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貴,你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啦,你曾經你們何家都幹了多少噁心的勾當,還需要我一一給你列出來嗎?若不是你們何家的種種惡行已經讓全城人提心吊膽臭名昭著,我們唐家又何必將你們驅逐出去呢,畢竟一個同在這片土地“成長”到如今規模的老牌勢力了,不是你們的行爲已經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何至於落到如此下場?”唐淵冷聲說道。
而何金貴似乎根本就不認同他的說法,大怒:“呵,唐家?你以爲唐家就比我們強多少?手裡就沒幾檔子噁心的‘髒事’?你也太天真太看得起你們唐家了,你們只不過善於僞裝自己,一個個都披着羊皮卻做着比狼更殘忍的惡行,你如今竟然跟我說品行?你們唐家幾兄弟裡有幾個品德高尚的?還不都是一羣人模狗樣的衣冠禽獸!”
“本以爲唐老弟禽獸就禽獸,咱們不遮掩,不想他們那麼做作,在這本就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我們有勢力有財力有資格去這麼揮霍又怎麼樣,這本就順從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然而如今你竟然道貌岸然的指着我的鼻子來指責我?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唐淵’嗎?”
唐淵突然乾咳數聲,也不知道是因爲剛剛的傷情影響還是被他的“耿直”的心聲說動,他神色也有一絲的不自然起來:“何金貴,我不想跟你廢話,本少爺今天來所謂何事想必你比誰都清楚。如還念往日舊情就將我四弟交出來,懸崖勒馬,我們唐家也不會爲難你們的,而若不肯······”
說道這,唐淵陡然冷哼一聲:“殺無赦!”
當聽到這三個字,這決絕的三個字時,何金貴頓時有些詫異,難道一個人真可以從頭到尾改變得如此徹底?連曾經的那道“影子”都沒有出現在他身上。
不說曾經一起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就只一起嫖過唱一起放過火這種事,也不會有今日的決絕,他不相信眼前這個僅僅幾年沒見的那個“老熟人”如今會真對自己怎麼着,跟別說他那膽量,他不相信唐淵真敢殺他!
危險的氛圍一下就在兩人的目光對峙中瀰漫開來,何金貴身後在第一時間發覺不對有危險後就陸陸續續出來一波人,不用說,站在他身後的就是他此次出來帶來的人馬了。
“唐淵,你可真張本事了啊,有本事你就來拿哥這人頭看看,我也想瞧瞧你到底有幾分膽量!”他似乎還不信邪,卯足了勁地反逼回去。
“呵呵,說吧,‘他們’給你們何傢什麼價碼,沒有足夠多的好處我相信以何家的分量也沒那個膽子敢跳出來公然與我唐家作對!”
“想知道嗎?”何金貴嗤笑道:“只怕你付不起!”
“呵呵”唐淵冷笑一聲:“要不?你試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張狂地笑了起來:“‘他們’願意給我們一條礦脈,還許諾我們破城後整座燕子塢西北兩百里全是我們何家的,以後這裡全都會回到我們何家手裡,讓這些愚昧的渣滓知道誰纔是這片大地真正的主人!”
嘴角不住地開合着,眼中透露出近似瘋狂的貪婪,看來他等一天等了很久了,積蓄在他壓抑在他內心的狂妄在這一刻無情釋放:“怎麼樣?你唐家給的起嗎!?”
他無情地嗤笑着沉默的衆人,唐家將領無一不憤恨交加:“少主,讓我等撕了這豎子!想在我們唐家咬下一塊肉下來,也不看你還剩幾顆牙,真是不怕死的主!”
唐淵卻出奇的沉默。
“怎麼,不敢接話了?我這都開價了,你唐家你引以爲豪的唐家家財萬貫的唐家給的起麼?”何金貴再次低低地陰笑道。
“三個億!”
幾個字無悲無喜無痛無癢地就這麼陡然中才那個人嘴裡吐出來。
“三億?”面對唐淵的叫價,何金貴被他猝不及防這麼一搞也開始有些舉止失措起來。
他到底這是在玩哪出!?
“三億!城不會破,我唐家更不會完,你想在這座城裡挖塊地是不可能的,而礦脈我唐家更不會讓步!“
“三億!這已經是我底線了,我沒時間跟你扯,趕緊把人交出來!”語氣毫不客氣,如同在捏一隻落水狗一般。
“少主!·····”衆人疾呼道,但沒有人敢質疑他的決定。
“三億?”何金貴猶豫了片刻,似乎真的又些打動他,這次侵城行動能不能說實話他真心拿不準,也不是太看好,不知是他拿不準,就連整個何家也拿不準,不然也不會派他來執行這次的“交接”,還不是看在他曾經和那個唐家的大少爺有些情面,不至於有太大危險直接丟掉性命,也給自己一條後路,不至於真的就魚死網破。
“不行,你打發要飯的呢,三億雖然不少,但比起礦脈,比起這廣闊肥沃的城池,有什麼可比性,連九牛一毛都沒有吧,雖然我何家已經淪落如此,但也不是你拿幾個臭錢就能打發的!你真把我何家當乞丐了?!”何金貴安耐住心中的萌動,再次張開貪婪大口。
雖然他知曉不可能真讓唐家讓出一塊肉來,賠地送礦脈什麼的,但他也不能就這麼輕易就答應過去,他手裡可是有這重要的“籌碼”的,不信他們不認慫,只要將這利益最大化,他們何家不怕不能翻身,此後自己也能在何家那衆多叔輩面前好好耀武揚威一把。
“五億!”他不急不慢地叫了出來,笑着盯住面前這一直故作鎮定裝腔作勢的那名已經不是太熟的“熟人”。
“欺人太甚!”裴大成再也忍不住了,站出來怒喝道:“大人,不能再忍了,此子欺人太甚!直接將他們就地斬殺得了,還跟他多說啥廢話!”
看着底下的將士也是騷亂一片,唐淵發出此生最爲肅穆的音腔:“你是領軍還是我是!”
短短一句就震住了火急跳牆的裴大成,他這才頓了下來。
沒錯,他越權了!軍隊最爲忌諱的東西他作爲一名身經百戰的軍士長竟然······
唐淵面無表情,深深的眼眸中釋放着別一般的肅穆與一種稚嫩的威嚴。
沒錯!是自己太小看這名被“指定”前來領功的這位少主了,他一直雖然沒表現出來,但內心對這名手無縛雞之力的白淨少年有多少信服,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場“作秀”在他看來已經超出了原來的預期範圍,情況的危機程度怎麼是這麼一個白小生這麼一個被“後臺指定”的啥都不懂的少年能掌控住局勢可以駕馭得了的呢?
他正視看清了自己,面對他此時的所作所爲,他完全是在越權,他在強行干預甚至是“命令”少主去做出判斷,他已經失去了作爲一名將士該有的職守。
恍然大悟的他陡然俯了下去,一句話再也沒敢出聲,但在全軍喧譁的注視下,行動已然說明一切!
服從!絕對的服從!一種絕對的君臣尊卑關係!
不管他的主人是否有才能,作出的決定是否正確,是否和藹可親好說話,他們只需要做的,只有服從!
唐淵將深沉的眼眸從他身上移開,再次注視到這位開始“漫天叫價”做起起價的“好兄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