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某病房。
尹梓沫守在母親牀前,雙眼紅腫。如果不是她這麼任性,媽媽就不會氣得生病。尹梓沫不由的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媽媽說的那樣,太自私了。
可是,讓她嫁給蘇浩然,她真的做不到,因爲,只要看到蘇浩然,她腦海裡便會閃過他跟其他女人那些骯髒的畫面,她會覺得噁心。
尹振凱將手搭在她的肩上,心疼地說道:“小沫,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兒守着就好。”
“爸,我要親眼看到媽媽平安醒過來,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孝順的女兒,我真的不知道媽媽會昏倒……”
“醫生說了,你媽沒事兒。你已經在這兒守了一夜了,快回去休息吧。”尹振凱向她慈愛的一笑,尹梓沫這才覺得確實有些累了,“那我去外面眯一會兒,媽醒了,你就叫我。”說着,尹梓沫起身往病房外走。
病牀上的童洛茵卻在這時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尹振凱激動地握住她的手,“洛茵,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這就去叫醫生!”說着,人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尹梓沫轉身看向病牀上的母親,淚水又流了出來,她連忙走過去,想要握住母親的手。童洛茵卻將自己的手移開,冷聲道:“你在這裡幹什麼?嫌我沒死,打算繼續氣死我嗎?”
“媽,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想氣死你?”尹梓沫心痛地說道。
童洛茵則是冷笑一聲,“你若是真在乎我這個媽,就不會自作主張跟蘇家解除婚約,你給我滾,我以後再沒有你這個女兒!”
“媽,我錯了,您別這樣。”
“別叫我媽,我擔不起!”童洛茵氣得渾身發抖,“以後,你愛嫁給誰就嫁給誰,跟我們尹家沒有任何的關係!”
“媽,我知道錯了,您別生氣了。”尹梓沫耐着性子,苦苦地哀求,“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不惹你生氣了。”
“婚約解除了,你又說聽我的話,我怎麼有你這麼個假惺惺的女兒?”童洛茵氣得抓起一旁的水杯,“滾,你給我滾出去!”
說着,奮力地將手上的水杯丟了出去。尹梓沫是個硬脾氣,愣是沒有躲,水杯便不偏不倚地砸中她的額頭。鮮紅的血液一下子便流了出來,順着她潔白的皮膚緩緩流下。
尹梓沫強撐着,露出一抹笑容,“媽,要是砸我能讓你開心,你就砸吧。”
童洛茵不由地瑟縮了一下,她強逼自己轉過頭,冷聲道:“少在那兒給我裝可憐,快點兒給我滾!”
“你是傻子嗎?”低沉的聲音在尹梓沫的身後響起,顧亦寒走到尹梓沫身邊,看着她額頭上的鮮血,目光森冷,“杯子過來,不知道要躲嗎?”
“你怎麼會來?”尹梓沫側頭看向他,有些吃驚,下意識的想要捂住自己的額頭,顧亦寒卻攥住了她的手腕兒,眸光一沉,“不想傷口感染,就不要亂動。”
童洛茵詫異地看向突然出現的顧亦寒,“顧先生,你怎麼會……”
顧亦寒看向病牀上的女人,冷聲道:“尹家的家教真是令顧某大開眼界,這裡站着的,可是您的親生女兒。”
雖然,童洛茵對顧家忌憚,但是這畢竟是自己家的事,她不由的態度硬了幾分,“顧先生,不管我怎麼對我女兒,好像都跟你沒關係。”
“確實沒關係,可尹小姐現在是我父親的貴客,我便有義務要照顧好她。”顧亦寒俯身將地上的玻璃杯撿了起來,上面還粘着尹梓沫的血,他走到病牀邊,將杯子放到牀頭,一字一頓地說道:“尹太太,人心都是肉長得,你的心難道是鐵打的嗎?”
“你……”童洛茵被他嗆得說不出話來,尹梓沫見狀連忙走過去,拽着顧亦寒的胳膊,不悅地說道:“你跟我出來!”
說着,將顧亦寒拽了出去。將他拖到外面,尹梓沫不悅地說道:“我知道你在爲我打抱不平,可是,我媽現在不能受刺激,你趕緊走吧。”
“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顧亦寒說着,忽然拽住她的手腕兒,尹梓沫吃驚地看向他,“你要帶我去哪兒?”
顧亦寒不說話,徑自帶着她往前走,尹梓沫只好被動地跟着。顧亦寒將她帶到大廳裡,讓她坐在椅子上不要動,人便走了。
注意到路人詫異的目光,尹梓沫下意識地捂住額頭,她這個樣子應該很奇怪吧。
“把手拿開。”顧亦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回來,坐到她身邊,他手上多了幾個創可貼,還有一些清理傷口用的東西。尹梓沫應了一聲,將手放了下去,沒想到他平常冷冰冰的,做事卻這麼認真。
顧亦寒靠近她,拿着酒精棉輕輕地幫她擦着臉上的血跡。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解開了襯衫的鈕釦,露出胸前光潔的肌膚,他往常疏的一絲不苟的頭髮,此刻有些凌亂,卻讓他看上去帶了幾分狂野的美。
尹梓沫悄悄的捂住心口,兩個人離得很近,鼻尖全是他身上那令人舒心的味道。他的睫毛好長,鼻子好挺,脣很薄,卻很性感,這個世界上爲什麼會有這麼漂亮的男人?
突然額頭一陣刺痛,尹梓沫疼的大叫一聲,“好痛,你幹嘛!”說着,伸手就要推開眼前的男人,顧亦寒抓住她的手腕兒,一個用力,她便落在了他的懷裡。
“別亂動,消毒當然會痛。”顧亦寒將創可貼貼在她額頭的傷口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按壓將創可貼按結實。尹梓沫咬住下脣,懊惱的閉上眼睛,怎麼辦,她的心跳已經快到讓她羞愧了!
“杯子砸到頭上不見你叫,貼創可貼卻叫這麼大聲。”顧亦寒的語氣中帶了幾分的調侃,尹梓沫立即從他懷裡掙了出來,“可是,真的很痛啊,會不會留下疤痕?”
“現在知道擔心了,剛纔不是說只要你媽開心,讓她隨便砸的。”顧亦寒將東西放到一旁,語氣淡漠。
尹梓沫摸了摸額頭上的創可貼,無奈一笑,“好像,自從遇到你之後,我就一直都是被你援助的角色。很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