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腿弄開。”
“……???”
女子剛剛柔和許多的目光毅然變得危險起來,“你在找死?”
“啊?”
似乎自己說了什麼都沒發覺任何不妥。
“你想哪了,我是說你把腿移開點,我好上來。”
知道她絕對誤會了什麼,他趕緊解釋道。
這尷尬的一瞬讓女子頗爲無奈,憋過了頭去,用冰冷的聲音說道:“我要是能動彈,還用你來作甚?”
“是哦,我倒是忘了,你似乎是被這釘子封住了行動能力……”
唐淵默默勾了勾身子,小小蓄力。
“你要幹嘛!?”
金兮研發覺有些不對,這少年……他還想往上爬,再往上就是……
“你停下!停下!”
焦急的嬌喝聲不斷傳來,但耐不住少年的突然發力,一個猛衝就到了女子身前。
“呼。”
沒有覺得任何不妥,唐淵輕呼一聲,而面對面的距離此時似乎都能吹到對方臉頰,吮吸到對方的呼吸,那淡淡的清香……
“呃……”
直到此刻,直到這女子在瘋狂地扭動四肢,他才意識過來,現在好像更尷尬了。
“我要殺了你!!”
女子憤怒的聲音就在耳畔縈繞奔馳,威脅的話語不但沒有起到原有該有的效果,反而……
“你……”
金兮研瞪大了眼睛,眼神中的憤怒、惱羞成怒,似乎還多了一種與生俱來的畏懼,畏懼着什麼,那從未有過的奇怪的……
“不……不好意思……你剛……可能貼的太近了,我一血氣方剛的男子沒點該有的正常反應那纔是叫怪呢……”
原來剛剛的扭動再加上這美麗女子的一席耳邊風,讓從不在這種情況下,危險的高空中,反而讓這本無絲毫其他心思的少年有了最爲原始的衝動。
那從未見識,應該說是從未這麼近距離近到貼着身子的距離感受異性生理反應的她,瞬間有種去死的衝動,而死之前也要帶走這玷污了自己清白的輕浮男子。
“你想幹嘛,你告訴你,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險爬到這麼高來救你,你可別恩將仇報,你再掙扎下我掉下去,你也活不成。”
“誰要你救!你這狂妄之徒,從未有過……有過人……有過男子敢離我這麼近,你還……”
想到剛剛那一幕,那火熱的觸感,金兮研要緊了嘴脣,羞愧欲絕的表情。
“呃……我說了我不想的,要幫你拔掉身上的這些,能不這樣麼?你告訴我還有其他辦法嗎?”
一時金兮研無話可說,但那惱羞之氣壓根就沒有平息。
“哼,最好是這樣。我警告你,你再碰到我一下,我定要你碎屍萬段,即便我死!”
完全不想死開玩笑的樣子,那絕對是再觸碰到她底線就馬上玉石俱焚的樣子,唐淵一點也不懷疑,自己如果再……她就給自己來個自爆,到時候真要一起活埋在此了。
“咕嚕。”
唐淵甚至有點後悔自己這麼冒失,明明關聯就不大,爲何要冒這麼大風險來救她,而且還鬧這麼一出。
這虧本的買賣,是他第一覺得自己特別膚淺的一次。
“難道是她的美貌?”
唐淵不住偷偷打量了幾眼,就這幾眼讓對面的女子更加輕看自己。
“可能吧,畢竟人家的美貌確實……唉,還是自己太膚淺,總被外貌所影響,潛意識的英雄救美的觀念這回把自己害慘了,難怪曾經有人會說自己遲早會死在女人手裡,看來……”
“多在想什麼!”
一聲嬌喝打斷他的愣神。
“沒什麼,我在想怎麼給你把出來呀。”
“最好是這樣!”
“呃……先拔釘,先拔釘……”
一臉爲難地打發過去。
“就你?你以爲這封魔釘是那麼好……”
噌————
“啥?”
“額~!”隨着一聲軟綿綿的失聲痛吟……
“你……怎……”
她瞪大了自己清澈的眼眸,清晰地看見那少年竟然手裡已經抽出那緊緊釘在自己右手腕上的一道烏黑的金屬塊。
“你……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輕輕地聲音,下意識不自覺地問出了來。
這就連那邢家老祖都一時半會沒有任何辦法的封魔釘,他竟然一下就拔了出來,如此輕鬆簡單,就連她反應都沒反應過來,都還未嘲笑他的無知,奚落他的無能,轉眼間,他竟然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做到了?
一介凡人?
“你真的沒有隱藏實力?”
即便她極度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感知能力,那靈識在場比誰都強大,怎麼會能錯?
但還是不免問出了口。
“蛤?我隱藏實力?你說笑了吧,我天生靈脈就不全,又何以修武,哈哈哈哈。”
不免還是讓金兮研高看了他一眼,對這麼陌生而又捨命相救的男子。
“你倒是豁達,一般人再提到自己短處或者不足時都會刻意避諱,你反而如此輕易說出來,看來你一點都不在意,還是說你已經習慣了現在這副模樣?”
“要是能改變,誰願意當個廢材呢?可天意如此,我又能抱怨什麼,抱怨又有什麼用?既然是天生的,既然是事實,我又何不坦然接受,總比整天怨天尤人強吧。”
“你倒是一個極爲樂觀豁達的一個人啊。”
似乎對他的看法有些改觀。
沒幾句話的功夫,又是“噌噌”幾下,陸續將她剩下的十多處封魔釘拔下。
他可能不知道,也許以後也不會知道,那每一根封魔釘,曾經都是邢家老祖發費了不下百年的時間才能煉化吸出,從血魔身上抽出。
即便如今上面所殘留的力量大減,也不應當是一個凡夫俗子可以輕易拿捏得動的,可他偏偏做到了,並且如此輕易。
嘣————
隨着最後一聲嘣響,最後一根封魔釘的拔出,唐淵感受到身邊有一陣風,一股源源不斷的靈氣在匯聚過來,速度之快無異於坐上過山車的感受。
金兮研的靈力恢復啦!
雖然可能不是完全狀態,但起碼說明她的靈力回來了,她可能做到很多他做不到的事情,她又回答往初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嗯?”
就在他還未來得及慶幸和高興自己成功之時,一抹下意識裡感受到的殺氣也隨之而來。
可這裡……不就……
他將不可置信的目光轉向那從開始就一言不發的西鳳女子,那冰冷的面孔上寫滿了冷漠,甚至是一種上位者對螻蟻之人的藐視,不屑一顧地唾棄……
“不會吧……”他怎麼都不相信,自己親手救得冒着生命危險救下的這傳奇美麗女子竟然轉眼間就要恩將仇報。
世事無常但也分情理啊,可自己那……那個自己多次與死神擦肩的感覺,那透骨的寒意,他不會認錯!
“你想幹嘛!”
這是他第一反應,覺之不對勁爆喝出口。
“殺你!”
“!!你要殺我!?”唐淵自此都還不相信,自己上一秒捨身相救的人下一秒就要取自己的命。
唐淵儘可能的縮緊身子,不斷向後靠,甚至墜落……
一隻手,那潔白的玉手卻如影隨形。
本應柔軟的手掌一股靈力涌入,硬生生從他後頸提住了他,帶着他一路飛馳,在空中彈射出去朝着那破開的大殿破壁那裡……
“你不是要殺我?”
剛剛那一瞬間,她原本涌入的靈氣要想殺他易如反掌,真就是反掌的事,可如今自己還活着,還沒有讓自己墜下去……
那她之前那殺意是何意思?
那轉瞬即逝的殺念,不可能感知錯,尤爲明顯,特別是對他本人的,不可能會出錯。
可惜在那之後就再也感受不到,一切都是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在這女人身上出現,就這樣一隻手提着他如同提着一個小崽子一樣在亂石飛落間穿梭,衝出大殿。
“不要亂動,趁我現在還不想就在這殺你。”
不像是開玩笑的聲音,一股威嚴和決絕在語氣裡能清晰地感覺的到,那種刺痛皮膚的寒冷。
他可能永遠都想不到那個世界對於女子清白的重要性,更何況她是來自那個神秘的隱蔽了那麼多年的大族,西鳳聖族!
所有女子在自己被玷污後,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自己殺了那個讓其蒙羞的男人,要麼……自盡!
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這是他們一族延續至萬年的祖訓,沒有一例例外。
她不知道剛剛……不知道剛剛算不算被這男人玷污了,但至少她感覺中,自己似乎什麼被侵犯了,她要將這輕浮的男子帶回族裡,到時候是生是死……
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你到底要幹嘛!又不殺我,又是這副模樣救我?”
“閉嘴!”
慍怒的聲音從女子糾結錯亂的嘴邊說出,“你對我……你對我做出那種事,我的清白……我要將你帶回族內,當族中祖輩長老們評理,到時候還我清白,對你對我都好……”
“什麼!?我對你……我壓根什麼都沒幹呀,你……你有病吧,還要帶回你的地盤,我到時候還有命回來嗎!?你這是恩將仇報啊!早知道就不管你了!”
不管他怎麼說怎麼呼喊,可金兮研那冰冷而又絕情的女人就一手提着自己狂跑,在空中各種翻騰跳躍……
媽耶,這是給自己找罪受啊。
“看,那裡有兩個人影從裡面出來了!”
這四神殿完全崩陷的一瞬,從那破壁之中衝出兩個小黑點。
“是他們!”
暴徒阿玲一直看着那方向,第一個發現那兩人影的她早已看清兩人的模樣,“是他們,不會有錯了。”
看到唐淵還活着,如今又找到了隨他一同前來的大夥心頭一喜。
“好像……好像情況有點不對啊!”
黃人虎敏銳地發現有一絲不對勁:“西風聖女……大人好像在掙扎什麼,脫離她的束縛!!”
黃人虎這麼一說,大都看到看了出來,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可西風聖女明明是自己人怎麼會……
殿內發生了什麼他們完全不知情,但眼下來看,更多的人去信服那強大而美麗的西風聖女,而只有唐淵自己的人才一臉憂色……
“史棣敷!”
慌忙中,唐淵抓住這最後的一縷空隙大喝出口。
“真有情況!”
沒有任何猶豫,史棣敷一道靈氣轟然衝手。
嗖!
感受到那強勁的靈力波動,剛剛脫險的西風聖女側顏看來,一隻玉手輕巧也轟出一擊可怕的靈力匹練。
轟————
兩道可怕的靈力波動在兩人之間兩大絕世高手之間炸開。
已經處處帶傷的金兮研成功擋下這招恐怖的奇襲,可嘴角不住喋出了血,一滴滴順着嘴角滴落在下面驚訝木訥的面孔之上。
他也沒想到史棣敷竟然一出手就直接下狠手,原本只是讓這傢伙幫自己脫困的,想不到一出手就已經是水火之勢。
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