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番外 （五十二）
鄭程成緊張的手心裡都是一層粘膩，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鄭老爺子，生怕錯過了鄭老爺子的任何一個表情。
良久，鄭老爺子才道：“你先坐……”
鄭程成點頭，在鄭老爺子右側的那一組沙發上坐了下來咼。
鄭老爺子抽完了一斗煙，動作慢吞吞的在菸灰缸上磕了磕菸斗，然後才道：“你真的……喜歡容家的那個丫頭？醣”
鄭程成放在雙膝上的手微微收緊，他點頭：“嗯……”
鄭老爺子看着鄭程成的反應，又問：“你今天來找爺爺就好好和爺爺說話，不用藏着掖着。”
鄭程成聽鄭老爺子這麼說攥着褲腿的手越發用力，他擡頭看着鄭老爺子。
既然……今天決定來找爺爺了，那麼就像是爺爺說的……說話不能再藏着掖着了，應該坦誠自己的心。
而且看着爺爺的反應，好像並沒有自己意料之中的那麼生氣，聲音反倒是淡淡的很悠長……似乎別有深意的意思。
鄭程成抿脣：“爺爺……我是真的喜歡容謹卉，而且……容謹卉已經是我的人了！”
鄭老爺子聽到這裡擦拭着菸斗的手一頓。
“爺爺，說實在的……我是真的喜歡容謹卉，而且總覺得……除了容謹卉，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喜歡上其他人了！”鄭程成說的言辭懇切，“或許……我也可以按照媽媽的安排，和一個她覺得合適的名門閨秀結婚，可是……容謹卉在我的心底會成爲永遠的痛。”
鄭老爺子點了點頭：“你的話……爺爺都懂。”
“我今天找爺爺聊是因爲覺得爺爺會給我指出一條正路，爺爺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我到底是應該按照常規的道路按照我曾經以爲我會走下去的道路走下去，還是應該聽從我的心……追求我所愛，不去顧及她的出身她的姓氏……”
鄭老爺子眉頭緊皺，似乎也很爲難的樣子。
鄭程成見鄭老爺子也不吭聲，便道：“爺爺……孫兒現在就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迷茫的很，爺爺人生閱歷豐富，所以……孫兒來找爺爺給我指出一條道路。”
鄭老爺子明白，其實……鄭程成這是在試探自己的心呢。
鄭老爺子其實很早之前聽說這件事兒的時候心裡就微微一動，畢竟……之前鄭老爺子還有容家的老爺子和連家老爺子早年感情都很好，要不是後來彼此的立場成了對立面兒，他們的感情相比現在也會很好。
當時……鄭老爺子和容家老爺子開玩笑還說過等結婚後生了孩子，要是一男一女就結成兒女親家呢！
可是後來，兩家人就不能來往了。
在那一輩兒裡沒有讓自己的兒子女兒們結成親家總歸是有些遺憾的，現在……要是到了孫子輩能夠然他們結婚也着實不錯。
但是……之前鄭程成父親和母親說的都不錯，容家的身份地位，和鄭家的身份地位都在那裡擺着，如果一旦鄭程成和容家的那個孫女兒結婚了，那麼……鄭家和鄭程成在軍中的前程也就算是毀了。
關於鄭程成……其實鄭老爺子之前是知道的，鄭程成壓根就沒有想要進入軍隊的那份心思，後來實在是因爲家中鄭程成這一輩兒只有他一個男丁，而且鄭彎彎這個閨女也不是個省事兒的，所以鄭程成爲了家族門楣記這才進入了軍隊。
鄭老爺子是知道的，鄭程成本身心不在軍隊……
所以如今，鄭程成明明心裡喜歡容家的那個閨女還能顧及到鄭家強壓着自己感情這麼久現在纔來詢問自己的意見，說實在的鄭老爺子心裡已經很欣慰了。
鄭老爺子把菸斗放在了桌子上問：“容家的那個女兒叫什麼來着？”
鄭程成連忙道：“容謹卉，是容家收養的孫女兒，聽說是因爲容謹卉的親生父親救了容家少爺容謹誠一命自己卻命喪黃泉，後來容謹卉的母親在容謹卉出生之後就去了，容謹卉就被當作女兒養在了容家。”
鄭老爺子聽到這眉頭突然一緊：“就是那個……說是腦子不好的那個嗎？！”
鄭程成聽到鄭老爺子這麼說心口一下子都揪緊了起來：“雖然說容謹卉的智商因爲母親當年差點兒殉情的時候受到了傷害，說是在智商上有所欠缺，可是……我和容謹卉長日接觸下來，發現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嗯？”鄭老爺子看
着鄭程成。
“容謹卉十分單純……但是是個性上，智商上卻對沒有問題，不然的話……容謹卉也不會以優異的成績從學校畢業，爺爺看過容謹卉的成績單就知道了！”
鄭老爺子點了點頭：“爺爺不是在意這個……”
“那麼，爺爺怎麼看這件事兒呢？”
鄭老爺子眉頭緊皺良久才道：“你對那個容謹卉……真的是非她不可？！”
鄭程成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最開始已經說過了爺爺，並不是非容謹卉不可，因爲和我們整個鄭家相比，我更在一起的是爺爺還有父母還有我們鄭家的門楣，但……如果不是她，這將會是我一生最大的也是無法彌補的遺憾。”
鄭老爺子再次點頭，良久之後才道：“程成……你的意思爺爺知道了！”
見鄭老爺子開口，鄭程成一下子就豎起了耳朵。
“爺爺知道……原本其實你就是不喜歡進入部隊的，只是咱們鄭家沒有其他人了……你沒辦法爲了咱們家的門楣才委屈了自己！”鄭老爺子看着自己的孫子似乎感慨頗多，“所以……對於婚姻上的事情，爺爺是實實在在的不想再委屈你了。”
鄭程成緊握着褲子的手驟然收緊，那一刻心就像是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似的。
“人生會受很多委屈……但是有一種委屈是不能受的，那就是婚姻……因爲這委屈是要伴隨到你之後幾十年的生活，如果你真的想要娶那個容家丫頭，想要離開部隊的話……爺爺這邊沒有什麼問題。”
果然和姜明川說的一樣，爺爺果然是並不是那麼反對自己喝容謹卉在一起。
鄭家一向都是鄭家老爺子說了算，所以……現在只要鄭家老爺子同意，那麼應該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鄭程成興奮的表情難掩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的爺爺：“爺爺……謝謝你！”
“本身就是你應該有的權利謝什麼！淨說些傻話！”鄭老爺子笑了笑道，“行了……這件事兒就這麼定了，剩下的我會和你父母說……你不用操心了！”
“我知道了！”鄭程成站起身，“那……爺爺我就先去部隊了！”
“嗯……去吧！”
鄭程成走了之後，鄭家老爺子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猶豫着終於從抽屜裡翻找出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裡有三個看起來傻頭傻腦的小夥子，這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容家老爺子和連家老爺子還有鄭老爺子自己。
鄭老爺子現在看着這張照片真的是感慨頗多。
“鐺鐺鐺——”
敲門聲響起，鄭老爺子連忙把手中的照片隨意夾進了書裡放回抽屜：“進！”
鄭程成的爸爸走了進來，他看着鄭老爺子問：“爸爸……剛纔……鄭程成和您說什麼呢還得躲着我和他媽？！”
鄭老爺子讓鄭程成的爸爸先坐，之後把之前自己和鄭程成的對話，還有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了鄭程成的爸爸。
鄭程成的父親聽完之後，也是沉默了良久都沒有再開口。
鄭老爺子看着自己的兒子道：“這件事兒就這麼定下來吧，別在這一方面再委屈了孩子！程成……不容易！”
鄭程成的父親皺眉似乎很不同意：“可是……光有愛情有什麼用，你說咱們家鄭程成……他現在在部隊的前途那麼好！爲了一個腦子不好的姑娘放棄了可惜不可惜？！”
“話不能這麼說……喜歡這種東西真的是人所不能控制的，既然程成喜歡就由着孩子吧！想想之前程成爲了我們鄭家硬是咬着牙進入了部隊，這些年雖然也都不錯……可是能看出來的大多數其實並不隨他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