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喬蕊有些不忍,她瞪了卡瑞娜一眼,討厭她把這些事說給淳樸的父母聽。
卡瑞娜感覺出了味道不對,猶豫一下,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再提了,但想到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如都說了吧。
“看錶姨這樣,是擔心表妹吧?不知道那個壽宴規格大不大?要不,伯父伯母也一起去吧,看着點表妹,也好。”
喬蕊眉頭蹙緊。
喬爸爸卻一放筷子,聲音冷了許多:“這種場合,我們怎麼可以去?只是見個面而已,又不是談婚事,勞師動衆,有必要嗎?”
女孩子交了男朋友,第一次去男朋友家,怎麼可能帶父母去?有這樣不懂事的嗎?
喬媽媽嘆了口氣,給喬蕊夾了一個菜。
喬蕊看着碗裡多出來的肉,她媽媽是嚴母,向來不會做這些夾菜親暱的事,她知道,媽媽這是真的擔心了。
卡瑞娜見狀,嘴脣勾了起來:“哎呀,看我說的什麼話,表姨父說得對,你們二老怎麼好去,要不,我去吧,我幫着看着表妹,大不了,我以我們公司代表人的身份去,也不算失禮吧。”
喬蕊快給這個表姐跪了,就爲了去個宴會,搞得全家人都不開心,搞得她剛剛還眉飛色舞的父母,現在一下憂心忡忡了。
喬蕊忍住脾氣,深吸一口氣。
喬爸爸喬媽媽卻開始認真考慮,是不是真的可以讓卡瑞娜去一趟,就算她做不了什麼,能看着,也是好的。
景仲言卻在這時,放下手中的筷子,牽起喬蕊的手,舉了起來:“伯父伯母,有我在,我不會讓喬蕊受半點委屈,這是我對你們的保證,我是我對喬蕊的保證。”
喬爸爸喬媽媽見狀,看着兩人相握的雙手,對視一眼,到底沒再說什麼。
卡瑞娜皺起眉,不能眼看着到手的機會流逝:“看景總說的,父母擔心之女,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就算是嫁女兒,也得考察考察,我聽說,景撼天先生,脾氣挺倔強的。”這就是暗示,不讓她跟着去壽宴,喬蕊就一定會被欺負。
喬蕊忍不下去了,冷笑一聲,直視卡瑞娜:“表姐太爲**心了,我都不好意思了,不過我們總裁和總裁夫人都是很好的人,上次我也跟着景總回家了一趟,兩老對我都非常客氣,尤其是總裁夫人,態度非常好,叫我小蕊,還拍着我的手,讓我平時多照顧景總,說景總吃飯不定時,又愛喝咖啡,咖啡喝多了也不好等等,我覺得,我跟他們相處會很愉快,就不勞表姐費心了。”
卡瑞娜面色一僵:“可是……”
“爸媽,我和景總還有點事,要先走了,過兩天再來看你們。”說着,她拽了拽穩坐不動的男人,把他拉起來。
兩人走得匆匆,喬爸爸喬媽媽都沒攔,兩老看了卡瑞娜一眼,眼中有些深意,但也什麼都沒說,只是忙着收拾桌子。
卡瑞娜平白的碰了釘子,臉色也相當不好,都是一家人,她沒想到喬蕊竟然真當衆給她沒臉,弄得她又氣又怒。
再看喬爸爸喬媽媽看她的眼神,她更覺得渾身難受,也不好繼續留着,提了包,也走了。
家裡一下清靜下來,兩老也不忙了,放下碗筷,坐在沙發上。
“老頭子,你說,仲言那孩子,對喬蕊是真的嗎?”
“要相信喬蕊的眼光,那孩子,有自己的看法。”
“可她沒交過什麼男朋友,我怕她,太容易相信人。”
喬爸爸也有這個顧慮,但是最後,也還是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說着,他又看了眼那下了一半的棋盤:“咱們喬蕊從小就聰明,下棋比我晚,比我好,別看她平時迷迷糊糊的,但很有想法,象棋這東西,笨的人,是玩不轉的,腦子靈活的,才行。”
喬媽媽也看向那棋盤,她不懂下棋,沒有多說什麼,最後,卻還是嘆了口氣。
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擔心,總是免不了的。
***
出了家門,上了車,喬蕊氣得渾身不樂意:“你看到了嗎?我那個表姐,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我爸媽本來就容易多想,她還這麼暗示他們,我之前又是受傷,又是綁架,都不敢告訴他們,就怕他們擔心,她倒好,什麼都說,簡直要害死我!”
景仲言發動了引擎,低低的安撫:“彆氣了。”
“我能不氣嗎!”喬蕊都快要炸了:“你聽聽她當時那是什麼語氣,我就不懂了,她怎麼就那麼喜歡纏着我,上次非要我介紹她來景氏見你,這次又非要去參加總裁的壽宴,到底有什麼需要這麼上趕着的?她到底想幹什麼?”
車子往前駛,整個車廂,就只有喬蕊一個人在喋喋不休,駕駛座的男人偶爾嗯了一聲,扮演者良好的聽衆。
到最後,喬蕊說得口乾了,喝了一口水,喘了口氣,這才發現,車已經開了一半,已經快到家了。
她轉首,看看身邊的男人:“都怪她,否則今天應該是很完美的一天,現在掃興了。”
想到今天怎麼也算他們第一次正式約會,喬蕊又有點不甘心,保持了一整天的好心情,這會兒也掉得渣都不剩了。
“其實她的話,也不是完全不對。”冷不丁的,景仲言突然冒出一句。
喬蕊一愣:“你說卡瑞娜?”
“如果只是擔心你,作爲親戚,去看看,也很正常。”
喬蕊差點湊到他面前,一張臉全是寒意:“你覺得她像是關心我?你相信她是關心我?她不知道怎麼的連蕭婷都勾搭上了,你還覺得她是關心我?她就是見不得我好,我討厭什麼,她就來什麼,簡直是上輩子有仇。”
景仲言瞧她氣得肺都要冒煙了,到底沒再說了。
這種家庭矛盾,他很難插手,畢竟怎麼說,她們都是親戚,他不瞭解具體,多嘴並不理智。
車子到了家,喬蕊走在前面,可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下,等了兩秒,等到身後不遠的男人上來,挽住他的胳膊,放軟了聲音:“別提不高興的事了。”
“只是你在提。”男人淡定的點出事實。
喬蕊臉一僵,滯了一下:“算我錯了,不說了,不說了。”
怎麼也是約會日,明天就要去那個讓喬蕊緊張得覺都睡不好的壽宴了,今晚怎麼也要放鬆放鬆,以最自在快樂的心態的度過。
進了家門,兩隻懶洋洋的貓,慢吞吞的爬起來,喬蕊上了樓,洗了澡,洗到一半,浴室門突然開了,她倒抽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子便被人從後面抱住了。
她轉過頭,抱怨一聲,嘟嘟噥噥的,到底也沒拒絕。
這個晚上,火熱了一宿。
第二天,喬蕊起來的很早,壽宴的時間是晚上六點,早上,她根本不用起來的這麼早,但是沒辦法,她就是睡不好,儘管現在渾身都痠軟着,可就是躺不安生。
坐起來,穿上衣服,看身邊的男人還緊閉着眼,她悄然無聲的下了牀,到樓下開始做早餐。
她今天打算熬粥,把米洗好,放進鍋裡煮着,她就出了客廳,抱着兩隻貓,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嘆了口氣:“今天時間是不是走得太快了點?起牀才七點半,現在就八點了。”
兩隻貓被活生生的弄醒,起牀氣很大,蹭蹭女人的膝蓋,捲曲着身子,又睡過去了。
喬蕊倒在沙發上,戳着麪包軟綿綿的黃毛:“貓不是都晚上玩,白天睡的嗎?你們白天黑夜都睡,是貓還是狗啊。”
麪包被她戳得舒服,咕隆着喉嚨,睡得很安穩。
喬蕊懶懶的仰着頭,盯着頭頂上的天花板,想着今晚可能發生的事,覺得自己都快心臟病了。
到時候,她還是找個人少的地方,儘量不要露面吧。
正想得出神,她聽到廚房冒出聲響,她這纔想起來,還在熬粥呢,趕緊移開貓,蹬蹬蹬的跑進廚房。
景仲言起來的有點晚,他懶得賴牀,喬蕊早餐都做好了,上去叫他的時候,他還用被子蓋着半邊臉,呼吸均勻。
喬蕊走過去,寬大的睡衣,有些空蕩,她一傾身,裡面的風景便從領口泄露出來。
她伸出指尖,點點男人的鼻尖。
“景總……”
她低低的叫,聲音並不大。
男人蹙了蹙眉,半晌,睜開眼睛,黑眸眯着。
女人湊近了些,在他鼻尖上吻了一下:“起牀吃飯。”
男人手臂一揚,摟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拉下來。
喬蕊沒有防備的被拽,落進男人有些堅硬的懷抱,被他抱着。
她失笑一聲,仰頭,嘴脣正在他的下巴:“不吃飯嗎?那我下去把粥暖着,一會兒再吃。”
“別忙。”他沙啞的音色,淡淡溢出,嘴脣向下,吻住她的額頭:“陪我躺會兒。”
喬蕊乖順的窩在他懷裡,聽着男人有力的心跳,慢慢的,竟然有點被催眠了,差點又要睡着了。
這時,男人再次出聲:“下午我要先出門,晚上來再來接你。”
喬蕊驚醒,聽懂了他的話,眼瞼微微垂了一下,但也理解,景仲言是景氏現在的決策人,總裁的壽宴,肯定不少跟景氏有生意往來的人都會來,作爲總經理,他肯定多多少少要親自出面的。
她沒意見的嗯了一聲,又怕他沒時間,索性說:“要不我自己去吧,徳悅三號廳是吧,你把邀請函給我,我自己去就好,免得跑來跑去,你也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