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將幾人安頓好,有四人都是她從第一關關卡就一同作戰過的,其戰鬥能力不高,但自保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如不出大的意外話。
就屬剛剛看起可憐,一個人一個柔弱女子似乎是被單獨分配到此關,所有動了惻隱之心,順手就幫一把,這也符合她一貫的作風。
世家子弟加上學員高徒的她沒有因爲自身的身份而自視過高,反而在那柔軟的嬌軀下有一顆鋤強扶弱的心。
那種光芒在這種時刻就顯得格外耀眼,格外彌足珍貴了。
這也是爲何她能第一時間就成爲這羣女子間主心骨的最重要依據,就連唐憐兒在這三日的相處和照料下,對其滿是好感,不斷說着感謝。
本就膽怯又怕事,沒有經歷過什麼爲難的她,出門在外能遇到這麼一個知心大姐姐,從另一方面可以說是運氣爆棚了吧。
起碼她暫時處在了絕對安全的暗處,那些威脅她們的因素都未能察覺她們的存在。
然而,本就抱着一起等待試煉結束宣告失敗後安然傳出去的她們,有一人神情顯得很不自然起來。
“金玲姐,怎麼了?”第一個發現她不對神情的唐憐兒開口問道,兩人的關係可謂是已經算是那種無話不說的好姐妹了吧,畢竟這是她在外第一次結交的善緣。
唐憐兒對她的關心也引起了其餘人的關注,紛紛都看到金玲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我要出去一趟!”金玲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一名淬骨境四層的青衣女子驚色失聲道:“金玲姐……爲何……我們不是一直等到結束一起出去嗎?如今此關的三日之期馬上就要到了,爲何你這時……”
金玲沒有說話,但臉色異常沉重。
是啊,她在做出選擇,做出這種選擇的她知道將要面臨的是什麼,然而風險和機遇並存,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所有人都這樣被淘汰,起碼不能在這種等待中……選擇失敗!
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想拼一把。
而現在,也只有加上她的數人知道,那一線生機一線希望在哪。
她們還沒有完全失去機會!
她眼裡出現了種種希冀,明亮而透徹:“我已經決定了!”
“你們四個好好看着憐兒,相互照應,別離開此處。”金玲決然地囑咐道。
“那……金玲姐你呢?”
“我?”她看着遠處被俘虜的修煉者大部隊,眼裡滿是肅然一片:“我去找時機,如果實在沒有機會,我不會貿然出手的,你們放心,你們保護好自己別被發現就行了。”
說完,她將目光轉向遠方,然後一個轉身,悄然隱蔽在了這原始叢林的巨大樹枝與藤蔓之中……
……
“我說,這玩意到底是啥東西啊,爲何綁住我等手腳走連力氣都使不上來……”一人疑惑道。
“呵,何止是力氣。有點腦子好吧,你那是靈氣都運轉不開。不信你提靈試試?”同樣手腳被縛蹲在一旁的另一名修士嗤笑道:“沒點見識就別學人探寶求機緣呀,到頭來差點白搭上自己性命,還不如躲在家裡閉門苦修來的實在吧?”
見那人恥笑自己,馬上也發言回擊:“你行,那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你倒是說說看啊。”
兩人本是看試煉時間快到,臨近結束,自己這些人都能得以平安返回,故而略微放鬆揶揄之下的隨**談,但兩人的語氣卻越來越冷越來越衝,大有一言不合就打起來的衝動。
若不是如今手腳被縛,在這種所有人心情都不太美妙的情況下,這人誰也不服誰的青年只怕已然拼個你死我活了都。
其他人也冷眼旁觀,閉口不言,反正旁人鬥個你死我活關自己何事,本來就心情鬱悶到了極點,差的不是一點點,那麼坐看一場好戲當做緩解,豈不妙哉。
他們自然樂得看着兩毛頭小子互咬起來,廝得越兇越好,最好兩人都同歸於盡最好,省得看着礙眼。
這時的人性之惡悄無聲息地暴露在這份屈辱的空氣之中,瀰漫開來……
“廢物,吵吵吵,這是吞靈蔓!”突然有人不悅地罵道,本來心情就大爲不爽的他似乎終於找到了發泄口,還能在衆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獨特的見底,那淵博的知識,見識廣泛。
此人正是那個之前在金玲手底吃癟的劍閣下門弟子。
而當他自詡不凡地說出“吞靈蔓”三個字時,他所沒有察覺的是,已經有幾雙不滿的眼睛望向了他,然而他還渾然不覺,繼續賣弄着自己的獨特見地。
“你們可知道縛在你們手腕的都是什麼嘛?土鱉!一羣鄉巴佬,本少爺告訴你們,這叫‘吞靈蔓’,給本公子記好了。”他傲然地仰視起整張囂張的面孔,繼續顯露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對於所有人都難堪之時,自己能夠顯露一把顯得極爲得意。
“這是一個遠古時期就存在的極爲稀有的植物,吸收天地靈氣而在萬年成長中慢慢成型,最後便擁有了這吞靈的功效。只要將此藤蔓綁在人身上,就會阻礙經脈間靈氣的傳輸和運行,並且使之時刻處於靈力不斷流逝被這藤蔓漸漸吸食的虛弱狀態,是早在上古時期就得到廣泛運用的原始鐐銬……”
越說越起勁,而在他身後,那幾人的面孔也漸漸變得極爲陰冷,如同要當場嚼碎他骨頭一般,那一雙雙已經不是不滿而是怨恨的眼神,如同要將他千刀萬剮,可他依舊渾然未覺。
這時也不斷有更多的人反應過來,甚至都有人忍不住發出低微的驚歎,然後都選擇了沉默,心中也都打起了各自的心思。
看來想要獨吞這份“寶藏”已經不可能了。
就連那田氏男子身爲領袖靈魂人物的他也不得不咬牙切齒,恨意盎然,狠狠地瞪了那二逼青年一眼。
一時之間,這人竟然在無聲中得罪了幾乎近一半的高手,沒人會因爲他的弱智行徑而感到憐憫,只有深深的仇視。
只怕就算出去了,此人也會爲他的年少輕狂和不經大腦的言辭付出代價!
每個人都必須要爲自己的狂妄,買單!
正當那劍閣弟子還在高談闊論而四周的氣氛越來越詭異之時,突變發生了。
很多人都不約而同的將視線從那跳樑小醜身上轉移開來,而外圍的土著戰士也開始有些躁動起來,再次露出警惕和防備的姿態。
有敵人!
每個人都表現出不同的神情,對於他們,土著的敵襲不就是他們的援軍嗎?
可如今還能有能力湊出一支能夠匹敵,不,是能夠撼動這支強大土著戰士的軍團嗎?
有人希冀就有人心涼,更是有人唉聲嘆氣,甚至反過來冷嘲熱諷起來。
“我等這麼多強者、前輩都拿這些土著沒辦法,竟然還有人不知天高地厚跑來惹事,難道非要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地步嗎?”一名老者氣憤地說道。
他已完全放棄了抵抗,認清了局勢,更加看不慣還有人想要在他們完敗之後翻起浪花,那不就是在質疑他們的能力嗎?既然主軍敗了,那些野路子的還妄想着比他們這羣人更強更有能力?
那豈不是明擺着來打他們臉嗎?
能夠成功尚且就算了,但這明擺着是自取其辱的事啊。
“閉嘴,你就是怕會牽連進你是吧?一把老骨頭了,丟人現眼。”沐岑風很不爽地揭穿了他的小心思。
對於這個劍閣二房首座,這老者是無力反駁任何,什麼輩分什麼的拿來說,不過徒添他人恥笑罷了。
誰都清楚,在武修的世界裡,一向都是達者爲尊,並不是你年紀大就能有話語權的。
無奈,只能將這口惡氣學之前的那些小輩一樣,硬生生的憋回去,忍氣吞聲。
而孤身寡言的沐岑風並沒有和其他劍閣弟子站在一起,一向獨來獨往慣了的他竟然會因爲一個不足道哉的老兒出口惡言而急令喝止,這也是其他人所沒想到的。
然而他清楚,如今其實要放棄,還維持尚早!
一抹冷笑在這最後關頭即將都要宣告試煉失敗之時隱隱展露出來,距離一切結束還有半個時辰,而那叢林間的踏足聲越來越近,以一種極快的步伐飛奔而來……
“一定是她了!”
就連雪渡白嘴角都微微開始上揚。
他們在投降的那一刻就在等待一個時機,只爲等待一個人到來,如今……
一道銀弧如電芒一樣飛速穿梭在這巨大的叢林之間,飛速在這祭壇的四周飛竄,讓土著爲之慌亂的,只有她留下的道道殘影,還有叢林間枝葉的窸窣聲。
咻!
一道暗箭如脫繮的野馬在一名土著戰士的眼球中飛速放大,最後一刻的灰滅只有那來不及的驚恐。
“是金玲!”
“是師姐!”
很多人都認出了那道殘影的身份,正是脫下金色外袍下的金玲!
西鳳聖地,三大聖脈傳人金氏後人,西廂學院的高徒,神箭副手金玲。
衆人中學員弟子一片歡呼,興奮得恨不得馬上掙脫掉手上的束縛,前去同那手持銀弓的女子一同戰鬥。
看那一箭箭飛速從遠處飛竄過來的利劍,一道道銀弧之下,皆是一個土著的慘叫。
振奮人心!
“渡白師兄,你早就知道我們有後援了?”大家興奮地問向那一臉微笑的雪渡白:“可師兄……金玲師姐真能化解眼前的局勢嗎……”
一想到如今基本上就只能靠那她一人在孤軍奮戰,大家又有些擔心與頹廢起來。
四周一片,完全沒有其他友軍的蹤跡。
她是一個人來的!
“不!”雪渡白淡淡一笑:“我所等的轉機,並不是金玲,而是金玲……已經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