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臭覺得……容家的人都是壞人!
溫舒對着莊初點頭一笑,抱着臭臭坐了下來。
隨後跟進來的……便是容邵汀。
容邵汀一進來目光便不自覺搜索在溫舒懷裡的那個小不點兒……
目光竟在觸及到溫舒話裡那個小不點的一瞬間變得逐漸柔軟窠。
臭臭有着大大的眼睛和精緻漂亮的樣貌,完全是集合了父母的所有優點。
看着他笑的明媚的小臉,容邵汀脣角不自覺也帶着一抹笑意。
只是……容邵汀心裡還是打了一個疑問,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孫子?!
因爲按照常理,如果這個孩子是容謹城的,一開始回來的時候莊初爲什麼不說,非要等到媒體都發現了,才帶着孩子和容謹城在一起。
容邵汀不明白。
“伯父。”莊初脣角帶着端莊的笑意和容邵汀打招呼。
這是四年多以來,容邵汀第一次當面見到莊初。
這一聲伯父,也讓容邵汀想到了過去,回憶良多。
容邵汀擡腳緩緩朝着臭臭走去,他和容老太太打過招呼之後就挨着溫舒坐了下來,笑盈盈看着臭臭,並且脣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臭臭看向容邵汀,一點也不認生,笑着卻沒有叫人。
容老太太看着容邵汀的表情,脣角亦是笑意:“喜歡的話你就抱抱這個孩子呀!”
容邵汀聽到自己母親的話彷彿受到了特別大的鼓勵,他對着臭臭伸出手笑道:“來……爺爺抱一下。”
說着,容邵汀就不管臭臭同意不同意,伸手把臭臭從溫舒的懷裡接了過來,抱着臭臭站起身。
小臭臭一雙小手抵在容謹城的雙肩處,用那種探究的眼神看着容邵汀,然後再看向容謹城咯咯直笑:“你們鼻子好像啊!”
看的容邵汀心都要化了。
“你告訴爺爺……你叫什麼名字呀?”容邵汀問。
臭臭轉頭看了眼莊初,見莊初輕輕點頭這纔對容邵汀道:“我叫臭臭……大名叫莊一一。”
“臭臭?莊一一……”容邵汀一下子就笑開來,“好……好……臭臭好!莊一一也好!”
“不過……臭臭喜歡大家叫我臭臭!我從小就叫臭臭!”臭臭說着,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狀,“不過媽媽說,只有臭臭喜歡的人和喜歡臭臭的人,還有臭臭的家人可以叫臭臭臭臭,其他人叫臭臭臭臭都不答應!”
“哦是嗎?!”容邵汀轉過頭對溫舒說了一句,“這個小不點可真有意思!”
溫舒只笑不語。
容邵汀喜歡臭臭的心情根本就掩飾不住,一直抱着臭臭就不肯撒手。
莊初坐在一旁看在眼裡也算是甜在心裡。
吃飯前的時間,容邵汀都只顧着逗着臭臭玩,完全忘記了旁邊還坐着一個莊初。
直到大管家過來道:“老夫人、少爺、夫人,謹城少爺……莊小姐、小卉小姐……可以開飯了。”
容老太太起身對坐在容邵汀腿上的臭臭招手:“來臭臭……和太奶奶一起去餐廳吃飯!”
“好!”臭臭從容邵汀的懷裡掙脫出來,朝着容老太太跑去。
臭臭喜歡容老太太誰都看得出來,他跑過去親暱的拉着容老太太的手,那親密的姿態……連溫舒看着都有些許小小的嫉妒。
容老太太一起身,坐在沙發上的其他人也都起身站了起來,往餐廳的方向走。
溫舒和莊初並肩而行,突然就看到莊初手腕上帶着的一對成色極爲出色的玉鐲。
溫舒一愣,隨即笑着拉起莊初的小手問:“這副鐲子……好像是奶奶的陪嫁吧?!”
聽到這句話,連容邵汀都轉過頭看向莊初。
莊初笑着點頭。
容謹城雙手插兜立在莊初身旁對溫舒道:“上一次莊初和臭臭來的時候奶奶送給莊初的,原本想着莊初這種年紀帶玉鐲會顯得有些老氣,誰知道莊初戴上後效果竟然這麼好!”
容邵汀心頭輕微一顫,轉過頭……目光緊盯着莊初手腕處的一對鐲子。
容邵汀知道那些陪家裡尤其是那副鐲子容老太太最爲珍愛,容邵汀小時候就聽說過……那副鐲子是容老太太祖上傳下來的。
本來這副鐲子是代代相傳傳兒媳婦兒的,可是到了容老太太這一代只有容老太太一個女兒,所以這鐲子才作爲陪嫁被容老太太帶到了容家。
容老太太由始至終都沒有說過這副鐲子她打算作何處理,沒有想到竟然直接給了莊初?!
那麼……這不就是說,在自己媽媽心裡……已經認定了莊初這個孫媳婦兒了?!容邵汀眉頭緊皺。
臭臭那個孩子很可愛容邵汀承認,可是就算是那個孩子是容謹城的……容謹城要和莊初在一起,對容家還有容謹城的名聲確實是大大的不好。
現在外面的風言風語已經傳的很難聽了,更何況他們現在還有一個孩子……
等孩子長大了之後聽到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語,小小的心靈難道不會受到傷害嗎?!
莊初和容謹城這兩個小的想不到,自己媽媽年紀這麼大經歷了那麼多也想不到嗎?!
容邵汀深深看了那副鐲子一眼率先快步走進了餐廳。
溫舒和莊初還有容謹城都看到了容邵汀的動作,很有默契的腳下步子放慢……一邊說話一邊往裡走,並沒有那麼着急進去。
“媽……”容邵汀叫住了容老太太。
“怎麼?”容老太太轉過頭一臉對自己這個兒子的不滿。
“媽,你把你家傳的玉鐲給了莊初?!”容邵汀皺眉問。
容老太太聽到容邵汀這麼問,下顎微微揚起,她看着自己的兒子開口:“怎麼了?不可以嗎?”
“媽!你這不是……不是和我打對臺嗎?!”容邵汀一臉的不滿。
“你纔是和我打對臺呢!”容老太太聲音都不自覺提高了一個度。
“媽!”容邵汀開始和容老太太據理力爭,“你現在根本就不知道現在外面是怎麼說咱們容家和謹城的,你覺得這對謹城和莊初好嗎?!臭臭一天一天長大……那些風言風語傳到孩子的耳朵裡對孩子好嗎?!”
臭臭緊握着容老太太的大手。眨巴着大眼睛一副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來回的看着容老太太和容邵汀。
“傳成什麼樣子有什麼關係?!”容老太太眉頭緊皺,“邵汀……你還是太年輕,等你到了媽媽這個年紀你就知道……外面所謂的流言蜚語其實和自己本身的生活並無多大的關係,人的一生太短暫了,要是時時處處都在意外面的人怎麼說……外面的人怎麼想,一生都爲外面那些不重要人的看法活着,那這一生得多累多無趣?!”
“媽!”容邵汀眉頭越發的緊,他覺得連自己的母親都不理解自己,這讓他很困擾,“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呢?!我還不是爲了容家的聲譽和這個孩子!最重要的就是爲了這個孩子!”
“你少來!”容老太太直接那話把容邵汀噎了回去,“咱們容家還哪來的聲譽,容家的聲譽早就在你把那個野女人和那個野孩子帶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外面說的要比現在說容家的難聽多了!”
“媽!你……你怎麼又提這件事兒!”容邵汀雙手插兜轉過頭去不去看容老太太,一臉怒火。
“你能做的出還害怕別人說?!”容老太太這麼多年了一直強壓着這股子火,這是容老太太第一次說出這麼傷人的話,“你當年做的……要比現在謹城和莊初在一起要過分的多,你都能做……爲什麼謹城就不能做?!更何況你的事兒就沒法和謹城還有莊初現在比!你那件事兒才叫真正的把容家的臉給丟完了!”
容邵汀眉頭緊皺,一直不吭聲。
“我告訴你容邵汀,你媽媽還沒死……只要我還活着,我就會看着莊初和咱們謹城結婚!不爲別的……就爲謹城和莊初這份感情,爲了我的小重孫臭臭!誰想要攔着……除非我死了!”容老太太聲音嚴厲。
容邵汀被自己母親罵的面子和裡子都掛不住,反抗性的說了一句:“誰知道是不是你的小重孫!親子鑑定做了沒有做?!”
這一句讓莊初心裡咯噔了一聲。
容謹城的臉色也很難看。
這件事兒……容邵汀過分了,明明就很喜歡臭臭,卻要違心說出這樣的話。
“容邵汀你在說一句信不信我打你!”容老太太聲音特別大,從餐廳傳過來都讓人感覺震耳欲聾。
容邵汀其實不是這個意思,他緊抿着脣不開口。
“當初你把容謹芝帶回來的時候誰讓你去做過親子鑑定?!”容老太太一字一句,“是不是我現在就應該去讓那個野女人帶着她的野種去做一回親子鑑定呢?!”
“媽!芝芝是我的女兒……你要說她是野種,我是什麼……你又成什麼了!”容邵汀的語氣軟了下來。
“誰知道是不是你的女兒,親子鑑定做了沒有?!”容老太太用容邵汀剛纔的話堵了容邵汀的嘴。
溫舒不着痕跡握住莊初的小手,對莊初道:“你伯父那個人愛面子,現在被全家人圍攻……面子上掛不住了才口不擇言,莊初別往心裡去。”
莊初的臉色依舊難看,她沒有當即點頭,卻在看到溫舒溫暖笑意的時候還是笑着點了點頭。
溫舒、莊初和容謹城就停在離餐廳門口不遠的位置。
容謹卉本來什麼都不知道要進去吃飯,還是容謹城拽着容謹卉的衣領把容謹卉給拉了回來。
溫舒握着莊初的小手,道:“初初……之前,我們見面的事情……希望你別往心裡放,你現在還能願意和謹城在一起我很高興,我也很支持……”
“嗯……謝謝伯母!”莊初點頭。
“我和謹城的爸爸那天把謹城叫回去說了現在你們不適合結婚的事情,我希望你明白莊初……我不是反對,我只是覺得現在你們結婚不合適,因爲楚楚剛失去爺爺……在這個節骨眼上,謹城倒無所謂……怕別人詆譭你。”
沒等莊初開口,溫舒就又道:“但是……如果你和謹城覺得這些流言蜚語不重要的話,想要現在就結婚……伯母絕對是一萬個支持,但是……伯母希望你們能處理好關於楚楚的事情,畢竟那個孩子也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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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伯母您放心吧!”莊初反握緊溫舒的手。
溫舒和莊初、還有容謹城、容謹卉邁着步子走進了餐廳。
剛纔,餐廳內激烈的爭吵嚇到了臭臭。
臭臭一見莊初進來,連忙跑到了莊初身邊抱着莊初的腿一臉害怕的樣子。
莊初輕笑把臭臭抱在懷裡,拽了拽他的小衣服沒有吭聲。
容邵汀目光觸及到臭臭和莊初母子倆,瞳仁一顫……似乎有些許的歉意,可是他畢竟是長輩不願意在小輩面前表現出來。
那姿態和臭臭鬧彆扭的時候一樣的彆扭不堪。
臭臭轉過頭抱着莊初的頸脖,聲音特別小道:“媽媽……我想要回家。”
臭臭特別委屈,他從小就沒有見過兩個大人吵成這樣。
以前在美國的時候,白墨塵脾氣好的從來沒有和莊初紅過臉。
回到鬱家,鬱家人的關係融洽的和什麼似地。
容家這幾個長輩都是臭臭喜歡的,眼前着太奶奶和爺爺吵開了……似乎話裡還夾帶着爸爸媽媽的名字,是不許爸爸媽媽結婚的樣子,臭臭心裡都是滿腹委屈。
他都不想在這裡呆了。
臭臭覺得……容家的人都是壞人!
容謹城不好……在媽媽和他不在的時候勾搭別的女人,現在爺爺也不好……不然容謹城娶媽媽!
太奶奶好……可是太奶奶聲音太大好嚇人!
“好……一會兒陪太奶奶吃完晚飯我們就回去好不好?!”莊初輕撫着臭臭的脊背柔聲勸道。
“好了,看把孩子嚇得!”容老太太聲音都降下來許多。
“臭臭……來來來,是太奶奶不對……太奶奶不應該喊嚇着我們臭臭了是不是!”容老太太一邊哄着才把臭臭從莊初的懷裡哄出來,“太奶奶再也不大聲說話了,來……臭臭和太奶奶坐,太奶奶給臭臭夾好吃的!”
臭臭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從莊初懷裡出來被容老太太牽着走到餐廳旁先坐下。
“你們也都坐吧!”
容老太太一發話,大傢伙這才都聚集到餐桌旁邊坐下。
容老太太見臭臭低着個小腦袋不說話,一副很
委屈的樣子。
她輕笑戳了戳臭臭肉乎乎的小臉:“是不是剛纔嚇到臭臭了?”
臭臭點頭。
容老太太笑了笑:“那太奶奶以後爲了臭臭就不喊了好不好?”
臭臭低頭玩着自己的手指再次點頭。
看着剛纔還活潑好動的臭臭現在連話都不說了,容邵汀其實心裡也難受。
他看着坐在自己斜對面的莊初,眉頭越皺越緊。
“莊初,你真的打算就現在和謹城結婚?”容邵汀問。
莊初心裡其實因爲容邵汀剛纔那句話現在都不痛快,想都沒有想便道:“伯父……您還是懷疑臭臭不是謹城的孩子?如果是這份擔心的話……那就做一份親子鑑定吧!”
莊初的目光堅定……但是卻淡漠。
這和她四年前看着容邵汀的眼神一點都不同,四年前的眼神……是尊敬的,甚至是敬愛的!
可是現在……她的眼裡除了理智和平靜之外,容邵汀已經找不到其他東西。
其實莊初這個人很簡單,她並不是聖人……她和世界上的每一個母親都一樣,會毫無理由的甚至是不會管什麼道理的護着自己的孩子。
她可以忍受別人對自己的任何攻擊,但是忍受不了……別人對臭臭做出一絲一毫傷害孩子心靈的事情。
更別說是臭臭的血脈至親他的親生爺爺!
那怕這件事兒,容邵汀是事後當着莊初的面說……只要是避開臭臭的,莊初都可以忍受。
可作爲一個成年人,並且是有着這麼多社會閱歷的長輩,你當着小孩子的面兒說出這種話,難道不是對孩子心靈的一種傷害嗎?!
剛纔還口口聲聲說是最重要是爲了這個孩子,轉頭就親自拿把刀來傷害這個孩子幼小的心靈,這難道不是一種天大的諷刺嗎?!
容邵汀看得出莊初眼裡的疏離和淡漠,他眉頭緊皺不吭聲。
容謹城知道莊初的委屈,他在桌下用力握緊了莊初的小手,擡頭看着容邵汀:“臭臭是我的孩子……別人怎麼說我都不在乎,別人怎麼想……我也不在乎,我自己和莊初知道明白這就夠了。”
容邵汀只覺得自己彷彿真的被孤立,從自己的母親到妻子……再到兒子!好像只有自己是壞人……只有自己不對。
容邵汀長呼出一口氣,擡頭看向表情平靜的莊初:“你要是真的非嫁給謹城不可,我也沒有辦法……但是莊初,我希望你明白……我一直以來都很疼愛我的這個兒子,這一次……如果他要忤逆我的意思娶你,我會和謹城斷絕關係!”
容邵汀一字一句。
“啪——”
容老太太重重把筷子摔在桌子上,嚇得懷裡的臭臭一個哆嗦。
容謹卉從小在容家長大,自然知道這氣氛不對……所以一直縮在座位上一聲不吭。
“容邵汀,我還沒死呢!”容老太太怒目橫眉的看着容邵汀,“莊初和謹城的婚禮,我給他們舉辦定了!你想要阻止……除非你媽死了!”
容邵汀拳頭緊握,站起身看着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三個親人。
他還沒開口,沒想到莊初就已經站了起來對臭臭伸出手:“臭臭……來!”
臭臭聽到莊初的話,連忙從容老太太的腿上滑下來朝着莊初跑來。
容邵汀站在原地看着莊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