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跟着的是席錦銳,席錦銳的那張臉的臉色一點也不好看。
池墨臉色也不好看,失血不少,臉色看起來蒼白,手臂上卷着白色的崩帶,讓人看得有些擔憂。
“池墨,你醒了。”沈一萱看到他醒了也算是安心了一些吧,一想到昨夜他的出現,還有他護着自己的行爲,沈一萱不是不動容的。
想想,在最絕望的時候,人生可能會再沒有光亮可言,池墨的出現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還有槍聲響起的時候,子彈打出來的聲音……
只是沈一萱她不知道,這本該像天神一樣出現的角色是席錦銳的……
“嗯,剛醒。萱萱,你怎麼樣了?退燒了沒有?”池墨故意的忽略了席錦銳難看的臉色。
雖然感謝席錦銳昨晚‘讓’出的機會,但是同樣的,他也不是白得這樣的的機會,他也的確爲找沈一萱付出了很多,並不比席錦銳少。
原諒他此時的自私,因爲他的確需要在沈一萱的面前怒刷他的存在感,以及要高刷她對自己的好感。
而昨晚的所做一切……
當時他沒有想這麼多,真的是一顆心都放在她的安危之上,她甚至不會知道,當槍聲響起的時候,他臉色都嚇白了,腦袋有短瞬的短路,如果說他那個時候能有想法的話,那就只有一個,她不能有事!
沈一萱點了點,“我退燒了。”就是人看起來還是有些沒有精神,天亮時出了很多汗,所以她現在看起來有些缺水的感覺。
看着眼前二人的‘你儂我儂’,席錦銳真心覺得很想剎風景的介入。
可是不待他說什麼,適可而止的池墨已經開口,“錦銳,昨夜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從沈鬱琳那裡得到確定的地址,我估計要浪費很多的時間。”
他要的只是刷刷沈一萱對自己的好感,可不是獨吞這份功勞。
席錦銳冷着個臉,池墨這一幅你幫了我大忙的樣子真是讓人很討厭。而且昨夜是他通知池墨沈一萱出事的。
這相當於,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悶悶地開口,“我該謝謝你纔是。”說着,他挑了挑眼,“你救了我女兒的媽媽。”
“……”池墨聽到這話,自己差一點吐口血出來,要不是修養還在,他估計會做出很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來。
就是言語上的鬥爭哪是這麼輕易就結束的?
只見池墨與席錦銳做出同樣挑眼的動作,並且還露出了一抹微笑,“萱萱是我的未婚妻。”
“是嗎?恕我消息不太靈通,你們什麼時候訂婚了?”席錦銳冷淡一笑。
池墨笑容不變,“應該會與你的婚期差不多吧,不過我們的結婚日期可能會比你早一點,年底我們就會完婚。”
“……”沈一萱在一旁邊聽着他倆的對話,真的是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要聽的不是她跟池墨的婚期,也更不想聽到席錦銳與別的女人的婚期。
她看向了池墨,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醫生怎麼說?你的手臂要緊嗎?”
池墨微笑的看着她,“只是近期內不能用力了,怕是沒有辦法對你公主抱了。”
“……”去你丫的公主抱,她哪有跟他公主抱過?!
這樣抹黑她真的很爽嗎?
她有些憤怒的瞪着她,但是最終她也沒有說出爲自己漂白的話。
而一邊的席錦銳覺得自己可以撤了,因爲該死的這種看別人秀恩愛的方式一點也不適合他。
他看向了沈一萱,“我先走了。”
要走了嗎?
沈一萱看着轉過身的他,眼神無比的留戀,每一次的分離都像是在永生不再見的分離,每一次這樣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心就好痛。
只有這樣看着他的背影,她才能這樣放肆的充滿愛意的盯着他的背影。
她想上前的抱住他的腰,她想將枕頭枕埋在他的背部,想傾聽他的心跳聲……
然而,她只能這樣不捨,忍住難過地的看着他離開,一步一步,一次一次的離開。
她想她這輩子都無法習慣與他這樣的別離。
“錦銳……”她忍不住輕輕地喚出聲。
她以爲這一聲只是心底裡喚的,她只是輕輕地張了張嘴而已,應該沒有發聲。
但是,席錦銳卻頓下了腳步,他不是聽到了她的叫喚,而是想起應該交待些什麼,沒有轉身,他背對着他們,所以他看不到沈一萱那不捨的目光。
“你們池家不缺人,還是派些人保護着她吧,如果不方便,我可以派人過來,畢竟我女兒只有一個媽媽。”
“謝謝提醒,我會安排人的。”池墨婉轉的拒絕了席錦銳的好意,“替我向小糖果求個吻。”
“……”席錦銳沒有理他,直接的邁開步離去。
沈一萱身體晃了一晃,然後扶着不遠的椅子緩緩的坐下,她坐在那裡,像被抽了靈魂的木偶。
她無法習慣他的離開,就如同她無法習慣每一次她都這樣的落寞和難過。
明明相愛,卻只能分開。
明明是那麼的愛着,卻只能說着讓他放手的話。
池墨看着她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刻意的壓下心裡涌起的酸感。
是的,酸感。
想必人都是這樣子的吧。
會越來越貪心。
開始只是想着,有她陪伴在身邊就好,她心裡有誰,愛誰無所謂。
後來會想着,她心裡的那個人的位置總會被時間沖淡的,不能相伴的感伴總會過期,她會慢慢愛上他的,一點也好。
而越來越後面就想着,她怎麼還不忘記他?她心裡怎麼還有着別的男人,他想她心裡只有他一個,只有他池墨。
像上癮的毒藥,他的病情一步步的加重。
而自持力過人的他,卻就這麼的心甘情願的看着自己這樣淪陷下去,竟不下加以阻止自己。
“絲。”他忽地吐出聲音。
沈一萱依舊走神中,並沒有聽到他發出疼痛的音感。
“疼。”池墨像個孩子一樣的喊出聲音。
這下沈一萱纔回過神,只是目光還有些呆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