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兒知道蘇樂遙的成長經歷使她有幾分悲觀的想法,她雖然有些替皇甫御陽抱不平。可蘇樂遙纔是她的好友啊,她應該站在她的立場上爲她考慮考慮。
別說是蘇樂遙了,異位而處,換成是她,一個像皇甫御陽這麼優秀的男人如此費盡心機拐騙她,她也會多留一個心眼兒。
“遙遙,爲了慶祝你喬遷新居,我請你去大餐。接下來我們去大采購,好不好?”見蘇樂遙心情低落,安琪兒拉她起來。
好友就是好友,可以在你高興時潑冷水,絕不會在你低落時,落井下石。這就是安琪兒,粗心時大大咧咧,蠻不在乎,細心時也是貼心小棉襖。
“好啊,不過,這頓飯我請。”蘇樂遙笑着站起來,一掃臉上的陰霾。有些事不能深想,不能急,只能讓時間給出答案。
“好吧,你請就你請。”爲了照顧蘇樂遙的面子,她也不搶單。不過會盡量挑一些便宜一點的餐廳,雖然她很想刷爆皇甫御陽的卡,但她知道蘇樂遙的脾氣,她如果自己還有一分錢,她絕不會花皇甫御陽的錢。
QK位於城市最中心地段,能開在這裡全是高檔餐廳,動輒一餐上千的那種。蘇樂遙倒是一副豁出去的架勢,讓安琪兒隨便挑。
最後,她選擇了最經濟實惠的麥當勞。
蘇樂遙一陣感動,有友如此,夫復何求?
吃完了東西,安琪兒陪蘇樂遙去了一箇中高檔的商場逛逛。
有些東西可以省,有些東西不能少。其實,蘇樂遙也沒有特別需要的東西要買,就由着安琪兒吧。一個小時下來,蘇樂遙雙手空空,倒是安琪兒買了不少雜七雜八的東西。
“安琪兒,你買這些做什麼啊?”她買的全是一些畫畫用的東西,雖然,安琪兒和她一樣學美術出身,但她本身對美術並沒多大的興趣。
不過,她也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米蟲。她有在網上幫一些淘寶店或文學網站設計首頁,而且,她的收入很大一部分都捐了出去。
“送你的禮物啊。”安琪兒也不隱瞞,直接將所有東西往蘇樂遙身上堆。
雙手叉腰,裝出兇悍狀:“不許說不要,這些都是打折商品,不能退的。我剛剛在你家裡都看過了,皇甫御陽考慮得很周到。什麼日用品啊,化妝品啊,衣服,鞋子,包包……他都準備得很齊全。但是……”
故作神秘“嘿嘿”一笑後:“他不是學美術的,所以,沒有爲你準備畫畫的工具。你呢,請我吃了喬遷飯,我自己要有回禮的。這可是中國數千年流傳下來的傳統哦,叫禮尚往來。”
被她一套一套的說詞堵得啞口無言,雙手又被塞得滿滿,騰不出手來擁抱她。只能朝她笑笑:“謝謝。不過,你能不能幫我提一些啊?重死了。”
見她沒有推辭,安琪兒才放心笑開:“真是的,當了幾天少夫人體力就不行了。你以前可是個能扛煤氣罐的女漢子啊。”
兩個女孩說說笑笑,打打鬧鬧,時間晃就傍晚了。說要出來逛街的蘇樂遙什麼都沒買,倒是安琪兒買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
還有一隻限量版的變形金剛,說是之前沒有給秦昊買過禮物,這算是見面禮。蘇樂遙推辭不過,只要收下。
她和安琪兒的感情超過了物質,禮物不在貴重,而在心意。
“樂遙,真巧。”一道男聲傳來,蘇樂遙轉身,安琪兒則是豎起全身利刺,隨時準備衝上去咬他一口。不對,是咬斷他的脖子。
“好巧。”看着商愷挺拔的身影,再看看安琪兒極力壓抑怒火的樣子。她突然陣陣悶雷自天空遠處響起,感覺戰爭一觸即發。
“介不介意一起喝杯咖啡?”商愷有禮的詢問終於惹怒了安琪兒,衝到他面前,張嘴欲罵,才發現四周全是人。爲了這麼個人渣被當衆圍觀,真不值得。
挽住蘇樂遙的手,把她拖走。
見安琪兒真的很生氣,蘇樂遙不敢再違抗她的意思。只得跟着她走,趁機回頭給商愷一個眼神,讓他先走吧。
商愷果然沒有追來,到了地下停車場,安琪兒仍是雙頰鼓鼓,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商愷的肉撕下來,丟去喂狗。
她這個樣子,蘇樂遙就算有一肚子的話,也一個字不敢說。
出了商場,安琪兒伸手去攔出租車,可怎麼也沒有一輛。氣得她直跺腳,掏出手機就要給家裡的司機打電話,讓他來接她們。
“什麼鬼地方啊,連輛出租車都沒有。哼,以後再也不來這裡購物了。”蘇樂遙見狀只得上前,按住她拔號碼的手。
“安琪兒,不如趁這個機會,我們坐下來談談吧。那天你沒來,商愷恰巧打電話給我,約我到咖啡廳見面。我原本想打電話告訴你地址的,可手機突然沒電了,纔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安琪兒,我知道你這麼生氣全是因爲爲夢汐打抱不不。可是,我們都忘了一個道理。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蘇樂遙居然爲商愷那人渣說話,安琪兒脾氣上來了。
“蘇樂遙,你跟我拽什麼文言文啊?從前你不是也很恨商愷的嗎?怎麼?才一杯咖啡就把你收買了?你可是親眼看着夢汐變成現在這樣的啊,罪魁禍首就是那個混蛋。”安琪兒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眸。
微微蹙眉,極力解釋:“安琪兒,你冷靜點聽我說。我不是爲商愷說話,第一次見面我就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以前我也一直認爲他應該爲夢汐的事承擔全部的責任,甚至是,如果夢汐好不了,他就照顧她一輩子。可是,經歷了這麼多,我……”
“你已經站在商愷的立場上考慮問題了,對不對?你已經認爲夢汐的遭遇是她自己倒黴,與商愷無關,是不是?”安琪兒咄咄逼人,蘇樂遙步步後退。
停車場有個斜坡,蘇樂遙一腳踩空,整個人往後滾了下去。
安琪兒嚇得大哭:“遙遙,遙遙……”
斜坡有點長度,蘇樂遙滾了好幾圈才着地。
安琪兒已經嚇得面無人色,淚水漣漣,急急扶起蘇樂遙:“遙遙,遙遙,你沒事吧?沒事吧?對不起,遙遙,我不該對你發火的,是我太沖動了。救命啊,快來人,救命啊,遙遙,遙遙……”
“她怎麼了?”一道驚怒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安琪兒還未迴應,商愷已經抱起昏迷不醒的蘇樂遙往自己的車走去。
六神無主的安琪兒,整個人處於崩潰的邊沿。既想推開商愷讓他別碰蘇樂遙,又害怕她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怔忡間,商愷已經將蘇樂遙放在後座上,自己開了駕駛座的門,見安琪兒仍站在車旁。捂嘴,流淚,蹙眉喊:“還不快上車?”
一語驚醒夢中人,顧不得與商愷的恩怨,上了車,看着蘇樂遙手臂上的擦傷和臉色如紙的臉色,一顆心揪得緊緊的。
一遍遍祈禱:“遙遙,遙遙,遙遙,你千萬不能有事啊,千萬千萬不能有事啊。對不起啊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火的,都是我不好,你醒醒啊,你醒來打我罵我都好,我絕不還嘴……”
安兒琪驚慌失措,哭得肝腸寸斷。商愷一再踩油門,連闖數個紅燈,甚至警車在後面鳴笛,他都充耳不聞。用最快的速度將蘇樂遙送到最近的醫院。
車剛停下,連鑰匙都沒有拔出,就彎腰抱起蘇樂遙往急診室衝。安琪兒緊隨其後,已經嚇得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纔好了。
護士,醫生讓他把傷者放在推牀上,就將他們兩人趕出來。
商愷抓着醫生的手,激動得青筋突起:“醫生,你一定要救她,不管用多貴多好的藥,只要能救她。”
醫生安撫了商愷幾句,進了急救室。
安琪兒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哭得不能自抑。她好怕好怕啊,都是她的錯,是她推遙遙下去的。嗚嗚,她也沒說什麼啊,她怎麼就這麼衝動呢?
要是遙遙有個三長兩短,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絕對不會。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每一秒流逝都像是蝸牛的爪子深深鉤住柔軟的心臟,再狠狠拉出,連皮帶肉,痛得幾乎要死去。
過了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久,急診室的門纔打開。
安琪兒和商愷同時衝了上去,異口同聲問:“醫生,她沒事吧?”
“你們誰是傷者家屬?”醫生例行公事地問。
商愷張了張嘴,終是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安琪兒快步上前:“我是她朋友。是不是她傷勢太重,需要輸血啊?抽我的吧,我們血型是一樣的,都是O型血。”
安琪兒慌亂不已,竟說出了一段電視劇裡的臺詞。
醫生溫和地笑笑:“別擔心,她只是擦破點皮,驚嚇過度昏過去。我們給她的傷處上了藥,再吊兩瓶點滴,休息一下,等她醒了,如果沒有其他不舒服就可以回家了。”
“真的嗎?”安琪兒的反應逗笑了醫生,不過,身爲醫者知道病人家屬的心情。
鄭重點點頭:“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