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速飛快的說了一通,側耳又聽了聽,半天沒聽見唐文裴那邊有什麼反應。
她擰着眉頭,看了看正在計時的通話界面,小心的又問:“文裴?文裴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嗯,我在聽!”他在那邊使勁的清理喉嚨,說話的聲音卻依舊很沙啞:“雲初,你送過來吧,我在辦公司等你!”
雲初又看了看天色:“文裴你確定你還要在辦公室等我嗎?我至少都還要一個半小時才能給你送到……不如我們都直接回家好不好?”
“不好!”唐文裴不同意回家,他要給的驚喜都在這裡呢:“我在這裡等你,這一整天我都等過去了,不在乎多等這一個半小時,來吧雲初,我等你……”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雲初也只有將心裡的疑惑壓了下來:“好吧,我儘快趕過來!”
掛了電話,雲初回頭對謝哲說:“你怎麼還不開車?快點吧我求求你了,看在我婆婆謝美英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快點開車吧!”
謝哲不慌不忙的伸手調整了反光鏡,從鏡片的浮光裡面冷冷看她,慢慢說:“你是唐文軒的妻子,怎麼又和唐文裴這個賤貨的兒子搞得這麼膩乎?沒看出來,沈小姐還挺會爲自己謀劃的嘛!”
雲初從他的話裡面聽出了嘲諷,臉色也瞬間就沉了下去:“謝先生,好歹你也是出生名門,說話怎麼就這麼不積口德?文裴的母親已經過世五年多了,你還一口一個賤貨對她,用這種侮辱性的言辭,不覺得很缺德麼?”
“缺德?她破壞別人的家庭,還不要臉生下唐文裴那個賤種……”謝哲似乎對他們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一說起來,就帶着很強的個人情緒在裡面。
雲初已經忍他很久了,如果他什麼都不說,就把她送到弘陽廣場去,她也就一口氣嘆了,不和謝家的這個男人計較。
可是他現在出言不遜,對文裴和文裴已經過世多年的母親言辭羞辱,雲初越聽越聽不下去了:“閉嘴!”
“呵,你還敢命令我?”男人不爲所動,冷酷的表情多了些譏誚:“看來你沒有剛纔那麼怕我了?”
雲初確實不怎麼怕他了!
不管他再怎麼裝,他也只不過就是謝美英哥哥的兒子而已,說直白一點,如果謝美英的案子往深往細的調查,他謝哲也一定是脫不了干係的!
所以,他爲了不被牽連,就連見謝美英這樣的事情,都要雲初前去!
想到這裡,雲初真是再無一點兒懼意,揚起手中文件夾,對着他的臉上再次狠砸了下去。
這次他沒有來得及躲避,文件夾的角鋒利堅硬,從他的眼角劃過,一道血痕很快就冒了出來,令他冷酷沒有表情的臉,更顯得猙獰可怕。
雲初急忙轉身拉旁邊的車門,想要從車上跳下去。
謝哲怒吼一聲,拽着她的胳膊,將她一把扯了過來:“找死!”
“啊!”雲初驚叫一聲,身子往後座上面倒去。
本以爲後背很快就會碰到後座椅背,誰知道謝哲已經摁下了旁邊一個按鈕,座椅往後面快速放倒
下去。
雲初就覺得自己怎麼都靠不到邊一般,身後彷彿是懸崖,怎麼都落不到實處。
僅僅是這樣一個後仰不到底的姿勢,就嚇得她臉色都變了!
謝哲撲過來,將她平壓在後放的椅背上,身子緊緊的貼着她,毫不費力的就已經將她的手腳鉗制住了:“沈小姐……”
“對,對不起……”雲初看着他眼角處越來越明顯的傷痕,恐懼慢慢從心底生長出來。
這個男人身上本來就散發着莫測的陰冷氣息,現在又用這樣侵犯性很強的姿勢將她壓在身下,她是真的怕了!
她目光躲閃退縮:“謝,謝先生,你,你想幹嘛?”
“我想幹嘛?”他陰沉沉的反問着,看着身下慌張的小女人,語氣陰寒:“我想替文軒教訓教訓你……”
雲初從他的眼神中很快就明白了他想幹什麼,心裡又急又怕,大聲說道:“謝哲你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我和文軒的事情不要你來管!”
說着,在他的身下死命的掙了掙。
奈何她根本就掙不開他的鉗制,雙腿更是被他藉機分開了。
雲初大駭:“你,你別亂來……”
謝哲俯在她的身上笑了笑:“亂來的是你和唐文裴那個賤種吧?你們欺負文軒不能動彈,在他的眼皮子地下你們……”
“你放屁!”雲初飆了一句髒話,急得臉色爆紅:“謝哲你個混蛋,別用你骯髒的思想來想我們……”
眼前的這個男人,不論是從外表,還是他的眼神,還是他說出來的話,總是讓雲初覺得無比的害怕!
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咄咄逼人的把她一心要掩蓋的真相一戳就破。
她被他壓在椅位上,拼死拼活的掙扎,卻被他穩穩的扣在手裡……
就好像剛纔在監獄裡面,謝美英手中的那條魚一樣……
雲初累得快要虛脫,卻反而被他壓得更緊,她的徒勞掙扎,只讓他眼中的獸性越來越烈:“沈小姐,聽說你有情有義,不僅對文軒照顧周到,還爲我姑姑擋刀?……呵呵,可是我怎麼看,你怎麼都像是一個小yin婦呢?”
“不不,我不是……你想的那樣!”雲初急忙搖頭辯解。
他嗤笑出聲,露出白晃晃的牙齒:“你不是?你不是小yin婦的話,怎麼會在大馬路上面,撩起裙子,露出大腿當街勾引男人?”
“我,我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雲初百口莫辯。
當時爲了攔下一輛願意載自己的私家車,她確實是學着三流電影裡面的情節,撩了裙子,露了大腿……
現在被這個可惡的男人拿這來說事,她真是渾身張嘴也說不清呀!
又羞又急又惱,她紅着臉,急得眼眶裡面氣了一層一層的霧氣:“你放開我,我要去弘陽廣場,你答應過我的……”
“去見唐文裴那個賤種?”謝哲的話,好像刀子,一下一下往她的身上扎:“文軒身子不好,所以你就耐不住寂寞,勾搭上唐文裴那個賤種了?說!你們之間是不是已經……”
他沒有再把話往難
聽的說,手卻扼着她的下巴,看着她被水霧侵染的眼瞳,很有威脅味道的說:“沈小姐你不聽話呀,對不起我們文軒……”
“我……,真沒有……”雲初已經無力辯解。
他的手卻慢慢下移,帶着可怕的邪火,一點一點往她的下面探過去,邪妄的低聲說:“有沒有,我檢查一下就好了……”
“啊——!”雲初尖聲嘶叫起來,昂起頭,對着他的頸脖處狠狠咬去。
他的手指已經往她的身體裡面進犯過來,她陡然想起子宮裡面安穩躺着的那顆種子,動物的母性本能讓她一下子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她準確的咬在他的脖子上,就好像吸血鬼一樣,恨不得用自己尖利的牙齒,切開他的血管!
謝哲小看她了!
她一直都在發抖在求饒,他以爲她就是一隻溫順又毫無攻擊力的小白兔。
沒想到她突然就昂起頭,一口咬住他的頸脖。
他驚慌的放開她,捂着脖子往後面退去:“你瘋啦?”
她急忙坐起身,伸手將身上的裙子整理下去,神情絕望又憤怒,彷彿被逼上絕境的小麋鹿。
他放下手,看了看手心上面染着的血,急忙從車上取了藥箱,用紗布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你這個女人,是屬狗的麼!我只不過和你開個玩笑,你怎麼就真的咬我呀?”
雲初藉着他包紮脖子上面傷口的時機,從車上跳了下來。
認準了方向,放開腿往北都市區的方向快步跑去,文裴文裴,快點救我,我好怕,好怕……
黃昏了。
暮色靄靄的荒蕪天空上,幾隻黑色的鴉雀鳴叫着,從她的斜上方展翅飛過,天邊的斜陽正飛快的往地平線下面沉去,光芒斂去,無邊無際的夜幕正在緩緩升起。
雲初跑得有些吃力,又擔心着肚子裡面的種子會不穩,就這樣撫着小腹,沒跑多久,就氣喘吁吁起來。
黑色的路虎上面,謝哲神色可怕,笨手笨腳的把脖子上面纏了幾圈紗布,又在紗布外面摸了摸傷口,這個女人,真是不想活了,居然敢咬他!
透過前窗玻璃,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背影,他的表情更加陰寒莫測。
收拾了身上的傷勢,他發動車子,追了上去。
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本來是準備踩剎車的,不過後來還是一狠心,踩向了油門!
雲初被路虎捲起的灰塵嗆了一口,停下來一邊喘氣,一邊對着絕塵而去的路虎狠狠的淬了一口:“滾遠一點兒!你這個變態!人渣!”
她性子溫順,平時裡罵人的詞彙雖然聽過很多,可是真的要自己用起來,卻顯得很是不習慣!
罵了兩聲,也就懨懨的住了口。
等到心裡的憤怒平息了一些,天色也已經更晚了,雲初看着腳下模糊的水泥路,心裡赫然發現一個驚悚的現實,自己要怎麼回去?
這地方,荒蕪得鳥都不生蛋,根本就別想會有車子!
不僅沒車子,道路兩邊,連個路燈都沒有,隨着夜幕的加深,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不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