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董事長似乎很失望?”席錦銳挑眼。
“你這說得什麼話?”
段董事長不想再摻和這些事情,雖然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好像被耍了一般,但是,只要沈一萱沒事就好。
只要她人沒事,那麼什麼事情就都好辦。
“明天我們再來看望沈小姐。三少,請見諒,明天志傑也會一起過來的,造成這次意外實在是非常非常的抱歉。”
聽到他要走,沈厲基看向他,“段兄,你……”
“沈兄,令千金沒事就好,你也不需要太擔心了。”至於聯姻?人都沒有事了,還談什麼補償?
要補償也是給沈一萱自己本人補償。
而早就傳聞席家與沈家有些什麼不對盤,他們這些外人還是不要捲進去的好。
說完話,段董事長離開。
本來準備好的戲份也全部落幕了。
看着段董事長離開的身影,沈厲基想罵人又罵不出口,最後只得回頭瞪向席錦銳,“席三少是非要與我作對了?”
“是啊。”他承認。
“讓開,我要進去。”不管沈一萱是真的沒事了,還是假的沒事了,他都要進去看一眼。
席錦銳站在那裡,沒有他的吩咐,保鏢根本不會讓開。
“席錦銳!”
“自己的女兒出事,竟然還帶着慶幸,而且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還想着以她爲引子得到最大的利益,沈董事長,你可真是一個好父親。”席錦銳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無非就是想讓沈一萱親耳聽到沈厲基的話罷了。
畢竟那天是保鏢聽到的,作不得數。
然而現在卻是沈厲基這樣打算的,沈一萱再笨,心裡再存有一絲心軟,此時也化爲灰燼了吧。
沈厲基雙手握成拳頭狀,想向席錦銳揮拳,但是拳頭到半空,就被訓練有素的保鏢給攔下。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過了。自己計劃什麼,要得到什麼,拿什麼做籌碼,從來都是穩打穩算的,幾乎很少出現意外。就算出了意外,也絕不會爆露他醜陋的算計面目。
但是,現在他卻被人揭開了這層面具!
緊關的門忽地緩緩的移開,沈一萱穿着病服站在那裡,神情十分的平靜,只是更顯蒼白的臉色出賣了她心底的想法。
她終究還是有些在意的。
一次又一次。
一點點的被腐蝕。
看到她這個樣子,席錦銳有些不知道自己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但是,她既然一開始就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知道會面臨什麼。
不再傻乎乎的輕信任何人,不再對她的父親有過多的奢求。
上次從c市回來,她那難過的樣子……
她終究還是有些在意的,可是她這樣的在意只會成爲沈厲基的籌碼,沈厲基已不顧父女之情,她再留戀只會被傷得更深而已。
他只是再一次讓她看清沈厲基的面目而已,徹底的!
沈一萱看着沈厲基,她的美貌遺傳自於他,可是如今看到這張老版,男版的熟悉的臉,她竟然有種想要劃花自己的臉的衝動。
內心澎湃翻滾,可是,她面上卻是如此的平靜。
她不知道她應該表現出怎麼樣的表情,生氣嗎?還是難過?
呵,有用嗎?在乎嗎?
沈厲基看到她清醒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那一閃而過的驚愣和詫異,沒有逃過沈一萱的眼睛。
心,漸漸的冷成冰,徹底。
她微微地張口,脣瓣掀開,諷刺的望着他,“爸爸已經將我的終身大事都算好了麼?讓我猜猜,段家爲了避免迎上錦銳的怒火,打算出資多少?”
她扮做天真的認真,動了動手指頭,“一個億?還是十個億?”自言自語又苦惱的說了,“我應該在你們眼中不值十個億,應該是一個億吧?”
沈厲基臉色有些難看,但是此時她是病患,他也沒有心情與她計較,“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嗎?我很清醒,爸爸是不是失望了,沒有把我撞成傻子或是植物人,意味着,我接下來還要繼續與你對着幹呢。”
“萱萱!”沈厲基皺眉,瞪着她。
沈一萱露着笑,“抱歉,最近跟着錦銳的時間有些多,說話也變直接了。”話落,她看向席錦銳,帶着撒嬌的語氣,“怎麼辦?做人說話這麼直接很討人厭的吧?”
她在硬撐。
可是席錦銳卻沒有邁步上前,他站在那裡,只是做她堅強的後盾,微笑的,帶着寵溺的說道,“沒關係,你有我。”
“是哦,我有你。”沈一萱拉回視線看着沈厲基,“爸爸,你看,我就是靠上席家這座大山了,怎麼辦呢?你要不要現在改一下主意,把長勝還給我?”
“你現在是相信外人,不相信自己的爸爸嗎?”沈厲基一臉的痛心,“你根本不知道商場的奸詐!你以爲席錦銳好心?他之前已經知道……”
“難道你認爲我應該相信一個滿臉的仁義道德,私底下卻做着各種讓人不恥的事情的人嗎?難道你讓我相信你這樣的爸爸?一個在自己女兒出車禍意外生死不明的狀況下,想着將她化爲籌碼爲自己籌得利益的爸爸?”她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當然信別人。”
與席錦銳在一起這數個月,他做了什麼,她有眼看。
她怎麼可能不信他,而信沈厲基?哪怕後者是她所謂的爸爸?
“你不要後悔。”沈厲基沉着臉,“你以爲席家就乾淨了?他們家屹立z市百年不倒,你以爲乾淨就能夠了?”
“謝謝沈董事長的關心,我席家怎麼樣還不到你來評頭論足。”席錦銳淡淡的插話,他看着沈一萱那搖晃了一下子的身體,知道她再激動下去,很可能會暈倒。
所以他示意保鏢‘請’沈厲基離開。
“你真的是讓我太失望了。”沈厲基離去前還要爲自己找回面子,“我寧願沒有生過你。”
“當然,如果你沒有生過我,那麼長勝就名副其實的是屬於你的了,你還可以假裝,長勝是你一手創立起來的,你的所有物。”沈一萱接話接得很快,“可惜,你生了我,而我,纔是最名副其實的繼承人,所以你恨不得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