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門口,助理去停車,顏月溪自己往婦產科走。
有一對小情侶相互攙扶着邊走邊說。
“敏敏,你怎麼樣?”
那個女生走路的樣子有些奇怪,臉上的表情很痛苦,看着男生的眼光像是恨不得殺了他,嘴上說:“你去做一次試試,我告訴你我不做,你非得讓我做。”
男生臉上掛着歉意,“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注意的。”
女生對男生的話不太滿意,臉上的表情有些悲傷。
男生於是繼續說:“我保重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們現在還不能有孩子,你等我幾年,我保證娶你。”
女生臉上無奈的笑了,眉頭依舊緊緊皺着。
男生繼續說:“反正我是認定了你是我的妻子,孩子,我們還會有的……”
顏月溪聽着那個男生不停的許諾,終於女生最終心軟了下來,兩人又有說又笑起來,雖然女生仍然很痛,卻像是看到了希望,完全相信了男生的話。
顏月溪笑了……
大約戀愛中的人都會被花言巧語的許諾喪失判斷力,如果女生因此不能再生育,男生會不會踐行諾言陪伴下去,沒有能力就可以扼殺孩子的生命嗎?
顏月溪覺得紀廷能接受自己和孩子,自己是真的遇到了良人。
或許再也找不到比紀廷對自己更好的人了,哪怕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也不會這麼一心爲孩子着想的了。
一個採訪下來,馮小靈腳疼的靠着牆根都能感覺到一陣麻痹,大約只要靠着在心裡咒罵該死的主編大大才能繼續支撐着自己把採訪中做完。
好不容易趕回雜誌社,還有大量的文字工作需要整理趕出,痠痛的腳讓馮小靈在心裡忍不住罵娘。
“馮小靈小姐,你好。”馮小靈看着來電是陌生號碼,幾次猶豫才終於按了接聽鍵,對面傳來客套的詢問聲,在確定了確實是馮小靈本人後,對方纔說,“是這樣的,魏明,您認識吧,他剛剛發生了車禍,現在已經被送往A市第一人民醫院了,我們在他的手機裡找到了署名是老婆的你的聯繫方式,所以通知您一聲。”
“你說什麼?魏明?我跟他已經分手了……”
“……”
馮小靈不明白魏明好好的怎麼就出了車禍,也不明白他爲什麼依然留着自己的電話不刪除,更不明白他爲什麼還死不要臉的給自己存那個署名。
等到了醫院看到魏明被繃帶纏的密密嚴實,心裡還是止不住的心酸,“你說你都出車禍了,還不放過我,”小護士看馮小靈可憐兮兮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下來,趕緊遞上紙巾,馮小靈把眼淚一擦,“我給你們個聯繫放肆,你們通知他女朋友吧。要不,他媽或者他爸的,都給你們。”
“唉!我爲什麼要管你!”
馮小靈摸摸眼淚,看着自己銀行卡里的數字,無比狗血的感慨,他媽的什麼世道,被劈腿了還要浪費她的血汗錢。
一個下午,馮小靈都守着被包的跟木乃伊一樣的魏明,總算捱到了醫生來例行詢問。
等白雨柔坐在對面的時候,馮小靈還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緒中不能自拔,硬着頭皮問:“白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
馮小靈思來想去,都不明白這一天怎麼了,先是前男朋友被撞得幾乎成了植物人,還被強迫接手了這個燙手山芋,好像自己不掏錢救他就是有違天理,接着就是莫名其妙的跟白雨柔坐在了一起。
直到現在,馮小靈整個人都還是震驚無比,簡直他媽的懵逼了一臉狗血。
就像現在這樣對面坐在醫院下面的咖啡廳裡,馮小靈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白雨柔找自己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
白雨柔看着馮小靈略有些紅腫的眼睛,“馮小姐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抱歉。”
“你抱歉,你有什麼好抱歉的,我都不覺得怎麼難過……”
“馮小姐很是風趣,他不是你男朋友嗎?你們曾經很恩愛,一度不是都到了談婚嫁的程度,你難道能眼睜睜看他……”白雨柔欲言又止,觀察着對面馮小靈的反應,能爲他掉淚,她相信自己的判斷沒錯。
這個女孩子氾濫的同情心和殘存的愛情記憶十有八九可以爲自己所用。
馮小靈不解的看向白雨柔,“白小姐,我不懂你說這些是什麼用意。”
白雨柔看着馮小靈一臉茫然的樣子,好心的繼續說:“我今天剛好來做檢查,恰好看見你爲了你男朋友魏明去交手術費用,恐怕你的錢最多也就只夠住院押金吧,像他這種情況,一天沒個幾萬根本維持不了他的生命。”
“那又怎麼樣,我跟他已經分手了,我能做到這樣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了。”馮小靈翻翻白眼,她不明白白雨柔會這麼好心,據她所知,她並不是一個如此有善心的人。
白雨柔莞爾一笑,絲毫不爲她的白眼所動,“就算你們分手了,我相信你仍然不會見死不救的。”
“見死不救?白小姐,你剛纔也說了,這已經是我所能拿出的全部了。”
“好吧。”白雨柔不想再繞圈子,“是這樣的,錢我給你幫你。”
“你幫我?給我錢?你沒發燒吧?你知道這不是幾元幾十元?”
白雨柔優雅的拿起杯子輕抿了一口,看着馮小靈已經按耐不住了,才繼續說下去:“當然,我會要求你幫我做一件小小的事情。”
馮小靈腦子飛快轉動,依然想不通自己能幫白雨柔做什麼,寫篇專訪?
馮小靈自己馬上搖頭否定,就她這個咖位的,自己求着她都不一定答應讓自己做專訪,馮小靈保持着沉默,等待白雨柔繼續開口。
白雨柔坐直身子,聲線婉轉的說:“我的意思是你幫我辦件小事,然後我自然會給馮小姐一筆不小的酬勞……”
“什麼事情?”
“我知道馮小姐跟顏月溪關係很好,現在也是住一起,所以……”
馮小靈一口水全部噴到了白雨柔的臉上,白雨柔臉色變了變,仍然強力壓制着不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