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看着席錦銳打量着,心下對他這樣不露聲色的表現又加了些分數。
榮辱不驚,定力很足。
要是一般人,得知家族與這樣的家族有關係,就算再怎麼裝,臉上也不會這麼淡定吧。
“你的名字是?”
“叔公,他叫席錦銳。錦緞的錦,銳利的銳。”沈一萱已經迫不及待的先做介紹了。
“席錦銳。”席錦銳自己又說了一聲。
陳老爺子睨了沈一萱一眼,“你放心,我不會欺負他。”
她不能放心啊,她怕陳老爺子對席錦銳有偏見啊,因爲他們之前離婚了。
而且是結了婚沒有多久就離婚了,現在離了又複合,時間上好像都不長,她怕在他們老一輩的眼裡,會被誤會他們對婚姻的不尊重。
以爲將婚姻當成兒戲。
但是實際上不是的,只是迫於事情的發展才變成這樣的……
陳老爺子看着席錦銳,“來,跟我來趟書房,有幾個問題我想單獨的與你談談。”
“叔公?”單獨談談?有什麼事她不能知道的嗎?
“看把你緊張的。”陳老爺子瞪她一眼,假裝生氣了,“叔公還能反悔不成,說了不會欺負他就不會欺負他,你這是不相信叔公?”
沈一萱吐了吐舌頭,“哪敢。”
席錦銳已經跟着站了起來,對她淺淺一笑,“那我跟老爺子進去書房談談。”
他已經感覺到事情有些複雜。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想不到他當初與她進展得那麼順利,主導權全在自己手上,這會,卻是這麼的被動。
但是,他也不擔心陳老爺子會過度的刁難什麼的。
陳老爺子的書房是純中式的書房,而且很簡單,普通。
紅木的書桌上,有好幾樣東西都是六七十年代的工具,但是他都還在用着。
書房的正中間有一副字“正”,不知道是不是在警剔自己還是家族的所有人,做人要正,身子擺正,態度擺正,正大光明……
陳老爺子在家人面前,多數是內斂了氣勢,而此時回到書房,卻是釋放了威壓,身居高位多年的人,一個眼神都會有威壓的效果。
席錦銳看着眼前眼神已經銳利不少的老爺子,卻是依舊的不卑不亢。
腰背挺直,他站在那裡,任由陳老爺子將他打量。
但是說實話,真的很有壓力。
“萱萱改姓重回陳家的事情,你知道嗎?”陳老爺子一下子就沒有了剛剛在外面的態度,完全一副‘你搶走了我的孫女’的不待見態度看着席錦銳。
這種家人的態度讓席錦銳真的是壓力倍大,尤其還是陳家這樣的家族背景。
“萱萱與我說了。”席錦銳很淡定的說道。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麼,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陳老爺子看着他,想要嚇嚇他,奈何席錦銳實在是過於淡定,讓他很沒有成就感。
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麼就不能被嚇到呢?
他又嚴肅了一些。
席錦銳對上陳老爺子的眼神,輪廓分明的俊臉都沒有別的多餘的表情,“老爺子是指以後席家與陳家只能爲同一條船上的人麼?”
其實他來的時候已經想到了。
席家一直讓子孫少捲入官場,但是,就現在席家的情況來看,不捲入也不見得能獨善其身,不是麼?
“你不怕?”陳老爺子微眯了一下眼睛。
“錦銳爲何要怕?”
“最近官場上很不太平,身在Z市的你,應該也有所察覺。”陳老爺子示意他坐下,他覺得他可以和席錦銳好好的,聊聊。
沈一萱在外面等得內心焦急,怎麼聊這麼久?不是說就問幾個問題麼?這都聊了半個小時了,急死她了好麼。
“萱萱,你不放心麼?老爺子雖然早些年脾氣有些爆,不過現在這些年已經很好說話了。”姑姑笑着安撫她。
但是這話一點也安撫不了沈一萱,她擠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姑姑,老爺子的幾個問題怎麼提問這麼久啊,還有啊,問什麼不能讓我聽到啊?”
她就是怕席錦銳被欺負了啊。
老爺子身份擺在那,輩份也擺在那,她家錦銳很吃虧的!!
終於,書房的門打開了,陳老爺子笑呵呵的走了出來,看起來心情很不錯,也不知道他們具體在裡面談了什麼。
再觀看席錦銳臉上的表情,好吧,完全看不出來什麼,這一眼看上去,好像兩人相談甚歡?
不知道是不是,反正入席後的家宴,席錦銳陪着陳老爺子喝上了幾杯,而陳老爺子也對席錦銳讚賞有加,已經讓席錦銳改口叫叔公了……
到底他們在書房裡談了什麼?沈一萱怎麼覺得自己好像被“賣了”的感覺?
離開陳家前,陳老爺子讓沈一萱留在帝都幾天,陪着陳家的人蔘加一個很重要的宴會,但是身爲董事長的沈一萱這個時候可不能離開公司太久,便婉言謝絕了,不過最後還是答應,過幾天她會再來帝都一趟趕來參加重要的宴會的。
想到沈鬱琳還在告她呢,沈一萱問她的一個叔叔,就是那位檢查院的叔叔,諮詢了一下,將自己的情況說了說,然後問道,“叔叔,像我這種情況,沈鬱琳能有幾分勝算?還有,聽說替她出面的樑律師至今是律師界的一個神話,沒有輸過一場經濟上的官司。”
當然,她沒有做隱瞞的就是,沈鬱琳能有這樣的底氣,是因爲有了蘇家做後臺。
“公司本來就是你母親的,沈厲基當年做了那麼手腳,轉移了那麼多財產到他自己的名下,也不能改變你是繼承人的事實。這事你放心,過兩天我給薦個好的律師過去。”
沈一萱一聽,趕緊先謝過了。
站在一邊的席錦銳很鬱悶,爲什麼之前他要插手幫忙的時候,她不要。而這會卻主動的諮詢陳家?
他就在她眼前,捨近求遠?爲什麼呢?
雖然陳家的確背景雄厚,但是,在Z市,還是席家更是知根究底吧?
回去的路上,席錦銳有些不太高興的用很淡的語氣問道,“你爲什麼不問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