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膽量,她以爲自己會沒有力氣,會站不起來,不能面對。
但是她卻第一個衝上去。
“醫生,黎成澤他……”
醫生沒有搭理她,卻對黎老爺子搖了搖頭,“現在還在觀察着,看看能不能度過這四十八小時。”
黎老爺子還沒有說話,胡曼當場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黎小雨接着大哭起來。
這小孩兒從來少掉淚,今天聽到黎成澤出事,又眼見胡曼暈倒,哪怕他再懂事在機靈,終歸是一個孩子。
馬上有人把胡曼送到病房裡。
寧可心急得不行,魏徵卻是讓寧可心別急。
她心裡的情緒發不出來,朝着魏徵劈頭蓋臉一通罵。
魏徵遠遠地看了一眼手術室門口,低聲說道:“總之,你別急就對了!”
“曼曼暈倒了,你還不讓我急!你有沒有人性,心是不是冷血?”
“你急有什麼用?二哥他……算了,沒法兒跟你說。”
兩人吵架都吵不到一塊兒去。
黎家人鬧哄哄的,顯然,黎成澤出事的消息,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可怎麼是好?阿澤要是出事了,公司怎麼辦?”
“是啊,這要是傳出去,黎氏不就完了?”
“哎,年輕人就是不行,不穩重,開車都能出事故。也不想想,自己肩上有多大的擔子。”
“可不是麼?現在黎氏怎麼辦?英池一個人行麼?畢竟以前……”
“少說兩句,怎麼不行?不行不還有我兒子麼?難道就不能幫幫忙?”
“呵,你倒是會選時候……”
衆人議論紛紛,絲毫不顧及正在手術室門口,正在沉着臉的黎老爺子。
“夠了!”黎老爺子怒喝一聲,“都給我滾回去,少在這兒影響醫生工作!”
黎家人陸陸續續地離開,有人臨走前問黎老爺子:“阿澤這樣,兩天後的家宴,還辦麼?”
“怎麼不辦?黎傢什麼時候黎成澤說了算了?我還沒死呢!”
黎老爺子拿着柺杖在地上猛敲。
衆人心思各異,都離開了。
姜蕊卻是沒有,她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黎家人想法各異,心懷鬼胎,忍不住冷笑。
黎老爺子又問了醫生幾句話,醫生並不具體說明,只說再等兩天看看。
黎老爺子一邊嘆氣,一邊搖頭。
醫生離開後,黎老爺子重新看向姜蕊,面色不善。
姜蕊問道:“老爺子,阿澤怎麼會出事?”
黎老爺子伸手指着她的臉:“毒婦,你個毒婦!你讓人在阿澤的車上動了手腳,你還有臉問!”
姜蕊疑惑,她從未讓人在黎成澤的車上動過什麼手腳,怎麼會有這種無端指責?
她還沒有嫁給黎成澤,或者說還沒有從黎成澤這裡拿到什麼好處,黎成澤死了,她沒有談判的對象。
畢竟她手上有能夠牽制黎成澤的東西,太多。
不止是黎成澤父母行賄的證據,還有在黎成澤的意識裡,她和黎成澤還有一個兒子,還有兩個黎成澤至今都不知道的底牌。
所以,儘管黎成澤非常精明,很難攻克,但是跟黎成澤談判,依舊比和別人談判要來得容
易得多。
姜蕊眉頭微蹙,對於黎老爺子這種不清不楚的責罵有些不喜。
現在黎成澤的病房外面,除了黎老爺子,還有黎成澤的兄弟,魏徵和張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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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成澤出事的第一時間,張青山就趕到了。
所有人都走了之後,他對姜蕊說道:“姜大小姐,久仰大名,終於見到您了。”
姜蕊淡淡點了點頭,總覺得,張青山不會無緣無故地找她。
果然,張青山接着說道:“現在有證據表明,是你在黎成澤的車上動了手腳,所以,最近兩天,請姜大小姐不要隨便走動,也不要離開A城,隨時保持傳喚。”
張青山是穿着警服的,他這麼說,現在是帶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姜蕊臉色更加不好看。
她問:“爲什麼說是我在黎成澤車上動了手腳?他死了,我能有什麼好處?”
魏徵在旁邊輕嗤一聲,似是不屑:“誰知道你們女人是怎麼想的?就這樣還想嫁給二哥?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張青山卻是一張公事公辦臉:“不管你有什麼動機,但是你的行爲已經表明,你可能構成謀殺。”
張青山說着,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翻出幾張照片,遞給姜蕊。
“這個是你吧。”
姜蕊徒然一愣,“是我。”
“那就是了。”張青山更是言之鑿鑿,“你從這個酒店出來,去了哪裡?”
張青山說的,是早上的時候的事情。
姜蕊愣了一下,說道:“我去吃早點。”
“那你見過什麼人沒有?”
姜蕊垂了一下眼睛,搖了搖頭,“沒有。”
張青山冷哼一聲,把手機上的視頻打開,播放給姜蕊看。
這是酒店側面一個路口的監控,姜蕊訝異,沒想到那裡竟然還有監控。
姜蕊從酒店出來之後,拐到了那個路口,然後和一個人說了幾句話,說完之後,甚至給了那人一個信封。
那人將信封裡的東西抽出一半來,然後塞了回去。裡面的東西顏色鮮豔,能看出來是一沓子人民幣。
姜蕊臉色微變。
張青山關掉這個視頻,又給姜蕊看另一個視頻。
另一個視頻上,那個收了姜蕊錢的男人,慢慢走到黎成澤的車子邊上,探頭探腦,左顧右盼,非常鬼祟。
那樣的形容舉止,再外行的人,都看出來不對勁,更別說張青山這樣的職業警察。
姜蕊心裡一咯噔。
那人在撬開黎成澤的車子,然後鑽了進去,過了一會兒,又前後打開,擺弄了一會兒。
又鬼鬼祟祟地離開。
不多時,黎成澤從別墅裡出來,上了這輛車。
姜蕊這下明白了,爲什麼他們會說是她害了黎成澤。
姜蕊想要辯解,張青山卻說,“現在不着急,等會兒跟我去警局再說。”
黎老爺子怒道:“老三,你還跟她廢什麼話!抓起來!”
姜蕊深吸一口氣,“老爺子,慎言。你可別忘了……”
姜蕊威脅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黎老爺子卻拿起柺杖想要打她。
“我沒忘!就是因爲沒忘,所以還讓阿澤娶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你還沒過門,就想害死阿澤!我真是瞎了
眼!我告訴你,你和阿澤的婚約,取消!你手上那點兒東西,想去告,就去告!少威脅我!我孫子都被你害了,你有本事,把黎家人都殺了!”
黎老爺子一副跟姜蕊要決裂的表情。
文管家過來,小聲勸道:“姜大小姐,您還是先離開吧!老爺子身體不好,高血壓,心臟病。黎少的事情,您跟張局長說清楚,如果是誤會,那再好不過。您也知道老爺子的脾氣,現在在氣頭上。還是別惹他爲好。”
文管家一副爲姜蕊好的表情,姜蕊沉着臉,跟着張青山離開。
姜蕊離開後,黎老爺子這才推開病房的門。
黎成澤坐在病牀上。
雖然臉色差了一點兒,但是人是清醒的,也是正常的。
他一條胳膊打着石膏,卻依舊能動。
他對着電腦在看着,聚精會神。
而且,所有親近之人都不能進來,向南卻在一旁守着。
“有多少人拋掉,就給我買回來多少。”
向南拿着兩臺電話,在遙控指揮着。
黎老爺子咳嗽了一聲,黎成澤眼皮擡了一下,又垂下。
“爺爺,我現在很忙,真的沒有時間,你有事兒就說。”
黎老爺子氣得鬍子又翹起來了。
“不肖子孫,你爺爺我在外面給你演戲,你在裡面坐着,什麼都不管!”
“我這是什麼都不管麼?我現在可是拼了全力在管了。現在這樣,也是爲了將來以防萬一。”
黎老爺子在牀邊坐下,他拍了拍大腿,嘆到:“你演這一齣戲,姜蕊會信麼?”
“她信不信無所謂,現在就看你兒子,黎鴻軒,信不信。”
黎老爺子感覺被噎住了一般。
他低聲問道:“鴻軒在外面,也不容易……”
黎成澤放下手中的東西,擡頭,挑起眉毛。
“怎麼,爺爺,心軟了?看來您兒子的利值錢,您孫子的命卻不值錢。”
黎老爺子有些訕訕,“我不是那個意思。”
“爺爺,你答應過我,任何事情,都不會再插手。今天您在外面演這一齣戲,說明已經是站在我這邊了,如果你要是現在再搖擺不定,恐怕您不止坑了自己,您會坑整個黎家!”
黎老爺子拍了拍大腿。
“罷了罷了,你折騰吧。我年紀大了,折騰不動了,反正你能折騰多少,就是多少。”
黎老爺子起身離開,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那個丫頭倒是對你真心。”
黎成澤嚴肅的臉上浮起一層得意之色,“那是自然。”
黎老爺子沒有再說什麼,扶着文管家的手離開。
黎成澤轉頭問魏徵:“胡曼呢?”
魏徵砸吧了一下嘴,“這個……我說了,你可別急……”
黎成澤瞬間便急了。
“怎麼了?”
“小嫂子聽說你不一定扛得過48小時,於是暈倒了……”
魏徵話還沒有說完,黎成澤便要下牀。
魏徵趕緊來攔他:“哎哎,你這現在48小時沒過呢!要是出去了,可不就前功盡棄了?”
黎成澤推開他就要往外走。
這時,門被敲了一下,一個女人在外面問道:“黎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