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狂戰敏銳的危機感讓他瞬間繃緊了全身,又用靈力最大力度地強化了頸部的皮表,只怕現在一刻碩大的帶着那白骨面具的人頭就軒然落地。
生死只在出手的一瞬間,驚豔,太過驚豔!
那道不可觸摸的靚影,人如此尚罷,戰鬥竟然也如此。
華麗下的殺機,在一出手便是那驚心動魄的開始。
差一點,那衆所周盼的鏖戰……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在開始之際落幕。這是何等的刺激,讓這羣修士,這羣只能遠遠觀之的敗軍望而觀止,又熱血沸騰。
“打得好!!”田氏男子當即讚不絕口。
不斷有人開始爲之吶喊助威,全然都已經忘了自身的安危,自己成爲階下囚的事實。
被周邊看押的土著收留戰士一頓打壓,卻依舊高聲吶喊起來,全部豁出去了。
助威聲此起彼伏,應援不斷,最後土著們也開始束手無策。
總不能將全部人當場擊殺吧?他們做不了主,也不敢做這個主。
他們可是心知肚明,這羣人,都是大祭司內定的祭品!
是全部族人爲復活那上古兇獸“黑天照”的必要獻祭之源!
……
到底片刻的狂戰士翻身而起,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還算粗壯的脖子。
若不是他肉體強悍,比族內所有的族人加起來都結實,再加上自己靈敏的嗅覺,危機意識,這種天生動物的本能,只怕現在已經身首分離。
他憤怒的眼球中終於隱隱約約出現了一絲懼色,這第一個他此生碰到的能夠威脅到他生死的人,出現了。
其姿態,並且完全壓制於他,對於一個原始的土著戰士土著首領是很難理解的,那強大力量的由來。
雖然他們會運靈,簡單的操控靈力,強化自己的殺傷力還有皮表的強度,增進防禦力、抗擊打能力,但對於強大對於力量還是有一個相對比較明確的認知範圍的。
對於他們首領的強大,他們都已然很頗爲自豪,乃是上天眷顧,天生體格就比一般土著戰士要好,隨着成長也愈發強大。
他們都接受得了,這都源自與他們得天獨厚的原始荒獸還有遠古先民的傳承和血脈,出現一兩個特別強大血脈變異的異種,也是首次發生了,在歷代這一脈的土著族羣中。
可這面前的金弓女又是爲何如此強大?
起展現的恐怖實力似乎已經可以凌駕在他們衆所信奉的神僕狂戰士首領之上了,異族人的出現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但……何曾見過這麼變態的?
還是個看似嬌弱卻格外孤傲的女子!!
這種打擊從心底從信仰上深深打擊到這羣土著,讓他們本就封建的思想受到了嚴重的撞擊,從而導致軍心打亂,一時之間,就如同之前的修煉者大軍一樣,人人自危,慌亂不及。
潰不成軍!
“嗚嗷————”
狂戰怒發出一聲幹吼,震住了所有下面土著戰士的不安。
可也強行按壓住自己頸間嘶吼下帶來的劇烈撕通感,那裡還依然留有着那一道深深的紅印,一條環繞了樹幹般大小脖子的一半周長的傷痕。若是再深幾分,足以致命!
狂戰沒有回過身,一直背對着自己的族人,沒有將自己的傷情暴露在那無數雙衆目睽睽之下。
剛剛強行掌控的軍心,他用力將自己的那十米長短的巨矛倒插半寸於地上,在自己身邊輪轉了半圈,連土帶漫天激起的沙層揮向前側,口裡更是發出那怪異的長嘯。
一時間,身後的所有土著戰士亢奮起來,再次將茅箭都指向了那手持簪金大弓一頭銀髮的秀麗伊人。
伴隨着一陣陣咆哮,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叫殺聲,土著戰士像打了雞血一樣,奮不顧身地全員一股腦地衝殺過來。
“不好!他們不準備一對一單打獨鬥了!”
“卑鄙,實在是太卑鄙了!定是那大塊頭一招吃癟,怕了,知道自己打不過就又使出人海戰術,想活活拖死那清麗女子。”
“這可怎麼辦啊!我們難道就只能看着?看着唯一最後的希望就這麼再次破滅?”
衆人低頭不語,眼裡卻是滿是愧疚與不甘,“還能怎樣,如今我們自身難保,連對付這守衛的小兵都做不到,等別談突出重圍,去支應那西鳳聖地的金姑娘了。”
“可惡!”一名年輕的修士重重地捶打了那滿是泥土的地面,就在剛剛匆匆瞟見那神女之姿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經深深欽慕於她了,甚至都可以說得上成爲一種自己未來奮鬥的一種動力。
不止是他,更多的年輕才俊都紛紛側目,滿是憤恨與不甘。
僅僅遠遠一望,便已然是很多人心底暗自私定一生的終生伴侶,能夠配得上自己的終生道侶,讓自己駐足一生的美妙光景。
還有一些人,甚至都已經將之看做是自己的只能獨屬於自己的禁臠,不可讓任何人任何凡塵染指的禁忌。
沒人可以得到她,她必須是自己的!
不知是這些人內心中共同的偏執,醜陋而又扭曲的共鳴,卻始終還要帶着各自的面具……
“她不能有事!”一名年青才俊大義凜然地毅然站起:“人家爲救我們才身陷險地,我們不能如此見死不救,不能就此放棄。”
“廢話,你有法子你倒是說啊!”那人的正義之舉並沒有受到多少人的待見,反而激起了一番冷嘲熱諷,這裡有幾個會真不知道他的心思,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這不說了等於沒說嗎?
這種沒事叫叫口號,毫無實際作用的人才是最讓人噁心的。
這一下就被衆人埋汰的小青年霎時很知趣閉上了嘴,退居人羣中,而大夥又陷入了尷尬的無話之境地。
“你們過來,遮擋一下。”
如同一聲發號示令般的聲音傳入大夥耳中,那不容置疑的語氣,就像一個上位者在跟他們一些嘍囉訓話一般。
“又是誰啊,裝腔作勢,又是一個不怕死的,老子今日就專門治治你們這些毛都沒長齊的狂妄小子!”
可此人話音剛落,沒有得到些許迴應或是讚許之意,反而看四周人人噤若寒蟬。
“到底是怎麼了,你們一副跟死了爹一樣的表情,怎麼?怕老子西北鐵山虎是浪得虛名的?”那人越看越覺得怪異。
不對啊,剛纔還不是這表情,這羣烏合之衆應該爲之吹捧或者叫喊助威纔對啊,怎麼……
慢慢的,他發覺問題出在哪了,而自己的臉色也隨着變得忽然青一塊白一塊。
“怎麼,你這是要來比劃比劃的意思?”一道熟悉的聲音應接傳來,此人面色就更加蒼白了幾分。
“不是,不是。怎麼會跟沐公子您……那個啥呢?”那人瞬間變臉,更變了個人似的,讓周圍人頗爲不恥,但也在情理之中的某樣:“您可是堂堂劍閣首座高徒,小人只是區區西北處一個無名散修,豈敢與您叫板……是小的有眼無珠,剛剛無意中衝撞了沐兄,小的這就當衆人的面給你賠個不是了。”
說着說着,那人臉色的表情越來越假,越發的做作,一臉阿諛奉承。
沐岑風顯然也不屑於跟這等小人,毫無骨氣可言的泛泛之輩多作口舌,連再看一眼都會覺得有些髒眼,直接無視了他。
而起初最開始發話的,卻是雪渡白,這點那大放狂言的西北一虎還不知道情況,被蒙在鼓勵。
若是後來反應過來,只怕整個人的魂都要嚇沒,這一下得罪兩大絕世青年強者,自己即便自己真是虎,也不得不夾着尾巴做人了吧。
西北一虎?只怕以後只能以西北一貓的名號行走修武界了吧!
“說正事吧。”雪渡白笑而不語,對於這臨時的小插曲,轉而將注意力迴歸到正題上來:“接下來,請諸位聽我等稍作安排,我和沐兄弟早之前就有一個模糊的現下這情況的方略,還需諸位協助配合。”
“渡白少俠過謙了,只要能解此困局,倒是我們要感謝你纔對。別說是配合,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我銀光宗我洪廣七也絕不含糊!渡白兄儘管吩咐,我和我門下的所有弟兄都不會皺一個眉頭的!”似乎一人說盡全部人的心聲,在聽到原來這兩大首領早就有所打算,還有辦法應對現在這種局面時,大夥的心也可是活絡起來。
“謝謝大家的配合,計劃是這樣的……”沐岑風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向來高傲的他除了剛稍作發威之態外,就一言不發,全程都是由西廂學院的雪渡白在給大家講解,“……就是這樣了,大家行動起來吧,我與沐兄看時機差不多就動手。”
衆人偷偷圍聚過去,不露聲色的很自然的靠近在一起,用身體去遮擋這兩人。
這些土著對於靈力的運用幸虧還停留在最爲初始的階段,並無法很好的感知周圍靈力的波動還有異常,只能通過肉眼來看。
這也就成了這次行動的最大依據,他們要利用自己還算有用的身體,去爲那兩人遮擋片刻,拖出有用的時間來,扭轉局面!
一時間,人氣潮涌,各自相互掩護,不斷更替着來回遊走,晃動,只有一個角落,是所有看守土著的視線死角,完全被一羣人圍住,名不透風。
……
而另一邊,西風聖女金兮研,已戰至白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