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在顏月溪心口捅出了一個大坑。三年來她一直安分守己,努力做好一個妻子分內的事情,沒有得到稱讚和安慰就算了,“下賤”兩個字從何而來?
陸銘川沉着臉,語氣不善:“結婚紀念日?這個藉口虧你想得出來!還讓爺爺親自給我打電話,我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這樣一來你就能向所有人昭告你陸太太的身份了是嗎?你......好手段!”
“陸銘川,不管你信不信,是爺爺提出要辦結婚紀念日晚宴的,不是我。”顏月溪坐在他對面,回視他:“如果你不想參加,大可以拒絕,我都可以。”
“你明明知道爺爺的命令我拒絕不了,不要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了,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你休想得逞,我會當衆宣佈柔兒的身份,你要是識趣兒,就趕緊把陸太太的位置給我讓出來!”
事已至此,再說一句話都是多餘。
況且她本身就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
“你放心,一切只到我爸爸做完手術爲止。明天的晚宴......隨便你去不去,我去休息了,你走的時候記得把門關好。”
顏月溪頭也不回的轉身上樓,心卻在下墜。
顏月溪怎麼也不會想到,她和陸銘川好好的結婚紀念日,會弄成這樣。
陸家的噴泉池裡,陸銘川正脫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嚶嚶哭泣白雨柔,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對她怒目而視:“顏月溪,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要再傷害雨柔!”
白雨柔白雨柔一身潔白的紗質長裙已經溼透,緊緊的貼在身上。夜晚的風總是格外的冷,吹得她瑟瑟發抖。
“我沒有傷害她,是她推我下來的!也是她自己故意跳下來的......”
陸銘川冷冷說:“顏月溪,你編謊話也要編一個像一點的。”
她看着陸銘川,哀怨而悽婉:“我沒有......陸銘川,我沒有推她下去,白雨柔說什麼你都相信,可是你爲什麼不能相信我一次?”
這次回答她的,是陸銘川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
他的眼神冰冷而決絕,恨不得將她凌遲一般:“雨柔她不會游泳,她自小溪己跳下來找死嗎?反而是你,顏月溪,我記得讀書的時候你還是學校的游泳川冠軍。”
一旁的白雨柔也沒有料到陸銘川會直接上手打人,楞了一下,隨即委委屈屈的說:“川哥,小時候就是你教我游泳的,可是我笨笨的一直學不會,小溪姐不用你教就能遊的很好了,這你是知道的啊......”
“乖,我知道的。你放心,我會替你討回公道。”陸銘川溫柔在白雨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擁着她的時候,像是擁着絕世的珍寶。
不期間,顏月溪對上了白雨柔挑釁的目光,不知是不是她看錯,白雨柔嘴角含笑,看着她的時候像是在看一塊破敗的抹布。
夜涼如水,一陣冷風吹過來,顏月溪不由得顫抖。
初秋的A市,氣溫已經降到了個位數,白雨柔只有裙角沾上了水漬,而她卻已經全身溼透。如果是她推了白雨柔下來,又怎麼會這樣一個結果?不是應該被推的人全身溼透的嗎?
可是在陸銘川眼中,所謂的真相,都抵不過白雨柔的一聲嬌滴滴的“川哥”。
顏月溪閉了閉眼,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跡,左邊臉頰火熱火熱,應該是已經腫了起來。她問道:“陸銘川,你準備怎麼給你的白月光討回公道?”
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的人,有陸家二老,還有生意場上一些有來往的朋友,她們雜誌社的一些同事也過來了,全都在圍觀着這一場鬧劇。
陸銘川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打橫抱着白雨柔轉身快走幾步跳上了岸,吩咐一旁的傭人:“帶白小姐去我的房間,請私人醫生過來看看有沒有傷着,好好檢查,不準有一處遺漏!”
男傭人過來接手,卻被陸銘川一腳踹開,挑了兩個女傭人,扶着白雨柔慢慢的走着。
“給我站住!我陸家不是一個妓.女可以隨便踏入的!”陸威揚氣的掀了桌子,滿滿當當放着的高腳杯噼裡啪啦的碎裂在地上,“小溪是我唯一承認的兒媳婦,其他女人休想進我們陸家的大門一步!”
陸銘川的眉頭深深蹙起:“爸,我也說過,白雨柔是我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除了她我誰都不要!”
“這個女人有什麼好?她上學的時候就跟三四個男同學勾三搭四,還墮過胎!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陸威揚怒吼着,指着陸銘川的手發着抖,目眥盡裂:“去跟小溪道歉!否則你以後也別叫我爸!”
陸銘川冷笑一聲,回頭看着還站在噴水池裡的顏月溪,嘲諷的說:“顏月溪,你倒是好手段,三年前就讓我爸逼着我娶了你,現在又攛掇着他不讓雨柔進門?我倒是小看了你。”
顏月溪苦笑,她又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