離開了,歐陽雄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勾了下脣角,目光冰寒。
兩人走開之後,尹梓沫不由地將腰上的大手推開,“我去找青檬。”還不待顧亦寒說話,尹梓沫已經走了出去,顧亦寒看着她的背影,本想追上去,蘇瑾卻攔住了他的去路,遞給他一杯酒,“陪我聊會兒。”
顧亦寒看着不遠處尹梓沫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吃東西,收回了視線,跟蘇瑾走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
“顧亦寒,你果然愛上她了。”蘇瑾目光裡帶着幾分的沉痛,“她到底哪裡好?”
顧亦寒看着眼前的蘇瑾,她的臉頰微紅,應該是喝了酒,“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喝酒。”蘇瑾幽幽地望着他,“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我是在關心我大嫂。”
蘇瑾聞言冷笑了一聲,“大嫂?是呀,在你眼裡我現在只是大嫂而已。”
顧亦寒目光寒了幾分,“你我心裡都清楚,你肚子的孩子是誰的,何必在上面做文章?你應該知道,就算你跟我大哥離了婚,我們之間也早就沒有可能了。”
呵,她喝的那麼醉,不要尊嚴,抱着他,不肯讓他離開,可是他還是推開了她。他早就已經對她沒了任何的興趣,她做的不過都是在自取其辱而已。
蘇瑾沉痛地閉上眼睛,“你是恨我的對不對?所以這麼多年來,你纔對我這麼冷漠,你心裡一直都在恨着我。”
“開始的幾年,的確很恨你。”顧亦寒看着她帶着淚痕的臉頰,曾經他以爲這是世界上最純淨的一張臉,帶給他那麼多的溫暖,可是最後,卻是這溫暖給了他致命的一擊。
“可是後來不恨了。”顧亦寒看着她,目光平靜,“你只是做了你認爲正確的一個選擇,我無權因爲你的選擇而恨你。”
有愛才會有恨,他已經不再愛她了,哪裡還會恨她,爲什麼她現在才懂呢?
尹梓沫走到角落裡,端了一杯果酒,喝了幾口,等她再回過頭去看顧亦寒的時候,哪裡還有他的影子。
尹梓沫捂住心口,她暫時沒有辦法那麼坦然的面對他,尤其是他向她隱瞞了潔欣的事情。尹梓沫又忍不住在人羣裡找,總算看到了顧亦寒,可是卻看到他跟蘇瑾站在了一起。
尹梓沫握緊拳頭,當下打算走過去,把他從蘇瑾身邊拽開,可是她還未走到兩人身邊,便聽到了某個角落裡的聲音。
“哈,那個女人還沒死嗎?昕瑩,要我說你也真夠能忍的,要是我,非上去扒了她一層皮不可。不要臉的狐狸精,簡直是死有餘辜。”某個女人嘲諷的聲音。
尹梓沫腳步頓住,她連忙躲到附近的一根柱子旁。
“敢招惹我蘇昕瑩的老公,斷掉一條腿已經是便宜她了。”蘇昕瑩擺弄着自己漂亮的指甲,“若不是那個臭男人從中阻撓,我一定要讓她死無全屍。”
“哈哈,那個女人的命實在是夠賤的,被折騰了那麼久都沒死,下一次見面咱們是不是要問問她,被裝在麻袋裡的感覺如何?”
另一個女人立即不屑地說道:“她的確是夠賤的,你們不知道,拿着球杆打她的時候,她那副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可真是會裝可憐。後來,昕瑩看的煩了,才把她裝進了麻袋裡。這下,不用看她那張噁心的臉,我們打起來可實在是太順手了。”
“對呀,打得太順手了,最後可把我累壞了。”蘇昕瑩嘲弄地說道,“打到最後,她都不叫了,倒是有幾分無聊了呢。”
尹梓沫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巴,這羣人究竟有沒有人人性,她們怎麼下得去手?
“你們可是太不厚道了,下一次有這種事情,你們應該叫上我,對付這種臭不要臉的女人,我最有辦法了。”某個女人笑着說道,“一條腿算什麼,她不是喜歡勾引男人嗎?下一次,就給她找上十個八個的男人,讓她一次勾引個夠,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勾引有夫之婦!”
蘇昕瑩聞言,冷哼一聲,“你這個法子還真不錯,我倒是沒想到呢,這一次弄斷她一條腿,算是便宜她了,下一次,她若是再那麼想不開,勾引我老公,我就用你這個法子。”
“依我看,應該直接給她潑硫酸,看她沒了那張狐狸精的臉,哪個男人還要她!”
說完,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尹梓沫的胸膛劇烈起伏着,想起沈潔欣被裝在麻袋裡打的景象,她的心便一陣刺痛。
女人們還在說着什麼,尹梓沫卻已經完全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一個侍者正好端着一盤酒從她的面前走過,尹梓沫一把將他手裡的酒奪了過去。
侍者連忙驚呼一聲,“這位小姐,你……”
尹梓沫卻已經端着酒,徑自走向了正在談笑的女人們面前,在她們反應過來之前,一托盤的酒盡數灑了過去,酒杯接連落在地上,伴隨着女人的尖叫聲,碎裂了一地。女人們四散而逃,還是被潑了一身的酒。
蘇昕瑩被潑了一身酒,當下變了臉色,看着尹梓沫,惱怒地喊道:“你是哪裡來的潑婦,敢在這裡撒野!”
尹梓沫二話不說,幾步上前狠狠地抓住她的頭髮,蘇昕瑩一時不備,嚇得大叫起來。周圍的女人見狀,紛紛地過來阻止她。
尹梓沫卻像是殺紅了眼一樣,她死死的抓住蘇昕瑩的頭髮,憤怒地喊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就算她做錯了事情,難道就不可以給她一次改正的機會嗎?你爲什麼不把唐澤瑞裝進麻袋裡,你爲什麼不打唐澤瑞,爲什麼你要這麼欺負她!”
“你放開我,你這個瘋女人!”蘇昕瑩疼的大叫,模樣狼狽,幾個女人上前本是想抓住尹梓沫,尹梓沫隨手拿起一旁的酒瓶,胡亂地揮了揮,指着衆人,“我看你們誰敢過來!別怪我不客氣!”
幾個女人皆是嚇得一哆嗦,不敢靠近。蘇昕瑩痛苦的叫出聲來,“是她活該,她既然敢勾引別人老公,就該知道自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只是斷了腿,她難道還不知足嗎?這個狐狸精,早知道我就該挑斷她的手筋腳筋!”
“你給我住口!”尹梓沫憤怒地看着她,“到現在了,你還不知悔改!你這個殘忍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她差一點兒就死了!你這麼有本事,爲什麼不管好你的老公,爲什麼要讓他去招惹潔欣?爲什麼你只敢欺負無依無靠的潔欣?”
宴會上的人們聽到動靜,紛紛圍了過來,伸着脖子張望。顧老夫人跟唐老爺子也走了過來,見到眼前的景象,顧老夫人的身形晃了晃,一旁的顧白英連忙扶住她,接着對尹梓沫厲聲道:“小沫,你這是在幹什麼?還不快把人鬆開?”
尹梓沫卻是拽着蘇昕瑩的頭髮,冷聲道:“你現在就跟我去醫院,跟潔欣道歉!”說着,尹梓沫拖着蘇昕瑩往人羣外走,不經意間對上顧青義震驚的表情。
“你這樣成何體統!還不給我放手!”唐老爺子憤怒的聲音讓在場的人皆是一震,尹梓沫的腳步頓了一下,蘇昕瑩疼的用力地推着她的手,尹梓沫卻是怎麼也不肯鬆手。
唐澤瑞推開人羣,走過去,想要解救蘇昕瑩,尹梓沫則是拿着酒瓶指着他,憤怒地說道:“你這個烏龜王八蛋!爲什麼不是你被塞進麻袋裡?今天,你們唐家必須給潔欣一個交代!她這頓打不能白挨!”
唐澤瑞聞言,臉色陰沉,耐着性子說道:“有什麼大家坐下來好好說,你這樣實在是不應該。”
“尹梓沫,你瘋了不成!”顧老夫人看着她,惱怒地說道:“還不快給我放手!你還嫌不夠難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