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盛開,清風自來(二)
他就這麼不願意,跟自己接觸嗎?
顧承麒內心有些忐忑,手慢慢鬆開。
他一放開,丁洛夕的身體也得到了自由。
退開,發現自己竟然流淚了。
雖然只有一滴,但到底是在他面前失態了。
、
丁洛夕一半尷尬,一半澀稔。
站穩了身體,轉開臉,胡亂的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淨。
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顧承麒,腳步一轉就要離開。
顧承麒卻在此時拉住了她的手。
“洛夕?”他不敢這樣想,卻還是抱着一絲期望。
她在意他,關心他,所以在他生病的時候,過來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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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認知讓他絕望的心又開始涌出幾分希望,那怕這個希望其實很渺茫。
“你守了我一|夜。”他沒有用問句,而是肯定句。聲音有些嘶啞,卻掩不住他話裡透出來的愉悅。
丁洛夕的臉一下子變得不自在極了。
明明說了不原諒,明明說了不再有關係的人。
卻因爲內心那隱隱的擔心,還是讓自己來看了。
、
來看就算了,也沒有立刻走,反而將這麼大一個把柄送到了顧承麒的手上。
丁洛夕心頭小鹿亂撞,思緒混亂得不行。
想掙開顧承麒的手又無力,看着他眼裡的期盼,她忍不住就反駁。
“你是醫院的病人,我是護士,爲你服務是我的責任。”
公事公辦的態度,冷淡的言語。
一個晚上沒有睡好,丁洛夕的聲音都缺少幾分生氣。聽起來真有幾分不情願的味道。
顧承麒怔住,完全不知道要怎麼接下去了。
是的,責任,像是爲自己的行爲找到一個藉口一樣。丁洛夕也這樣說服自己。
、
“顧先生,我還有事要忙,你自己休息吧。”
她如此說,抽回自己的手就要離開。
顧承麒哪裡會讓她這樣走人?
“騙子。”顧承麒不相信她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你明明就是守了我一|夜。如果是責任,你爲什麼會在我的牀邊睡着?”
丁洛夕一時無法反駁。
顧承麒卻打蛇隨棍上。一個用力,將她拉回了自己的懷裡。
“洛夕,你還是在意我,關心我的對不對?”
、
丁洛夕沉默,自己知道是一回事,承認就是另一回事了。
“洛夕,你愛我。”顧承麒似乎是愉悅,那顆心幾乎要飛起來了一般。
丁洛夕還愛他,還在意他,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他快活?
“……”愛?丁洛夕掙扎了起來:“沒有,沒有。”
她不要愛他,再也不要。
、
“洛夕,洛夕。”
顧承麒不理她的掙扎,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別走,我求你。”
“顧承麒——”
“我愛你。”
在她拒絕之前,他搶先開口:“我知道你不信我,我知道你介意我的過去。”
“可是洛夕,給我一個機會。”他的聲音,透着些許絕望:“我會好好的愛你,以後只愛你。”
丁洛夕沒有出聲,她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被他抱着,偎在他的胸膛前,耳邊是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
他說他以後只愛她。
這真是天下最動聽的情話,動聽到她幾乎就要相信了。
可是內心卻是一點也不信。
“洛夕——”
她的心,真的就這麼硬嗎?真的就不再會爲他而跳動了嗎?
“顧承麒,放手。”
“洛夕?”
“我還沒有原諒你。”這次,丁洛夕也不矯情了,她確實是沒有原諒顧承麒。
、
更重要的是,她也確實是不打算再跟顧承麒在一起了,現在這樣,只是一個意外。
“沒關係。”顧承麒搖頭,聲音裡有幾分期盼,深深的看着丁洛夕:“洛夕,我說過的,你可以一輩子不原諒我,沒有關係的。只要你願意跟在我身邊,我可以此生任你折磨。”
這話說得真好聽。丁洛夕卻是不怎麼信——
“放手,我還要工作。”
顧承麒不放,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渴求的人兒就在自己的懷裡,他哪會這麼容易放手?
“洛夕,我是說真的。你有氣,有怨,你可以嫁給我,跟我在一起。我保證,我可以隨便你怎麼樣。”
、
說得真的是比唱得還好聽。
丁洛夕咬脣,真的不怎麼信:“顧承麒,我真的要工作了。”
“洛夕,離你上班的時間還早。”顧承麒圈着她:“你來看我,又守了我一個晚上,你分明就是心裡還有我。洛夕,我們相愛,爲什麼還要彼此折磨?”
“我纔不——”愛你了。
丁洛夕咬脣,後面那半句話卻終究是說不出口。
可是就這樣原諒顧承麒,卻又太便宜他了。
、
丁洛夕一時真的陷入了糾結中。
原諒他,內心不情願。不原諒,她確實是還愛着他。
可是想想她受過的傷,想想宋雲曦的存在?
她到底還是強硬了起來:“顧承麒,我說過,我不會原諒你的。”
“我也說過,沒有關係,你可以恨我一輩子,然後折磨我一輩子。”
“可我不想折磨你,也不想看到你。”
就此相忘於江湖,不好嗎?
、
“洛夕?”
顧承麒鬱悶得不行:“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我?才肯給我一個機會?”
他還在病着,燒也沒有全退,胃又難受。
這樣一個情緒起伏,讓他的呼吸重了起來。
聲音也就又啞了幾分。
“你告訴我啊。”
丁洛夕搖頭,她如果知道,就好了。可問題是,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一咬牙,丁洛夕提出了一個根本不可能的條件:“如果你可以忘記掉宋雲曦,我就跟你在一起。”
、
顧承麒的身體一震。臉色又有幾分蒼白之色,神情閃過幾分複雜。
他的樣子,多少引發了丁洛夕的同情心,卻沒有就此放手。
話說到這裡,再躲避也是矯情:“顧承麒,就算你說對了,就算我真的還愛你,那又怎麼樣呢?你真的知道你愛的人是誰嗎?”
沉默,如果是以前,顧承麒或許會迷茫,可是現在,他卻是無比清醒。
身體還在發熱,胃裡也像是有火在燒一樣的難受。
他卻不想讓她誤會自己,一點也不想。
將她又一次拉近了自己的懷裡,他的下頜抵着她的額頭。
感受着懷中人柔軟的身體,還有纖細的腰肢。
、
“洛夕。我愛的人,是你。”
“雲曦的離開,確實是讓我很受打擊,我也一度心死。可是你的存在,讓我的心活了過來,是你讓我的心又有了跳動,是你讓我的血液,又恢復了熱度。”
“洛夕,我不想騙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完全忘記掉雲曦,但是,她已經不在了。我會把她放在一個角落。然後把心空出來,好好的,愛你。也只愛你。”
感覺到了懷中人依然緊繃的身體,他苦笑:“不,我已經把雲曦放到角落了。這兩個月,我滿腦子都是你。”
“我從來沒有像這樣,去思念過一個人。我不敢睡覺,一睡覺,你就會入我夢中。我不斷用工作麻痹我自己,是因爲如果我不那樣,我就會因爲想你想得瘋掉。”
“洛夕。你上次說,我愛你,是因爲你像雲曦。我要告訴你,不是的。”
、
“我愛你,是因爲你是你。”
“因爲你是丁洛夕,而我愛上了你,我的心裡全部是你。”
“你讓我,爲你瘋狂。”是從來沒有過的瘋狂。
這種感情,他並不想比較,可是哪怕是他跟宋雲曦在熱戀的時候,他都沒有像此刻這樣。
爲了一個女人患得患失,爲了丁洛夕,進退兩難。
“洛夕,當是我求你,相信我一次。我一次會把心空出來,好好的,全心全意地愛你一個人。”
、
丁洛夕沒有動,她沉默的看着眼前顧承麒的胸膛,耳邊是他的心跳,頭頂是他的聲音。
緩緩的,帶着嘶啞的低沉嗓音,說着他對她的情感。
說着他對她的愛。如果說之前還有些懷疑,可是現在,她卻是相信他的。
真的相信。
因爲昨天晚上,她守着他,還沒有睡着的時間,她聽着她一次又一次叫着她的名字。
聽着他一次又一次的爲自己解釋,辯白。
、
只是相信他的愛是一回事,接受,卻是另一回事。
有些傷害,其實很難彌補。丁洛夕不想這麼快就下決定。
她想起身,肩膀卻讓顧承麒扶住。他的額頭抵着她的,跟她對視。
“洛夕,我可以用時間來證明我對你的愛,可是如果我要用一輩子來證明,你纔會相信我,那我們又要浪費多少,可以相守的時光?”
他眸色微深,裡面透出無盡的認真。
他愛她,她也愛他,爲什麼不可以在一起?
、
如果她只是不甘,如果她只是心有怨氣,那麼他不介意讓她想辦法出氣。
可是卻不願意,讓她就此離他生命遠離。
他的眼神,清清楚楚的表達出這樣的意思。
丁洛夕一震,竟然無法反駁。
他竟然知道她的心思?猜出她的所想?
她確實是想逃避,想將這一切交給時間——
、
顧承麒還要說什麼,病房的門卻在此時被人推開了。
“老大,我給你送早餐來了。”
進門的是顧承麟,看到半坐在牀上,偎着顧承麒的丁洛夕時瞪大了眼睛,一時發現,自己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果然。
丁洛夕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臉已經是紅得不能再紅。垂着臉,看都不敢看顧承麟。
連略有些凌亂的衣服都來不及理,低着頭,極快速的離開了病房。
從顧承麟身邊經過的時候,顧承麟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那人卻是跑得比兔子還快。
、
病房很快又安靜了下來。
顧承麒看着自己的弟弟在心裡哀嘆一聲。好不容易的機會,又讓顧承麟給放走了。
顧承麟也是此時才意識到什麼,撓了撓頭,清了清嗓子:“老大,我不是故意的。”
上前幾步,將手上的早餐放在牀頭:“老大,你放心,我呆會就去幫你把她找回來。”
“你別搗亂。”顧承麒還有些不舒服,蹙了蹙眉,卻是坐了起身:“我自己有分寸。”
“呵呵。”顧承麟笑了兩聲,倒是真不信顧承麒:“老大你就算了吧,談戀愛的經驗爲零,我纔不信你搞得定。”
“你搞得定?”顧承麒睨了他一眼,眸光微微帶着幾分戲謔:“那你怎麼還沒把你家小保鏢搞定?”
、
現在他們可是都知道。顧承麟,愛上了自己的保鏢,而且這個保鏢還不鳥他。
“咳。”顧承麟有些面子過不去了,訕笑了兩聲:“老大,話可不是這樣說,我那個是特例,特例,你放心,我肯定可以搞得定的。”
顧承麒也不反擊,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我的事,不要你們瞎幫忙,我有分寸。”
“老大,不是我說,這個女人嘛,我最有經驗了,烈女怕纏郎。只要你放開手,纏着她不放,纏到她怕了你了,保證她不跟你在一起也不行。”
“……”
看顧承麒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話,顧承麟說得更起勁了:“真的啊,你看,你現在生病了,她還來看你,說明心裡還是有你,所以呢,這就是一個機會。你放心大膽的纏着她,鮮花禮物這些,一天一個樣,換着法子討好她,關心她。保證不出三個月,手到擒來。”
…………
一更。四千字,白天繼續。
繼續求月票。掉節操的求。
【無節操小劇場】
顧承麒:洛夕快到我碗裡來。
月媽:我沒有那麼大的碗。
顧承麒:那到我懷裡來。
月媽:有讀者說要把她給衛少。
顧承麒:你要是敢,我就把你打包,踢到月球。
月媽:不是,我真的覺得衛少更合適。
衛子衡:沒錯。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衛子衡。
顧承麒冷笑:一般說自己是好男人的,都是壞男人。
衛子衡:沒事,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洛夕就愛我這樣的。
顧承麒:你再不把這貨收走,我明天就讓讀者都不給你月票了。
月媽淚:這個威脅,太過分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