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她都覺得這樣的相處有些不自在,她好像已經習慣了陸銘川整天橫眉冷對的樣子。
是不是很變態,顏月溪禁不住笑了。
晚上回家的時候,馮小靈已經做好了飯,拿着幾罐啤酒,就招呼顏月溪一起喝,顏月溪想着懷孕了並沒有答應,但是覺得心裡的鬱悶確實需要發泄一下,於是兩人啃着雞翅,你一口,我一口,最後都有點喝高了。
馮小靈說:“月溪,我愛你,你要好好的,可是我又恨你,又不希望你好好的。”
顏月溪笑嘻嘻,替馮小靈拉開一罐新的啤酒:“小靈,你是不是喝多了。”馮小靈仰起臉來,屋子裡昏黃的燈光,幽幽的映在她的臉上,一會兒亮,一會兒又暗淡了,顏月溪覺得自己真的是喝高了,所以眼睛都模糊了,都看不清馮小靈的臉了。
顏月溪搓了搓眼睛,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眼睛竟然已經瀰漫上了一層水霧,“小靈,我知道你因爲魏明的事一直很難過,可是我不難過,因爲紀廷,我覺得他就在我身邊,真的,我能感覺到,我能感覺到他每天早上都叫我起牀,我能感覺到他溼熱的手掌撫摸我的額頭和臉頰,真的……我真的感覺紀廷一直都在我身邊……顏月溪聲音低沉,像是在呢喃,”小靈,真的愛一個人,他就永遠不會離去……你不要跟我說什麼,我不想聽。讓我緩緩,可能我一輩子都要這樣了,但是我覺得這樣真的就……”
顏月溪說完,聲音越來越慢,最後就不說了。馮小靈沒有說話,怕一說話就忍不住哭了。
很長時間,馮小靈都沒有再喝酒,生活絲滑又恢復了平靜。馮小靈努力工作,努力生活,有時顏月溪不去紀氏,馮小靈具跟着一起出去逛街,兩人一起買飯,一起下廚做飯。
兩人每天變着花樣的做飯,所有會做的菜都試了一遍,然後就從網上搜各種菜譜,在家裡學着做,一邊吃,馮小靈一邊問顏月溪:“紀氏,你接手的怎麼樣了?真的能明白那些東西嗎?”
顏月溪想起剛看的文件,有幾百頁厚,看幾行就想放棄,看的眼睛生疼,就休息一會繼續看:“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但是我在努力學,袁何很幫助我的,紀氏最近有幾個大項目,袁何忙的不可可交,我就自己看一些以前的文件何財務資料,最近公司的人都忙着那幾個CASE。”
“小溪,你原來這麼厲害的?那些數字你竟然能看的懂?”
“沒有,我只是隨便看看,紀氏現在情況也不好,”顏月溪有些皺眉,“來,我們再試一下這個。”
馮小靈愣了一下,沒有接顏月溪的筷子,說:“這個是專門適合懷孕的人吃的,我沒有懷孕,小溪,還是你多吃一點吧。”
“好吧”顏月溪有些尷尬,不明白平常吃貨的馮小靈最近總是食慾不佳,很多明明很好吃的東西都不吃,卻一個勁讓自己多吃一點,“小靈,你最近好像食慾不好,都瘦了?”
“咳……”馮小靈尷尬的笑了,想起什麼,“沒事,你多吃就好,我減肥。”
顏月溪有些意外,馮小靈從來都是隨口說着減肥,嘴下卻大口吃東西,最近真的是有些反常,嘆了口氣,才說:“小靈,你也要振作起來。”
馮小靈有點傻,愣愣地看着顏月溪。
顏月溪吃到一口什麼,噎住了,就把她用力吐了出來,沒想到越吐越厲害,就一個勁的把吃進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馮小靈卻反應的很奇怪,差點沒跳起來:“小溪,你怎麼都吐出來了,你怎麼能全吐出來呢!好不容易做的,你簡直是……,你怎麼能吐出來呢……”
顏月溪睜大眼睛有點發愣,過了好久,等胃裡終於平復了才說,“我最近總是又吐的厲害,不知道是怎麼了?”馮小溪看着顏月溪最近精神不錯但是身體確實越發不好,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整個人都像是失去了顏色,於是岔開話:“好了,我就是太擔心你了,你總這麼吐……”
顏月溪慢慢反應過來,馮小靈最近真的有些過度緊張了,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可能是魏明和紀廷都突然離世,小靈曾經答應幫着紀廷照顧自己,所以好像就真的當成了自己的事業一樣認真對待了,所以看到月溪身子不舒服就很緊張,顏月溪反覆尋思着,覺得一定是這個原因。
可是顏月溪心裡總覺得哪裡有一些不對勁,到底是哪裡呢?她就是想不通?
要來的總會來,顏月溪沒有再多想下去。
政府部門的經濟座談會,A城的一些企業都有出席,袁何覺得帶顏月溪去參加是有好處的,於是顏月溪就收拾了一下,特意穿了身小香風的西裝前往。剛進去,就看到了陸銘川。
這種宴會雖說掛着名字是座談會,等真到了,顏月溪才發現其實就是所謂的商界名流的宴會,每個人都穿着晚禮服一樣的裙裾,袁何覺得可能是自己表達失誤才讓顏月溪誤會了,顏月溪倒是不以爲意,依舊穿着一身小西裝跟在袁何身後。
只是因爲不能喝酒,就特地拿了一杯果汁充數。
她看見陸銘川跟很多人在那攀談,一會兒上媒體的人,一會兒又是各種商界的新貴或者一些舊相識,最後就被一羣女人圍在了中間,藉着各種討教的藉口趁機揩油勾搭,陸銘川一路說着房價的走勢和經濟的回暖,一邊試圖脫身,顯然被這些鶯鶯燕燕圍堵的不堪其擾。
終於撇開了那些想着攀高枝的女人,招了招手,顏月溪就看見陸銘川的助理跟到了陸銘川的背後,亦步亦趨,時不時幫着阻擋賠笑圓場。顏月溪想起陸銘川經常說要開了文森,文森就主動提出做顏月溪的司機,後來跟陸銘川鬧掰了以後,偶爾也碰見過幾次文森,卻沒想到他已經被陸銘川在這麼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