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仲言聽到時卿幽幽的聲音,心底不由得浮起了幾絲怪異。
這個X集團的所作所爲似乎是故意在針對景氏,圍繞着景氏,他先後收購了高氏,注資了秦氏,又製造了一個莫須有的殷氏。
目的不過爲了將景氏企業扳倒,而將一個企業完全扳倒,有很多途徑,X卻偏偏選擇了收效最慢的那條,不得不讓人心中升疑。
但是如今,這些表面的迷霧恐怕一時還無法消散,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在這個包圍圈中打開一個缺口。
“殷氏,你這邊調查的怎麼樣了?我手下的人正在多方排查,尋找證據。”
景仲言重新看向時卿,雖然不想承認,但時卿手下的人明顯效率要更高一些。
“過一會應該就能有消息回來了……”
時卿看向旁邊的掛鐘,以凌宇一貫的速度,最晚,明天早晨應該也可以拿到些蛛絲馬跡了。
慕海市郊區很偏遠的地帶,身着純黑色緊身套裝的男人,來到一處企業圍牆外。
他撇了撇嘴巴,又習慣性的擡起一隻手捏了捏自己的鼻頭,接着走遠了一些,提速衝向了圍牆,幾下便翻上了牆頭。
從牆壁上跳了下去,凌宇回頭望了望那個兩人高的圍牆,以他的身手,不做小偷真是可惜了。
他左右環顧了一下,院子中並沒有人,甚至連一點燈光都沒有,坦白說,這次的任務他也沒有多大的把握。
畢竟對於這個地方,自己的瞭解幾乎爲零,完全都靠着瞎貓碰上死耗子的運氣。
這樣想着,他不再猶豫,一溜小跑,閃身進到了那白樓之中。
一層除了大廳,還有幾間會議室,凌宇挨個會議室翻找了一下,一般這種地方是不會有什麼絕密資料的。
但秉承細心周密的原則,他仍是沒有放過一個角落,全部好好搜索了一遍。
一無所獲……
接着他順着樓梯來到了第二層,同樣的排列當時,只是,其中有一間屋子的門上,掛着一把粗大的鎖鏈。
凌宇將耳朵緊貼在門上,裡面沒有一點動靜。
他從揹包中翻出那把萬能鑰匙,插到鎖孔中,輕輕一扭,鋼製的大鎖應聲便打開了。
屋裡很黑,只能透着月光,勉強認出屋中的陳設,要說不同之處,除去一個獅子模樣的巨型石雕立在書桌旁邊,剩下的都是些在普通不過的傢俱。
以凌宇敏銳的洞察力,立刻就覺察出石雕的不對勁,他走上前,仔仔細細的瞅着這個獅子型石雕。
似乎是舞獅,腳下踩着只繡球,口中還銜着個小球,獅鼻上拴着一個圓環,似乎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但是這裡怎麼會擺着這麼個東西?
凌宇用手拍了拍獅子的身體,很堅硬,應該是用整塊巨石雕刻而成,嘴巴中的小球映着月光,閃着些許微光。
他用手握住那枚圓球,緩緩的向外拉了一下,誰知道圓球居然與一條銅線相連。
隨着銅線被拉扯出來,旁邊的書架打開出了一個可以容一人進出的縫隙。
凌宇遲疑了一下,接着便走了進去。
很長的走廊,盡頭是一片開闊的區域,放着幾臺一看就價格不菲的臺式電腦,想必當初凌宇查到篡改監控的源頭就是這裡了。
環顧一下四周,在右側的牆壁上有一個木門,除此外沒有其他的多餘東西。
他先從包中將數據線掏了出來,隨便打開了一臺電腦,以他電腦方面的天賦,篩選處理這臺電腦中的有用信息,分分鐘便能夠搞定。
將手機扔到了電腦桌上,讓它自動傳輸着,凌宇的注意力就又集中到了那扇木門身上。
以他摸爬滾打多年的經驗來看,這木門後必有蹊蹺,幾乎是與此同時,他便一把將門栓從外面擡了上去。
接着便將木門推開了。
出乎他意料,門後居然是一個監禁的房間,一個陌生男人此時正躺在牀上,身上着了件單薄的布衣,呼吸很均勻,似乎正在熟睡。
“你……你是誰?”
凌宇看向牀上的男人,有些震驚又有些興奮的問道。
等了半天,也不見男人回答,他這才察覺似乎不怎麼對勁,走到牀邊,用手推了推男人的肩膀。
“噯,醒醒!”
難不成是死了?!
他伸出一隻手,探到了男人的鼻尖下,還活着,應該是吃了大量的安眠藥,纔會導致現在這個樣子。
凌宇取出一個微型照相機,將男人的面孔拍攝了下來,雖然心裡很想把這人救出去,但是boss說過,不可以打草驚蛇,他也只能作罷了。
“哥們,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運氣不好。”
將整間屋子又蒐羅了一番,沒有什麼更多的線索,凌宇便從屋子中走了出去,恰好文件已經傳輸完畢,他將東西收好,便沿着原路向外撤了出去。
時卿和景仲言相對無言的坐在書房中,客廳裡的喬蕊終於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走到廚房好歹弄了個果盤,端着便敲開了書房的門。
喬蕊將果盤放到了書桌上,瞧了瞧時卿,又瞅了瞅景仲言,難得這兩個人居然可以和平共處。
這種世紀畫面真應該刻錄下來,留作紀念。
景仲言拽過喬蕊的手臂,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旁,兩隻手順勢環繞住了她纖細的腰身。
腦袋靠在她的身上,景仲言將眼睛閉了起來,似乎想要靠着她休息一會。
平時這樣就算了,現在畢竟有時卿在,喬蕊掙扎了兩下,奈何自己一個小女人,力氣太小,也只能任他耍賴般的緊貼在自己的身上。
“我說,你們真是秀得一手好恩愛。能不能也關注下我這隻單身汪的感受?”
時卿擺弄着手中的手機,半有意半無意的說道。
“時哥哥……不是……哎……我還是出去吧。”
喬蕊將景仲言的腦袋推到了一邊,脫離開他的懷抱,邊向外退,口中邊唸唸有詞的嘟囔着。
那可愛的表情,讓在場的兩個男人都噗嗤一聲哈哈笑了起來。
“看起來,你們過得很幸福。”
時卿收起笑意,雙眸中有些隱隱的羨慕和欣慰。
羨慕是因爲到頭來,陪在喬蕊身邊的並不是自己。
而欣慰,大概是看到喬蕊如今這麼幸福,油然而生的一種情緒。
“肯定。因爲她從始至終只愛我一個人。相愛的人在一起纔會幸福。”
景仲言絲毫不客氣,傲慢而自負的神情,讓時卿恨得牙根癢癢。
正想說什麼來反擊他,握在手心中的手機卻震動了幾下。
瑩藍色的屏幕上出現了郵件的圖標,時卿看了景仲言一眼,心裡有些緊張的將郵件點開來。
關於殷氏的信息很全,之前時卿和景仲言的猜測也基本都應驗了。
殷氏果然是一個皮包公司,根本沒有任何運營的項目,至於那塊地皮,是殷氏使用非法手段,從一家小型項目公司手中收購得來。
收購得資金不過是這塊地皮市面價值的五分之一。
那家公司也完全是上了殷氏的當,導致自己負債累累,不得不宣告破產。
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郵件中存在着大量證據,想要扳倒殷氏,這些信息是十分重要的。
然而最吸引景仲言和時卿的倒不是這些東西,而是郵件附件中的那幾張照片。
照片中的面孔,他們兩個人都很熟悉。
那個人是秦顯……
剛剛被認定死亡,已經開始料理後事的市長秘書秦顯。
時卿和景仲言對視了一眼,原本以爲事情到這,一切都應該清晰起來,卻沒想到似乎邁進了迷霧深處,讓人更加覺得複雜而危險。
酒檳色的卡宴在街上疾馳着,男人坐在方向盤前,似乎心情很是不錯,嘴中還哼着不成調的曲子。
但旁邊的女人明顯就有些神情凝重,倒不是爲了今晚見了付塵的父親,而是爲了衣服兜中的那些絕密文件。
心中的好奇心層層疊疊,讓她恨不得長出翅膀飛回自己的房間中。
但是付塵明顯並沒有感受到她急切的心情,仍舊陶醉在剛剛的晚餐中。
老頭子難得對自己身邊的女人,表現出這麼大的熱情,似乎很是贊同自己和慕沛菡在一起。
心中雖然有些許的奇怪,但更多的卻還是欣喜和興奮。
這麼一來,是不是他付塵也要步入婚姻這個巨大的墳墓了。
老聽身邊人唸叨結婚有多麼多麼悲慘,但是他看人家景仲言和喬蕊過得很是美滿,至於他和慕沛菡,肯定會比他們更加幸福的。
美夢逐漸放大,付塵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的女人,“你覺得我爸爸人怎麼樣?”
慕沛菡有些詫異的看向旁邊的男人,似乎他對於自己今天跟着他回家的行爲,有些誤解。
但是她總不能直接說,我跟你回家,只不過爲了偷你爸保險櫃中的絕密文件吧?
略微思考了一下,慕沛菡才說道,“挺好的啊,人很和藹,對小輩也很關照。”
正說着,車子恰好駛到公寓門前,停了下來。
慕沛菡當下便從車中走了下來,率先走上了樓梯,打開門後,她微微有些歉意的瞅着付塵說道。
“我有些困了,先睡了。”
話音剛落,她便一頭鑽進自己的房間中,順便還將鎖落了上去。