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程如錚聲音變冷,道:“我知道那天的事給你很大的打擊,但是你也不能因爲這件事就如此作踐自己吧!你知道你現在的頭經不起碰撞,如果弄不好的話,輕輕一碰也會要了你的命的!”
程如錚的話,讓許晚晴有些迷惑,然後她慢慢的回憶,記憶才猶如洪水一樣,席捲而來。
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白了,許晚晴說:“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啊……”
看着許晚晴脆弱的模樣,原本斥責的話如何也說不出口,程如錚輕輕一嘆,然後道:“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你要堅強一點。”
露出一抹慘淡的笑容,許晚晴語氣虛弱地說:“我總是會死的,只是早一點晚一點罷了。早點死,還是種解脫,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了。”
“許晚晴,你可真是個自私的女人!”
許晚晴本來就心煩意亂,現在聽到程如錚的職責,心裡的怒氣和委屈一下就都爆發了,怒道:“我都已經肯爲家庭奉獻一切了,我哪裡自私了!”
“你爲你的家人考慮,難道就不爲我……我們考慮考慮嗎?”程如錚的聲音清冷,但是他的眼神卻帶着炙熱,道,“你暈倒以後,喬喬很擔心你,一直守在你身邊照顧你!我給你找了非常優秀的醫生,一直都沒放棄對你的治療,想挽救你的性命,可你卻視我的苦心於無物,這對我們又公平嗎?”
許晚晴本以爲程如錚會說自己對孩子們,對封凌夜哪裡做的不到位,沒想到他是在指責自己忽略了對他們的感激,不由面帶愧色,微微垂着頭,說:“對不起,我收回我剛剛的話。”
深深看着許晚晴的側臉,程如錚放柔了語氣,道:“就算爲了關心過你的人,你也不要輕言放棄。”
“嗯,我知道。”
“先吃點東西吧,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兩天?怪不得我那麼餓。”
許晚晴本想自己坐起身吃點東西,可是當她看着程如錚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粥碗,準備親自喂自己的時候,許晚晴有些尷尬,說:“那個,我可以自己吃的。”
舀起一勺粥放在脣邊吹了吹,程如錚神色平常道:“你現在還在點輸液,不太方便,我來吧。”
“那就先放着,正好涼一涼。”
“現在就是溫的,並不燙。”
見自己委婉的拒絕並沒有起作用,許晚晴只得直白地說:“我……我不習慣別人餵我。”
擡眼看了看許晚晴,程如錚語氣平靜道:“那就從現在開始習慣,反正,如果治不好你的病,你到後期就需要讓別人這樣照顧你。”
這個程如錚,他到底是來看望病人了,還是來打擊人的啊!
氣悶地看着這個男人,許晚晴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程如錚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對許晚晴的傷害,低着頭,繼續說道:“你都是生過兩個孩子的女人了,有什麼可扭捏的?不過是餵你吃一碗粥罷了。就當做是拿你練手好了,省得我喂喬喬的時候,把勺子插到她的鼻子裡。”
“喬喬都多大了,哪裡還需要你喂。”
“我要彌補一下心裡對喬喬的虧欠,好好照顧她。我在喬喬的生命中,消失了太久,我要努力,讓她完全接受我。”
程如錚這番軟硬兼施,讓許晚晴如何再說出拒絕的話,當下只能無奈地點點頭,道:“行行行,我吃總可以吧。”
趁着程如錚幫自己墊高座位的時候,許晚晴不由喃喃着:“我還是第一次發現,程如錚也有這麼絮叨的一面。”
“你說什麼?”
“沒什麼,”下巴向粥碗的方向努了努,許晚晴說,“你不是要喂嗎,快點吧,吃完了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將勺子遞到許晚晴的脣邊,紅脣微微張開,含住了勺子。
剛開始的時候,許晚晴的確會感覺到彆扭。但是程如錚說的對,只是吃一碗粥罷了,又不代表什麼。
但是她不多想,有些人卻想了很多。
程如錚和喬喬媽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總是在互相傷害,根本沒什麼機會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所以,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件簡單平淡的小事,也可以讓人心情如此平靜。
但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很快,一碗粥就吃光了,程如錚沒有藉口再留下來,只好收拾東西走人。
肚子裡暖暖的,許晚晴覺得整個人也恢復了點力氣。而這點力氣剛好可以拿來睡覺,所以她把自己裹在被子裡,又睡了個昏天暗地。
而就在許晚晴補眠的時候,外面的人找她卻要找瘋了。
……
慕若歡已經不記得自己給許晚晴打了多少個電話,每次都在關機中,簡直讓人擔心死了。
沒辦法,慕若歡找到許承楓的電話,問他有沒有許晚晴的消息。
許承楓的聲音很沙啞,充滿了疲憊,道:“我已經和程如錚聯絡過,可是他只派了個助手和我交談,什麼也沒有打聽到。”
聽許承楓也沒有許晚晴的消息,慕若歡更急躁了,道:“最近關於晚晴的事,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可是我不相信晚晴會做出拋夫棄子的事,這裡面肯定有誤會。偏偏現在又找不到她的人,簡直要急死人了!”
“那封凌夜那邊呢,他就讓自己的老婆住在別人家裡,不聞不問?”
“我向晨晨打聽過,他說封凌夜最近很安靜,幾乎沒有動靜。這個男人藏得太深,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有一點我很確定,晚晴這次,是真的惹到了他!”
許承楓沉默了瞬,然後道:“一會兒,我給封凌夜打電話吧。”
“你可別!”慕若歡忙制止了他,說,“晚晴和他的關係正在冰點上,如果你們兩個一言不合,再吵起來,這對晚晴更不利了。實在不行,我親自去程家。我好歹也是慕家的小姐,喬家的兒媳婦,還是晚晴最好的朋友,這個傢伙不會把我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