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發一出,關於背後老闆投手高明,內幕交易,操縱市場之嫌一類的傳聞開始活躍到了市面上,並且有些人說的信誓旦旦,傳言榮發的幕後老闆投資違規被查。
榮發也有進行闢謠,否認違規操作和被監管部門調查的傳聞。
一旦這個榮發投資公司被盯上,就很難不會將幕後的席東烈扯出山。
好在的是,這個人是真的很低調,照片的話都是一些模糊不清的,清楚的那幾張也都是當時席東烈在學校所留下的,那時候臉上稚氣還並未褪去,大衆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並非因爲他是席東烈,而是這是席志濤的兒子。
難怪了,有錢人。
有父親在後面做撐腰的,還怕什麼?
賠多少錢都是賠的起的。
報紙一輪一輪的進行轟炸,可惜席家不出面解釋任何消息,外面謠傳榮發的老闆是席志濤的親兒子,但是文榮集團並未針對這個留言作出任何的解釋,避而不談。
有些認爲這就是文榮集團的那個副主席,有些人這是認爲也許只是爲了炒作,當今天下多少人都是這樣起來的,想要贏得關注。
倒是有些把席東烈給神話了。
宋洋看着市面上的這些報道,嘆口氣,其實有贏也有輸,你們只報贏的沒有報輸的,可能看報紙的人就會容易被誤導,就說了媒體的這張嘴啊,說豬是麒麟,估計也是會說的別人信服的。
席爺爺拿着報紙一看,倒是覺得不掖着不藏着,這纔是他孫子。
反倒是之前那個過於內斂的人,不像是他孫子,男孩子年輕氣盛的,年輕就是要張揚,不要怕別人知道你,偏自己家的這個和一個害羞的小姑娘一樣,就生怕外人知道自己了。
傭人說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席奶奶禪修纔剛剛結束。
進入飯廳,因爲早上有禪修,所以穿的比較隨便一些,看上去倒是有點風骨的感覺。
老太太喜歡所有的運動,偶爾打打太極拳,一直到這個年紀還能下腰,身體素質是不錯的。
早上的飲食也是偏比較清淡。
“你今天有事情嗎?”
老爺子說自然是沒有的,他都退休了,還能有什麼事情?
家裡有兒子有孫子,那些事情自然是要交給下一代去完成的。
“如果沒有事情的話,就陪着我去見個人。”
“見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老太太吃過飯在房間裡打扮自己,黑色的旗袍,掛了一串祖母綠的珠子,每顆珠子的大小都是有講究的,配合自己手腕上的鐲子顏色,傭人手裡拿着鞋子推門進來。
“這雙鞋子你已經很久都沒有穿了。”
好久沒看見老太太這樣打扮自己了。
這些年很少見了,她主要也很少出門,一般的事情都不會驚動到她的,可能人上了年紀就比較喜歡清靜了,不太喜歡熱鬧,人多的地方。
傭人將她的皮鞋放在地上,那鞋子的跟並不高,到底年紀在這裡放着呢。
忍不住的將視線停留在老太太的身上,眼前的人就符合她對那種豪門貴夫人的相像,一點偏差都是沒有的。
席奶奶的小腿線條依舊很漂亮,她對自己的身材也很在乎。
穿上鞋子,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太久不打扮自己,自己長什麼模樣都快要忘記了。”
“我覺得陸小姐應該會感激的,像是老太太這樣好的人已經很少見了。”
傭人是覺得席老太太非常的好相處,當然宋寧是倒黴,也存在她自己的一些原因,這個沒有辦法怪到別人的身上。
席老太太接過自己的包包,對着傭人燦然一笑。
“她值得更好的,當然值不值得還要看。”
席老太太淡淡的開口。
人好,也需要八字好纔好。
如果配的話,她對小烈的喜歡舉雙手同意,如果不配的話,那隻能說兩個人並沒有緣分。
傭人也不敢再多問了,已經看出來老太太不想多談。
席東烈最近的運氣應該算是不錯的,如果從大衆的角度出發的話,可能還會有些人認爲他運氣好到爆。
席老太太今天見的人呢,不常見,這個人常年住在加拿大,也是回來這麼一次,幾年能有一次也是講不好的,別人邀約也不是誰都能把他給約出來的,很早就到了約定的房間。
席老太太和老爺子上車,前後跟了三輛相同的黑車,車上都是穿着西裝打扮的男士,只有席老太太的這車副駕駛位置纔有一位穿着相同黑衣服的女士,豎着馬尾,看樣子三十歲上下的年紀。
車子緩緩出發,開了一路,到了酒店,副駕駛位置上的女人快速下車,爲老太太開着車門,伸着手來攙扶着席老太太,老爺子下車快速的幾個人擁着兩位像酒店裡出發。
等在房間裡的人年紀看起來也很大了,至少有八十歲上下,老的厲害,也是到了年紀,沒有人可以不老。
“您來了。”
見人進門,就主動站了起來。
“身體還覺得好嗎?”
“託福託福。”
席老太太坐定,雙方沒有過多的寒暄,她推過去一張紙條。
“我想看看這孩子的命格怎麼樣。”
對方接了過去,看了很久,似乎在和老太太說着什麼,老太太的臉上表情也看不出來所以。
談完這些事情以後,席老太太問眼前的人,以後還打算回來了嗎?據自己所知,好像他的小女兒也回了加拿大。
果然對方笑呵呵的說着。
“我年紀大了,雖然離不開這裡,但兒女都在加拿大,以後就不打算回來了,這一次以後就徹底收山。”
他想要安度晚年,這些年該賺到的都已經賺了,已經夠本了。
老太太和老爺子一前一後的離開酒店,還是那幾輛車,來的快消失的也很快,哪怕你就是在酒店見到這兩個人了,也充其量不過就是一面,近些年這兩人是真的很低調。
羅蘭的葬禮那是沒有辦法,兩家的交情擺在這裡,退一步中間還夾着一個小烈。
“你和宋寧談談,榮發這個幕後宋寧早晚都會知道的。”
老爺子就覺得一家人不該有隱瞞,宋義海會不知道嘛?
如果知道以後,就一定會和宋寧講的,何必借外人的口。
老太太包含笑意的雙眼落在老爺子的臉上,若有所思。
“你看我做什麼?”
老爺子不喜歡吳美言,以前就不喜歡,吳美言死了也沒有減少在他心裡的厭惡,他是不太明白,妻子這樣嫉惡如仇的人,吳美言幹出來的那些事情簡直丟光了席家的臉,相比較起來的話,宋寧有什麼錯?
是搶了吳美言的丈夫,還是害了她?
“我一直都覺得我們家的男人腦子都不夠清楚,包括你在內。”
老爺子探究的視線落在窗外。
“那不然呢?總是需要有個扮好人吧。”
老太太的眼神冰涼涼的,一眼掃了過來,老爺子也就不說話了,她的聲音不大,卻再也沒有提宋寧。
“最近小烈的新聞真是很多呀。”
老爺子笑,不被人知是庸才。
“榮發現在的投資倒是和公募基金有些類似。”
基本上就是放棄了趨勢X交易爲主的投資方法,而是選擇大資金行業配置的主流投資方法,對自上而下的判斷和擇時非常的重視。
老太太卻因爲心情大好,臉上的笑容也明媚了許多,脣角掛着淡淡的笑意。
“小烈很早的時期就有交易經驗,很小的時候,他自己有一套屬於自己的市場短線規律,炒新股的話,他自己也知道哪一類的股票容易被散戶關注,因爲他就是散戶出身,所以足夠的瞭解散戶的心態,瞭解這些人的心態,在集中在一些概念之上。”
這就像是一個賭局,基本面都是僞命題,能夠吸引賭徒到賭局中來的就是好股票了。
老爺子對這些也沒有興趣,家裡有家裡的遺傳,孩子優秀是一定的,就算是不優秀,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這輩子也是足夠了。
至於下輩子,那時候自己都閉上眼睛了,也懶得去管了。
老太太對吳美言的包容就源自在此。
吳美言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可以忘記,畢竟席志濤現在也找到了他所謂的真愛,美言已經過世,她身上如果有半點優點的話,那就是吳美言對席東烈的教育她很贊同,包括羅蘭對席東烈的教育。
“我是覺得那個姑娘出身有點差。”
老爺子淡淡的說着。
陸懿淨出身差這是明擺着的,學歷上,各方面都是差了很多,除了她頭頂的光環,如果有閃光點的話,那就那麼一點。
“你能理解多少的索羅斯映射理論?”
老爺子不答。
“我的孫子卻表示他能理解50%,他自己沒把自己放在神壇,我們任何人也不會將他推送到那個地方,一個投資公司的老闆,不算上研究員卷商推薦的股票,他自己每天就要盯着200多家,這麼辛苦的活着,爲什麼還不能娶一個自己所喜歡的?”
老太太覺得這套理論自己是贊成的。
辛辛苦苦的挨累,回到家能見到一個喜歡的,看兩眼就覺得心情好的,爲什麼不?
市場上關於席東烈的傳聞一直傳的沸沸揚揚的,特別是利達啤酒開拉以後,連續的漲幅,在短短几天之內就爲席東烈浮盈創下了幾億的數字,榮發投資有限公司,開始從幕後正式走到了前臺。
相比較文榮的低調,席東烈的舅媽卻開始出手。
作爲席東烈的馬甲出現,高調的介入多家上市公司,當然就吳家的發言人稱,這只是羅女士的個人行爲,於吳先生並沒有任何的關係,吳先生覺得席東烈只是個後輩而已,後輩需要照顧需要提攜,但大家也犯不着將目光聚焦到他的身上,這只是個平凡的孩子一點興趣愛好而已。
創新元與羅女士簽署股份轉讓協議,將明達科技12896萬股以9。32元每股的價格轉讓給了羅女士,此後明達科技向羅女士定向發行30895。9835萬股,發行價爲9。71每股,募集資金約爲30億元。
經過兩輪動作,羅女士一躍成爲明達科技的控股股東,該公司股價其後開始飆升,一天以後收盤價格約爲33。9元,此時羅女士的浮盈爲106億元。
此外作爲親奶奶的席老太太成功接手新偉股份,羅女士動作第二天席老太太與新偉股份、宋洋簽署協議,新偉將其持有該公司2。2億無限售流通股轉讓給宋洋,其後宋洋分別受讓2。2億股占上市公司總股本的14。88%,轉讓價17。2億,對應每股7。85元,該公司股價一路上揚,就僅此一單,席家人浮盈97億元。
外界所看見的人是宋洋,但所浮盈的那些資金,現在已經全部成爲了席東烈的流通資金,這就是老太太對自己孫子事業的回答。
儘管做,有奶奶給你撐腰。
誰要是敢動我孫子一下,先把她踩倒。
這樣的爲自己的孫子擡身價,外面的那些不知道的騙騙就得了,哪裡能騙得了內行的人?
現在的文榮是誰的?
且不說席東烈還掛着副主席的名頭。
宋老太太放下手中的報紙,宋義海也是才下班回家。
“你過來坐。”
宋義海無奈,放下自己手中的公文包。
“新偉股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她的敏銳度絕對要高於宋寧,不要管這些消息她是從哪裡得到的。
“就是你所想的那樣,在支持席東烈而已。”
說白了這種喜歡呢,就像是普通人對孫子輩的憐愛,給你買個玩具,讓你開心,只不過這個老太太的玩具送的有些大而已。
何止是大。
“樂馨那邊你以後什麼都不要說。”
宋老太太看見了錢,眼睛又開始變得血紅。
席東烈就是她眼中的香餑餑,而此前席志濤就是她眼中的香餑餑,儘管宋家並未因爲宋寧嫁給席志濤變得怎麼樣,但是她相信,總有一天,在宋寧和樂馨的扶持之下,宋家只會越來越好的。
宋義海盯着自己媽的臉。
他就知道老太太不會輕易放手的,特別看見了席東烈有了動作之後。
樂馨那頭出的事情,他一直沒有講,就是怕老太太接受不了。
“樂馨好不容易撿條命,絕對不能在把心扔到他的身上。”
這點他不同意,如果席東烈沒有喜歡的人就算了。
他承認之前自己是特別的希望樂馨嫁給席東烈,這對自己在文榮的站位也是非常有好處的,但席家的人現在態度已經表現得明明白白得,糾纏下去,只能是樂馨吃虧。
他再覺得樂馨不爭氣,到底自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推女兒入火坑這種事情,他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
自己家說的好聽點,就是投機取巧,說的難聽點不就是在用女人換宋家的未來。
他也沒有兒子,在有未來又能如何?
都是留給誰的?
樂馨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腦子也一般,一切就到這裡。
他安安心心的在文榮,和席東烈繼續站不同角位,只要他沒有任何的想法,他不信席東烈能動得了自己。
宋老太太的聲音很大。
“什麼叫不能?什麼對樂馨來說纔是最好的?席東烈就是最好的那個,不去爭取,怎麼得到?”
打都沒有打,你就直接認輸了。
宋義海看着自己母親的臉。
“媽,你鬆手吧,宋家已經出了一個我姐,別讓樂馨重複我姐的老路,就算樂馨嫁了進去,她也沒有辦法應付上面的奶奶。”
席家的那個老太太簡直都能成精了,從她出手護着席東烈就可見,她老的話至少還有幾十年,就是自己姐,打算熬死對方,也許人家沒有死,宋寧就已經提前進了棺材當中。
宋寧現在的身體確實很差,總是生病,總是想不開,這也有原因,還有一個就是,席家有個人就不想讓她太好過。
宋寧一個平門出身的嫁進那樣的家庭,說的好聽叫灰姑娘,說的不好聽的,就是進了鱷魚口,怎麼樣還不都是人家說了算,別說什麼姐夫那時候改了遺囑,真的打了關鍵的時刻,親兒子還是擺在第一位的,就算是姐夫不想把兒子擺在第一位,別忘記了,席家還有一個老妖精。
那個老妖精也會活生生的吞了他姐。
宋寧有什麼本事被她這樣的防備?兩個人也根本不是一個級別上的對手,對宋寧好些之於那個老妖精來講不過就是露露手指頭縫的事情,她卻連這麼一點的基本面子都不給。
任憑你宋老太太賊精八怪的,對方卻是個老妖精打不過的。
“我是爲了樂馨好。”
宋義海沉默許久,樂馨的媽媽和他哭訴,也是跑到公司去找他,當時宋義海把自己的太太給罵了一個狗血噴頭,但是樂馨媽媽講的那些話,他不見得就是沒有聽進去。
樂馨第二次自殺,就是這個親奶奶所鼓動的。
樂馨的媽媽心裡怨恨的厲害,這是親奶奶,怎麼就這樣的坑孩子呢?她就說呢,好好的一個孩子,已經鬧過了一次,又鬧了一次,這是爲什麼,當時還不明白原因。
“媽,樂馨已經自殺過兩次了,如果再出現幾次那就徹底成了笑話,將來誰敢娶她?席東烈也不是那樣好算計的,他不是姐夫,和樂馨沒有任何的感情糾葛。”
他知道自己媽心中似乎有想法千千萬,如果席家有幾個孩子,對席東烈關注不是那樣的多,他也就放手一搏了,但現在不行。
宋老太太一愣。
而後又冷靜了下來。
“你相信我,男人就沒有不吃腥的。”
宋義海真是哭笑不得。
樂馨就真的嫁不出去嗎?
死乞白賴的往人家身上貼,到底是爲了什麼?
人都說了,就不要你,還這樣的主動?
“我說了,就到這裡結束。”
宋義海上樓去休息,樂馨的媽媽接過他手裡的包,看了一眼丈夫。
“樂馨呢?”
“這孩子每天都跑出去,我也不能問。”
“你是她媽,有什麼不能問的?”宋義海眼神凌厲。
他沒指望着老婆能做出來什麼大的事件,就連一個孩子都照顧不好,樂馨去哪裡了,你也不能問,請問到底要你何用啊?
“她心情不好……”
“她心情哪天好過?”
宋樂馨去了醫院,這也是去酒吧打聽到的,當時都沒敢相信,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嗎?
就偏偏是自己鬧了出來以後,他就進醫院了。
宋樂馨在醫院轉了很多圈,才找到對方的病房,走到病房的門口就聽見了裡面的哭聲。
“這個殺千刀的,我要他的錢做什麼?我要你的腳……”
是個女人的哭聲,一直哭一直罵。
多多少少樂馨站在這裡也就聽明白了,裡面的人腳跛了,據說是有人肇事,也賠了錢,想告可還要怎麼告啊?這事兒你怎麼做都是吃虧,還是啞巴虧。
酒保的媽媽每天都來醫院陪兒子,怕兒子心裡難過,可她不哭,似乎又表達不出來她的傷心,她每天躺在牀上都會哭着醒過來。
“媽,你回去吧,我沒有事情的。”
病房也是肇事的人出錢,是單人間,裡面的條件還不錯。
“兒子啊,你要是心裡難受,就和媽哭一哭,咱們命苦……”
宋樂馨跑了。
從病房外聽見那些話就跑了,怎麼會這樣呢?
這件事情是沒人願意的,她當時因爲喝多了,什麼都沒記起來,而且就算是記起來了,當時是那種怨恨的心情,覺得自己的人生都毀了,可看見另一個家的悲劇,她似乎又覺得自己做錯了。
“姑姑。”
宋寧現在被樂馨弄的,只要一接她的電話,就生怕下一秒就出事情了,心驚膽戰的。
“怎麼了?”
“那個人的腳是不是爸爸……”
宋寧的太陽穴跳跳的疼。
“樂馨,哪個人的腳你講清楚。”
“姑姑沒事情了,我就是隨便問問,我掛了。”
宋寧盯着電話出神,樂馨要是知道了,在幹出來傻事,做都做了,也是那人不好,怎麼想哪裡有可能,女人拉着男人進酒店,男人會一點想法都沒有的,她不信。
手裡還拿着杯子就砸在了地上,她覺得很苦惱,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不順。
碎了一地,才準備撿起來,結果紮了腳。
宋寧的臉色越來越白。
吃晚飯的時候,老太太已經換了家居服,和老爺子偶爾說說話。
“媽。”
老太太擡眉看看,接着又不滿:“到了吃飯的時間就下來吃飯,別讓人等你。”
這個家,宋寧還輪不到叫人來等。
婆婆公公已經都坐在下面了,她纔下來,真是譜兒大。
宋寧勉強扯着脣角的笑容,臉上的表情都要龜裂了。
“媽,我知道了。”
“好了好了,坐下吃飯吧。”
老爺子再次和稀泥。
老太太倒是沒有在吭聲,宋寧坐下,傭人爲她擺碗筷,她自己想上手去接,結果對方的動作又過快,兩個人的手撞在一起,然後碗就摔在地上了,砸了一個粉碎。
家裡安安靜靜的,就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回老爺子可沒有出聲。
席老太太最膈應的事情只有一個,那就是東西碎在她的眼前。
傭人趕緊的出聲:“碎碎平安。”
老太太放下了筷子,她還吃什麼?
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有什麼用處,每天就是不停的犯錯,她是大老虎嗎?
每次看見她就是一臉惴惴不安的樣子。
“你不用看見我就緊張,畢竟志濤幫着你離婚那時候我什麼也沒有說過,現在你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
老爺子挑挑眉頭,這話有點傷人。
宋寧敢炸?
敢炸就敢給你攆出門。
老太太徑直上樓,宋寧還吃什麼?
沒準備吃呢,就已經飽了,肚子裡都是氣,胃頂的鼓鼓的。
宋寧也沒有吃,回到房間裡,躺着,覺得胃疼。
這以後就開始每天胃疼,做病了,偏巧去看醫生的時候,被人拍下來照片了,臉色不是很好,拎着包然後獨自去看醫生,媒體渲染的厲害,說是宋寧和席志濤之間也許是要離婚了。
樂馨來看自己姑姑。
“姑姑……”
Wшw ⊕ttκǎ n ⊕C〇
宋寧揹着樂馨掉眼淚,她是真的不想過了,覺得待在席家就是度日如年,自己的日子很不好過。
“你聽姑姑的話,找個愛你的人,好好的過,樂馨不要看那些虛的,男人再有錢,但他不是你的唯一,就都沒用。”
姑侄兩個人說着話呢,席志濤就進了病房。
“姑父。”
“樂馨來了。”
樂馨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把空間留給這姑姑姑父。
“志濤,我覺得好累。”
席志濤知道宋寧過的累,但他是這個家唯一的兒子,席東烈可以出去單過,他卻不能,這是他的責任。
而且這事情他知道了,真的過程就都是無心,他媽也沒有講什麼過分的話。
“阿寧,你不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
宋寧呵呵的笑着,她給自己大的壓力呢?
她就是個笨蛋。
什麼都不懂的笨蛋,籠絡不住自己的男人,也沒有爲自己攢下什麼錢,更加不用說提攜孃家,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自己更能失敗的人嗎?她的睫毛低低的垂着,試圖在阻擋自己的真實情緒。
“我去見了醫生。”
席志濤覺得要孩子多少能爲宋寧帶來一些希望,他希望最好能生個女兒,這樣大家都可以放心。
握着宋寧的手,疊在自己的手背上。
“別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我媽其實這人挺好相處的。”
“她不喜歡我,一開始她就不喜歡我,她覺得是我破壞了你的婚姻。”
宋寧講的意味深長。
過去她從來不爭,因爲吳美言已經過世了,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人,何必去和她爭呢?
但是她不爭,不代表別人不爭,所有人都認爲她纔是過錯方。
她和席志濤沒有發生任何不該發生的事情,相反的是吳美言,她的那些事蹟所有人都知道,甚至當時的傳聞說是席志濤把吳美言給堵在家裡了,真假她也不知道,總覺得空穴來風未必無音。
“阿寧……”
席志濤的語氣很是無奈。
吳美言過世了,還有個席東烈還在,宋老太太的嘴很不好,就曾經對外放過話,這讓席老太太很是火大,可以講她對宋寧的不喜歡50%的因素都是來自宋寧的這個媽。
“你總是迴避問題,我就活該承受這些,所有人都認爲我是小三,是我破壞了你們的婚姻嗎?”宋寧盯着席志濤看。
是她破壞的嗎?
爲什麼就沒有個人能替她講一句話呢?
所有人都在恨她,她做錯什麼了?
所有的罵名都被她給背了。
席志濤道:“不然呢,你希望我對着誰去解釋?”
“這和我所想象當中的婚姻完全的不同,我不是用要這個要威脅你,要個孩子,好,就算是你們都商量好的,不允許我生,我同意了,我既然嫁了,我就要服從你們家的思路,我這個當繼母的,還要躲避着小烈,好,我躲開,現在就連一個死人,我也要讓着她,她死了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宋寧的情緒激動了起來。
“她死是因爲她水性楊花,她活該她……”
席志濤看着宋寧,因爲宋寧的情緒不穩定,家裡的傭人也說,她下午的時候紮了腳,席志濤也就沒有在說什麼。
事情就是那麼偏巧,席東烈回來了,看完了陸懿淨的比賽,陸懿淨勝了鄭敏,打的那場球從任何角度來說都沒有瑕疵,很完美,她和她的家人可能聚一聚就要分開了,準備接下來的比賽,她還有一堆的比賽等着她去參加呢。
席東烈有聽說宋寧進了醫院,他覺得自己應該過來看望看望。
父親已經拿出來了他的態度,家裡人真的一個不出現的話,似乎也不是那麼好看,所以他來了。
他站在門口才準備敲門進入,突然聽見了宋寧拔高的聲音。
“她死那是活該,是她咎由自取,她給你戴綠帽子,和我有什麼關係?東烈怨恨我,我和你接觸過嗎?難道就因爲我過去和你的關係,我離婚你幫了我,這一切就都是我的錯了?她的錯呢?一個女人最不能做的事情她通通都做了,她死,我還需要可憐她嗎?”
“阿寧……”
“我想我可能是打擾二位了。”
席東烈出現在病房的門口,輕蔑的看了一眼宋寧,對着自己的父親說着。
席志濤滿臉的尷尬,就算是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化解。
宋寧尷尬,尷尬過後就是惱怒。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她現在是他的繼母,就有權利說他教他,讓他滾出去。
她不需要他來瞧。
席東烈將手裡的花籃放到一旁的櫃子上,看着宋寧。
“我母親再不好這是她和我父親之間的問題,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探究,我希望宋女士你下次開口之前嘴下留德,有些形容詞不要隨意的放在別人的頭頂。”
席東烈對着父親點點頭,就準備離開了。
“你站住。”
宋寧拔了自己手上的針,從牀上離開,走到席東烈的面前,她是有點不敢,但因爲心裡帶着很大的火氣。
一個孩子也可以來教育她。
婆婆欺負她還不夠,現在他也敢。
踮起腳,將渾身的力氣都用到了一處,藉由着手掌就打了出去,好在席東烈的反應特別的快,閃開了,他後退了一步,宋寧一次沒有打到,也就沒有第二次的勇氣了。
喘着粗氣,眼見着是被氣的夠嗆。
“祝您早日康復。”
席東烈不溫不火的轉身就離開了。
帶上門,裡面就是宋寧的聲音。
“你也覺得我打不得你的兒子是吧?這個家都是我的主子,我就是你們的奴才,你們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阿寧,你現在不夠冷靜,我沒有辦法和你來談。”
席志濤覺得眼前的瘋婆子完全就是吳美言的化身,無理取鬧。
席東烈再怎麼說都是個成年的孩子,宋寧還不是他的親生母親,舉起來手就要打,他這個親生父親就站在眼前,好在是沒有打到,如果打到了有沒有考慮他們的以後?
他的兒子被打,他就眼睜睜的看着,真的傳出去,她覺得家裡的人能讓,還是覺得沒有把他逼近死角里?
席東烈現在只是一個榮發,你看吳家的人是什麼樣的表態?
外界是報道說,這個錢不是吳先生掏出來的,但羅女士從來不管這些,怎麼會突然就殺了進來?
一個宋寧就是一個小胳膊,她根本就擰不過這些大腿。
今天她的表現叫自己覺得失望透頂。
只有潑婦纔會動手,纔會歇斯底里。
“你別走……”
宋寧拽着席志濤。
“我們今天把話說清楚,你嫌棄我,從以前你就嫌棄我……”
這是壓在宋寧心裡隱藏了很久的事情,她一直都覺得席志濤當初放棄她,就是因爲覺得她不夠門當戶對,不然就像是席老太太所說的那樣,一個男人想要一個女人很簡單。
席東烈不是喜歡那個打球的嘛,他奶奶又說什麼了?
“你想要讓我怎麼回答你?你想聽見什麼樣的答案?”
席家和吳家聯姻,現在席家所帶來的好處是可見的,娶了宋寧呢?
他是不喜歡吳美言,但他喜歡吳家和席家聯姻以後的這個江山。
宋寧並不是真的瘋,也並不是真的傻,鬧到這裡,繼續鬧下去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席志濤的眼中已經出現了厭惡,讓她看了一個正好,宋寧繼續說下去,除了徒增厭惡還能留下什麼?
真的離婚嗎?
她好不容易嫁給席志濤,現在就要離婚嗎?
席志濤準備離開,宋寧卻栽在了地上。
“阿寧……”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你別煩我,我知道我不對,我控制不住,我今天過的很煩,你都不知道我很不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大概是中邪了……”
宋寧拉着席志濤的手,她沒有化妝。
一個女人什麼時候能讓男人覺得她柔弱呢?
大概就是現在,她生病的時候。
宋寧的勝算就是她真的過的很辛苦,這是席志濤也都知道的,剛剛她想打席東烈這個事情,她沒什麼覺得好道歉的,做都做了,不過在席志濤的面前不提就是。
席志濤何嘗不可憐宋寧,一直以來就非常的可憐她,但沒有辦法,家的概念太重,老婆有時候真的不能超越過一切。
所以就一直忽略在忽略宋寧。
“義海我打算升升他……”
宋寧靠在席志濤的懷裡,什麼都不說。
“阿寧,我們好好的,你不要這樣,美言她已經死了,她對你造成不了任何的影響,外面傳的那些你不需要去在意。”
他的愛不在吳美言的身上。
宋寧想男人就不明白女人。
她想要的就是席志濤一句話,他不愛吳美言,吳美言確實背叛了他,他討厭憎恨吳美言,自己和吳美言就是不同的。
但是沒有,這些話,在他這裡通通都沒有。
“我今天是得了失心瘋,如果小烈回去和婆婆說……”
那她的日子就精彩了。“我會和他談的。”
席志濤也頭疼。
偏偏就給自己出這樣的難題,原本兩個人相處就不是很融洽,現在好了。
看着宋寧躺下,醫生也說宋寧的神經很緊張,這樣席志濤怨恨也怨恨不起來了。
席志濤離開,宋寧的主治醫生進了宋寧的病房。
“這次謝謝你了。”
醫生笑着,這也沒有什麼,他知道宋寧想要的是什麼,不過是把她的病情講了出來而已,看樣子她所取得的效果不錯。
“好好休息吧,你需要好好的養養。”
“我的身體真的不能做試管嗎?”
醫生耐着性子慢慢的告訴宋寧,她現在的身體很糟糕,真的不太適合,如果強行要了孩子,倒不是說孩子就有什麼危險,只是相對來講,可能會受到一些影響,他當醫生的,有些話必須要講,而且宋寧又是這樣的年紀,人的外表能騙人,但是身體年齡是騙不了人的,她的身體年齡又不是很年輕,所以這方面有些無能爲力,宋寧躺下閉着眼睛,很快就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