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還告我們?我們沒有告你就算仁慈了,你這個狐狸精,我要替雨瞳教訓你這個壞女人!”江母被氣得開始語無倫次了,上前揚起手就要打慕雪橙。
不料,蒼天佑突然出現,擋在了她的面前,抓住了江母高舉的手臂,冷聲道:“你還沒資格來打她。”
接着,他轉過身子,一臉嚴肅的注視着慕雪橙,沉聲問道:“是你嗎?”
這是他第一次問,也是最後一次問,儘管,他心裡早已有了答案。
慕雪橙看着他的雙眼,異常冷靜的回答:“我說,不是我!”
“我信你。”蒼天佑說完之後,拉着她的手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之內,離開了醫院,現在的他的心裡很煩,不想再看到身後的那一羣女人,一個都不想再看到。
“喂!你居然敢拉着那個女人!蒼天佑!你混蛋!你知道誰到底纔是你的老婆嗎!混蛋!”
江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切,蒼藝珊和蒼母也愣住了,他居然就這麼無所顧忌的拉着慕雪橙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連看也沒有再回頭看他們一眼。
這個男人的心,真的是冰結成的嗎?在他的血管裡流的是那滾燙的血液嗎,還是冰冷的雪水?
被蒼天佑拉着往走廊的盡頭走去,身後是那羣女人吵鬧的喊叫聲,慕雪橙說不出話了,他就這麼拉着自己離開了這裡,不管身後的她們了嗎,也能看得出他現在真的很煩,他的步伐那麼快,背影那麼煩躁。
蒼天佑拉着她離開了醫院,走在那大街上,穿過了很多條街,慕雪橙不知道他到底要拉着自己去什麼地方,似乎什麼地方都不是他的目的。
最後,終於停在了街邊的那條長椅前,他放開了她的手,眼神疲憊的坐在了那條長椅上,看着眼前人來人往,他胸膛裡的那顆心臟在隱隱作痛。
慕雪橙輕輕地坐在了他的身旁,開口說:“這裡不是你想要找的地方吧。”走了那麼久,這裡早就走過了,爲什麼最後停在了這裡。
他的嘴角浮現了一抹冷淡的笑容,聲音低沉而喑啞:“我找想找到那個可以讓我脾氣不暴躁的地方,找了一圈才發現,沒有這個地方。”
“我說……不是我,你真的相信嗎。”就連她自己都有點不太相信,因爲所有的證據都表明江雨瞳摔下臺階就是她做的,但剛纔他說‘我信你’那三個字的時候,她的被震住了,沒有緣由。
“嗯。”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孩子的事……”慕雪橙真的想安慰一下他,可是話一說出口,她就覺得好惡心,覺得自己好像電視劇裡惡毒女二號,在這裡假惺惺的說着不要太難過了,怎麼可能不難過呢?江雨瞳的肚子裡懷的可是蒼天佑的親生骨肉,有理由不難過嗎?
“也許,我不配當一個父親,呵,或者說我沒有資格去當父親。”他的眼睛深邃如海,裡面裝滿了蔚藍色的悲傷,看不見摸不着,但卻深深的刺痛了你的心。
看着對面那家電影裡,進進出出最多的就是甜蜜的情侶,他緩緩開口道:“記得,當初選你當我老婆的時候,我就沒有想過,我們會分開,我很花心,我也很執着,認定的事情,我就不想再放棄,即使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但是……”
慕雪橙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坐在他的身旁聽着他說話,有時候她發現能夠這樣靜靜地坐在他的身旁,聽他的聲音,也是一種很難得機會,因爲種種阻礙,他們甚至連對視一眼都不能。
但是……
他的目光忽然從對面的電影院轉移到了她的臉上,握住了她的纖細的手,發出了一聲自嘲的冷笑,接着說:“我知道我完了,完了……欠她的越來越多,已經沒有脫身的機會了。”
說完,慕雪橙感覺到他的手在一點一點的放開,直到最後完全鬆開了自己的手,兩個人的就這樣分開了,好像一條紅線從中剪短一樣,斷的好徹底,這一次,是心斷了。
蒼天佑的脣間瀰漫着一絲怪異的笑容,站起了身子,低頭看着坐在那裡的她,說:“我,決定放手了,就這樣,再見。”
他沒有過多的留戀,也沒有再多看她幾眼,轉身朝着人海中走去,人來人往當中,他的身影漸漸消失,有誰知道他選擇放棄的時候,胸膛裡的那顆心臟在做着怎樣的反抗?在狠狠地痛着,與他的身體做着抗爭,但他還是決定了,其實,那個小東西只要還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否呆在他的身邊,也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他會讓那個小東西一直活在這個世界上,知道她還真實的存在,這就行了。
慕雪橙一個人孤單的坐在那條長椅上,望着他漸漸消失的背影,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顆接着一顆的往下掉,心,還是會痛的啊,痛得那麼真實,你都能聽見心在撕裂的聲音,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血。
她在想,是不是每個人的人生都總是在上演着一場三個人的電影,她的人生好像上演了無數場三個人的電影,有人退出,有人進場,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嗎,爲什麼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她的心卻痛得那麼狠?
這時,對面的百貨大樓外的大屏幕上出現了伯爵在綜藝節目上的畫面,他一副痞痞的樣子坐在沙發上,主持人問他:“伯爵,未來有什麼計劃嗎?”
他抿着雙脣,想了想,回答:“嗯……我希望在我三十歲的時候,可以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然後在那一年的冬天下雪的時候,可以當上了孩子的父親。”
慕雪橙呆呆地望着那屏幕中的伯爵,他的笑容那麼陽光,他的聲音那麼有磁性,所有人都在爲他的回答而瘋狂,可是她心裡很難過,這就是……她的未來嗎,伯爵給她的美好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